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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爬回廊下,用尽全力,才让自己找了个相对体面的姿势背靠在廊柱上,她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羡慕的看着在天际飞翔展翅的鸟儿,她已经多久没飞了?曾几何时,她也能像那天际的鸟般自由飞翔的,也曾自信傲然,觉得凭她的本事,定能让被人诟病‘家族无能’和‘靠女人裙带关系持家’的唐氏脱胎换骨。她想让唐家摆脱这些难看、难听的标签。可女子武功强既不能做官,也不能参军,所以当时她嫁给裴景,除了喜欢之外也有别的考量。裴家是行伍之家,她嫁了裴景就能随夫从军。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是她帮夫君挣下的军功,那时候她的夫君再捎带手提携提携唐家的后辈子孙,也就不算走裙带关系了。可她的精打细算的未来彻底翻了车,她自小珍惜的双翼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变故和绝望中被斩落殆尽。午夜梦回,她也后悔过,可曾经意气风发的将门小姐,活成了狗都不如的样子,又岂是一句‘后悔’能完全表达。不过幸好,这一切都结束了。那一日,阳光正好,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唐安芙已经忘了她有多久没有晒到过太阳。那一日,无念庵的后院多了一具吃青枣噎死的尸体,无人知晓。灵魂超脱体外,唐安芙终于重新找回了自由。她的魂魄飞过高山乱岗,飞过鸟语花香,飞过青山碧水,飞过邻里人家,自由自在,不知过了多久,她飞回了生前最想回的地方。走马观花般看到了瘫在床上喝药的病弱哥哥,看到了亲自在庭院里洒扫劈柴的嫂嫂,偌大的承恩伯府,竟连个端茶递水的丫鬟和粗使婆子都找不到。唐安芙飞过年久失修的唐家祠堂,父母排位前的案子积了灰,香炉里也不知多久未曾燃过香。曾经的承恩伯府虽处处遭人非议,日子却总还过得红红火火。又来到安定侯府,唐安芙看到端庄美貌的唐碧茹一袭素衣,侧鬓戴着白色花簪,腰系白巾,她神情凛凛走在花团锦簇的回廊上,身后八个仆婢跟随,威风八面,看样子她该是刚从安定候老夫人的院里出来。唐安芙来到安定候老夫人院中,正好看见她对唐碧茹离去的背影吐了口唾沫,骂了一句听不太清的话。这位老夫人一心想叫儿子娶那高门大户的县主、郡主,最好是个公主才能配得上他的儿子。谁知她儿子看上的女人一个比一个身份低,她能满意才怪。安定侯府的前院在办丧事,吹吹打打,好不热闹,门前络绎不绝的军中将领,都是裴景的手下,看来唐安芙的尸体已经从庵里运回,裴景在给她办丧事。作者有话要说: 疫情总算缓和。新开一篇。旧文不会坑,但更新会慢一些。见谅。☆、第2章第二章唐安芙来到前院,看见身着裴景一身白衣,跪在灵堂前烧纸,他神情肃然,棺木旁跪着一个披麻戴孝的孩子,另一个孩子还在襁褓之中,由乳母抱着跪在棺木一侧。在这些表面文章上,裴景素来做的很到位。她当年怎么就瞎了眼看上裴景这中山狼了呢。凭的填了自己的一生,太不值了!临近中午,前来吊唁的宾客们基本上都来齐了,坐在前院的茶棚里喝茶,说着这位早早去世安定候夫人的过往,有从前相熟的夫人,也只得遗憾的叹息那么几句。万里功绩,毁誉是非,都不过人口中茶余饭后一谈资。忽然间,整个京城上空仿佛黑云压境般,茶棚中的客人纷纷仰头观望,猜测是不是要下雨。安定侯府外的街上仿佛传来一阵马蹄踢踏的声音……唐碧茹自后院出来,亲自招呼茶棚中的客人们去饭园。安定侯府的护院被踢飞进了门内,跌作一团,惊动了欲穿过灵堂往后院去的客人们。一道惊雷劈下,安定侯府大门处走入一个仿佛带着地狱鬼气的玄衣男子,他面容若刀削斧刻般凛冽,双目黑沉,透着妖异。阻拦他入内的护院家丁皆被他打倒在地再难起身,惊恐的看着这如魔物般降临的男人。“辰……是辰王!安南王!”宾客中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现场顿时就如炸开了锅般,不绝于耳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是他,真的是他。”“他不是杀孽太多遭天谴了吗?”“什么天谴!睡了好几年而已。”“他来干什么?不会是杀人吧!”“……”又是一道惊雷夹带着闪电劈下,将在场人的脸映照的一明一暗。裴景跪在火盆前,呆呆的看着步步逼近的魔魅男子,目光幽沉,盯着裴景身后的棺木灵台。这架势就不知是来寻仇的还是来上香的。唐碧茹见裴景不说话,便以为来人是客,如今侯府当家的女主人已经死了,她理所当然要顶替女主人的位置,上前对那男子行了礼说了句:“客人是来送jiejie最后一程的吗?请随我……唔……噗——!”唐碧茹一边说话一边请客人上前,谁知她话还没说完,就觉得眼前寒光一闪,脖子处一阵刺麻的寒意过后,便是喷涌而出的鲜血。连挣扎都没来得及,唐碧茹就瞪着双眼倒在了血泊里,没有任何前兆与缘由的,死了。惊雷扫过,满庭死寂。杀人者面目无情,满身的戾气,宛如那爬上诏莲地狱的幽冥恶鬼,令人胆寒。这场变故发生的太快,以至于血在唐碧茹身下弥漫出后,才有那胆小妇人发出惊声尖叫——灵堂内外乱做一团。裴景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变故,不知道是要先愤怒还是先悲伤。一行人大约是听见侯府内的尖叫声,从门外闯入,为首那人灵堂内大多都认识,康王齐昭。只见康王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女人,也看见了那手持软剑的魔杀星,上前一把夺过魔杀星手中软剑,惊呼道:“皇叔,您怎么刚醒就又杀人了呀。来人,快把皇叔扶回去!”康王身后的几位也都是熟面孔,不是皇子就是各家世子,总之全都是些轻易得罪不起的主顾。尽管灵堂前有人死了,但杀人的人却无一人敢上前问责。几位皇子、世子拥着那面无表情,仿若闲庭信步进来,随手摘了一片花就走的魔杀星出门,康王齐昭才上前拍了拍裴景的肩,说道:“表兄节哀。”虽然是远到天边的表亲,平素不会这般称呼,但这种时候康王觉得还是攀一点亲戚来说话会比较有人情味。裴景抱着唐碧茹已然凉了的尸身,沙哑着问康王:“他为何要杀我妻?”康王无奈一叹:“皇叔练功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