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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次,才能说得如此平淡从容?“我们一生有很多重要的人会先行离我们而去,要是因此停滞不前,那什么事都做不了。”“你没有必要和我说这些的。”华尧冷笑:“你以为我在安慰你?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只想要嘲笑你。因为袁永心的死你就消沉至此,你连个屁都不如。”康沐默然,缰绳在手上绕了一圈又一圈,青骢马不安地打着响鼻,康沐拍了拍它脖子安抚着它。“回了。”华尧兜转马头,向来处去。“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再逛逛。”康沐把玩着马鞭,若有所思。华尧抡起马鞭抽在青骢马上,马儿一惊,带着康沐一个踉跄:“又给我端架子?近来你脾气见长啊。”康沐毫不示弱:“你就那么想和一个屁一起走?”听他自比是屁,华尧嘴角一勾,一字一句纠正他道:“是屁都不如。”康沐反手一鞭抽在枣红马上,不等华尧反应,已一夹马腹,扬长而去。空气被太阳晒得燥热,一口气吸入胸中,血液逐渐升温,如火焰般奔腾。骑手们藏身在半人高的蒿草丛中,约束着□躁动的坐骑,他们身着银白色铠甲,腰挎精铁战刀,牵扯着缰绳,神情跃跃欲试。低沉的鼓点一声响过一声,一声急过一声,振奋人心,有什么像要从喉咙口冲出来,恨不得大吼一声,纾解那郁结于心中杀气。远处的地平线上升腾起一线黑色,像海水般蔓延,缓缓逼近至目力所及之处,是冲锋的士兵。士兵们手执戈矛,喊着口号,义无反顾地沿着斜坡冲下。另一侧,一线红色如翻滚的岩浆,迎面倾泻,烫过脚下每一寸土地。像两副巨大的帷幕,飘然落下,黑色与红色汇聚交融,呼喝怒吼,直刺云霄。康沐再一次向身后山顶回望,半刻,山顶上打出一面青色大旗,来回摆动,似要搅浑那苍天。“将军,攻击的信号。”身边萧澜难言兴奋。康沐点点头,抽出雀刀,高高举起,轻轻说了一个词:“冲锋。”随着他话音落地,各色小旗依次打出,整齐的队列泛起一层sao动,下一瞬间,零星的马蹄声响起,像一场即将落下的暴雨,先试探性地砸了几滴雨。马蹄踏碎了草地上的小草碎花,似一支离弦之箭,弹射出去。蹄声渐响,先是如急雨,而后越来越密,越来越重,如滚雷震耳,山岳崩塌。披甲骏马剽悍结实,骑手的长枪森森然斜指着天,像奔腾的铁森林。他们凝聚成一把能劈开天地的巨刃,高速刺向敌人的侧翼,硬生生剖开黑色的潮水。紧随其后的轻甲战士,擎出战刀,在敌人的心窝上绞杀。康沐环顾了下围在身边的亲兵营战士,他们静静地望着面前杀气冲天的战场,一个个面色沉静,军容肃整,丝毫不见焦躁鲁莽之气。他们像武神的战士,威武庄严,守护在康沐身边,警惕着四周。郦军顺利拿下洛陵、乾阳、衮田三地,便不再急进,驻守三地,与闾军僵持。闾军忙于应付西边祁军,也无暇应付郦军,宁可这么耗着。这一对峙就过了将近一年。时间一久,对峙双方未免松懈麻木,早已没有了最初剑拔弩张之势。此时正是阳光明媚,可康沐的住所处房门紧闭,关得密不透分,不知情的还以为在搞什么秘密活动。“坐直了,康池,歪歪扭扭的非君子之行。”康沐敲击着手里的骨牌教导着。近来愈发发现康池举止散漫,时不时出言指责,虽然他自己有时也言语粗俗,行为乖张,可就是看不过康池懒散的样。康池端正了坐姿,可心中不服,指着右手边的萧澜道:“二哥你怎么不说他啊,翘着腿不是更不像话?”萧澜原本正瞪着眼瞅着手里的牌,一看康池把矛头指向他,忙收起翘着的腿,一本正经地把牌合在桌上,按在手心里。“他是个粗人,你跟他比?”康沐看也不看他俩一眼。萧澜抗议道:“将军,你怎能这么说我呢,我也是读过书的人。”“你读过什么书???”康沐说的都是些野史杂书,一下把萧澜说懵了。坐在康池对面的诺秀抿着嘴直乐,随手打出一张牌。“专心打牌。”康沐跟着扔出一张牌,又瞥了眼屋门,“萧澜,你门锁紧了没有,别让人看见了。”“锁了,放心吧。”几人窝在康沐屋里戏耍玩牌,自然是不能让人知道。桌面上是一副粗制的骨牌,四人各坐一边,每人面前都摆着些银铢,却是诺秀最多,而康池面前已经所剩无几了。第46章康池跟着出牌,嘀咕着:“也不知道还要再在这里熬多久,干耗着太没意思了。”萧澜也跟着问:“将军,我也觉得奇怪,难道国主就一点都不着急吗?”“最近国主去夫人那儿去得频繁吗?”康沐随口问康池。康池瘪着嘴,闷闷不乐道:“隔三差五去吧。”康沐低声笑着,洗着手里的骨牌玩。“有什么好笑的?”康池更不乐意了。“打闾国急什么?国主大婚也一年多了,夫人至今还不见有喜,这才急煞人吧?”康池听不懂康沐在说什么,却也不敢多问,偷偷瞄了眼萧澜,可萧澜也闷头看牌,也没明白康沐的意思。“跟闾军顶着蛮干,捞不到什么好处,若是真能攻下闾国,还不定和祁王如何分呢。估计国主心里盘算着后招,对付祁国。将军,我想的可对?”诺秀笑盈盈地说着,听上去像是在向康沐请教,可在座都清楚是在解释给两人听。“休得私下揣摩上意。”康沐摇了摇手指,虽然是责备可没有半点怪他的意思。诺秀乖巧地应道:“诺秀知道了。”“那夫人是怎么回事?”康池更关心这事。诺秀见康沐并不喝止,便接着说:“夫人嫁过来,也不是白来的,祁王必定是有嘱咐的。若是能怀上公子,到底是谁牵制谁就难说了。”提及阮溪云,诺秀言辞就隐晦忌讳多了。“那都那么久了,夫人怎么就还没怀上呢?”萧澜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出个尴尬的问题。康沐抄起桌上的一枚银铢朝萧澜脑门砸去,喝道:“出牌,别废话。”康池隐约有些明白诺秀的意思,可又不是完全明白,心不在焉得出了张牌。诺秀顺手拿进自己的牌中,把所有的骨牌摊在了桌上:“又赢啦。”这回康池可输得精光了,他气恼地把骨牌一扔:“不玩了。没钱了。”萧澜如获大赦,他也输得够呛,一不小心说了心里话:“太好了,总算结束了。”“瞧你们这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