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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想学金融?”刚刚看郯墨分明在看书,看来看得不太认真,自己和白钰瞎聊,郯墨居然都听见了。乔岚轻咳一声,假装正经道,“郯墨同学,请端正你的学习态度。”郯墨愣了愣一时间没说话,乔岚这才陡然反应过来,自己怎么突然跟郯墨开起了文字玩笑。郯墨是没办法听懂她的调侃的。也许是最近的郯墨太正常了,根本和旁人看不出什么差距,所以乔岚有时候也会突然忘记郯墨还患有亚斯伯格症。亚斯伯格症最主要的特征,无法辨别除了语言以外的所有信息,比如眼神比如表情或者一些身体动作,但是一些开玩笑的语言表述他们也很难懂。乔岚记得自己在看那本亚斯伯格症的书的时候,里边有人举了一个例子,一位已经功成名就的企业家,在一起演讲中讲到自己患有亚斯伯格症,并用最简单的例子阐述了这种病的不方便。这位企业家说,曾经有朋友调侃问他。“可不可以问一问你的手表,现在是几点钟?”对于正常人而言,这是一种幽默而又有趣的问世间的方法,可对于这位企业家而言,他却听不明白。他只觉得无法理解,因为自己的手表并不会讲话,它没办法告诉朋友现在几点钟。所以他在分明戴着手表又知道几点钟的情况下,回答朋友说“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很好理解,朋友以为这是他故意的拒绝,从此之后慢慢疏远了他。而他是在很久很久以后才明白自己曾经做错了什么。将近四十岁的成功企业家听不懂朋友在和他问时间,如今刚刚十七岁的郯墨,让他听懂乔岚突如其来的调侃,实在太为难他了。乔岚的这句“请端正学习态度”,在郯墨看来,更像乔岚不高兴的训斥。乔岚看着郯墨面上的怔愣,急忙改了口,“我的意思是刚刚看你在看书,所以以为你没有听到我们在说话。”郯墨一愣,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半天后这才点了点头。虽然郯墨依旧面无表情,可乔岚太熟悉郯墨了,看他突然沉默就知道刚刚这件看似很小的事情,还是对他造成了影响。乔岚只能迅速的转移话题,继续刚刚郯墨问她的问题。“以前不知道想学什么,对炒股有点兴趣,随便想的金融,之前白钰她们问,所以随口就答了。”郯墨终于被乔岚转移了注意力,“喜欢炒股?”“不算喜欢,就是有点兴趣”,乔岚笑了笑,“之前有次偶尔看了“股神”的传记,觉得特别厉害很佩服而已。”很厉害很佩服吗。郯墨若有所思的垂下了眼睫,乔岚偏着头看又陷入了沉思的郯墨,蓦地想起之前自己曾经想到的新的想学的专业。那是因为在认识了郯墨后才想去接触的东西,后来因为郯墨暂时的离开,以及郯墨越来越正常的原因而暂时被搁置,而今天后,乔岚重新又将当初的念头捡了起来。她怎么就忘了,亚斯伯格症,终极一生也无法治愈。好巧不巧的,之后有人大家一起说话的时候,郯墨陪在乔岚旁边,不说话只是听着其他人讲,正好有人讲了一个很好笑的小段子。所有人包括乔岚都笑到不行,只要郯墨一个人面无表情。讲了笑话的男生一抬眼就对上没有笑也没有说话的郯墨,突然有些吓着,有些自我怀疑的小声道,“不不好笑吗?”好笑吗。郯墨下意识在心里反问,他真的没有听出这段话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可是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在笑,所以不是笑话不好笑,而是他根本没有听懂。郯墨顿时觉得心口蓦地一紧。因为重新站了起来,表面看来他似乎已经和其他人没有了区别,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甚至有越来越多的人已经不觉得他再配不上乔岚。这种感觉太好,以至于让郯墨开始沉溺其中,甚至有些乐不思蜀,差些忘了一个残忍的事实。就算能站起来,他还是和所有人不一样。他患有一个一辈子也无法治愈的病症,亚斯伯格症,在许多人眼里甚至会当做精神病的一种症状。他怎么就忘了,其实自己和其他人还是不一样,他的心灵永远残缺。骤然的冷场让讲故事的男生有些尴尬,旁边有人急忙救场,“可能学神没听见哈哈。”“你讲的太他妈隐晦了好吗,郯墨应该没听懂吧,人家的脑子是用来学习的不是用来听你讲这些垃圾玩意的。”一众人哈哈哈大笑了起来,郯墨浑身僵硬的坐在原地,突然感觉到右手被捏了一下。郯墨诧异回头,乔岚松开了手慢悠悠道,“其实我也没听懂啊。”“没听懂你笑什么啊”,将故事的男生大受打击,这个段子真的这么难懂?“这不是看你们都在笑吗”,乔岚一脸无奈。那为啥现在您又承认了?男生想问,蓦地想起刚刚郯墨一脸面无表情没听懂的模样,瞬间悟了,然后感觉自己突然被喂了一嘴的狗粮。众人又乐了好半天,“果然学霸的脑子和咱们不一样”,将刚刚突如其来的一点小冷场盖了过去。郯墨坐在椅子上,双手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一点一点的缓缓攥紧。☆、第67章067曾经有一位亚斯伯格症青少年用一句比喻句形容自己与正常人的不同。他说普通人的大闹就像是在社会化世界中运行的windowscao作系统,而亚斯伯格症的大脑只是在dos系统下缓慢的运作。除了慢,还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错误。这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实,是将跟随他一辈子永远无法抹去的残缺。郯墨就算再迟钝,也能明白刚刚乔岚是给自己解围,她在帮助他不让其他人发现他在站起来后,其实依旧不是一个正常人。郯墨突然想到一个词语。乐不思蜀。暂时的安稳与迷醉,让他有些得意忘形。当天晚上的晚课,郯墨的自由搏击教练明显感觉到郯墨的暴躁,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可手上的力度一眼看得出是在发泄。这个少年是他教过的学生里边最狠最不要命的一个,就像有什么在他身后拼命催促他一样,教练有时候好奇还会问郯墨几句,不过郯墨从来都是什么都不说。教练也没指望郯墨今天可以说些什么,不过随口问了一句,今天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事情。身型逐渐不再瘦弱的少年,依旧攥紧着拳头,可动作却停了下来。他站在原地站了好久,突然开口,声音很低,与其说是诉说还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