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小说 - 耽美小说 - 墨道长的拂尘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探子探到的,墨麒的屋子而去。

“老爷子这是要去什么地方?”侧面的客房,吱呀一声推开了一扇窗。

吴明不大在意,因为他胸有成竹,在这河西绝不会有人能够打过他。

于是,他堪称慈祥地投去一个平静的眼神:“我来找一个人。”

耶律儒玉懒散地依靠在窗台上,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眉心的美人痣在雪白皮肤的映衬下更显殷红。他像是随口和路过的邻居搭话似的问:“哦?是谁?”

吴明望了望墨麒的客房:“住在那一屋的客人。”

吴明有些困惑,因为他想起这个人是谁了,正是先前玉门关案也出现过的辽国七皇子。

但这人为何也出现在了这里?

耶律儒玉唇角掬起一抹饶有兴致的笑:“你要找他做什么?”

吴明已经走到了墨麒的客房门口。

内力如臂使指地灌注到他的一双rou掌上,逐渐烧灼起河西冬日冰冷的空气。

吴明和善地笑道:“自然是来请他上路。”

上去奈何桥的路!

吴明的无影化形掌已经吐纳着七成的真气推出去了。不论什么人在这屋子中,都必将被这一掌拍的筋骨俱断,变成一滩rou泥。

但,他的掌才出了一半。

就突然有一双比他粗糙苍老的手好看百倍,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

轻轻的、却足够有力的,攥住了他的手腕。

方才还懒懒靠在窗里的耶律儒玉,已经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睥睨着他,随意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吴明的内力如石沉大海,他骇然大惊:“你……!”

他竟不知——他从未听闻过——辽国七皇子居然身怀如此武功?!

吴明一动也不敢动,那耶律儒玉的内力之深,竟是不必出招,也有凝实的内力锁住了吴明的周身重xue,几乎压迫到吴明难以呼吸。

他只觉自己就如同自己那座海上的无名小岛,而耶律儒玉就是那包围了小岛的无尽汪洋,只消翻手间就能将他整个儿吞噬淹没。

吴明想要惊呼,想要质问,然而,耶律儒玉的折扇已经遮住了吴明未尽的话:“嘘。”

耶律儒玉悄声在吴明耳边道:“别让人听见啦,我还想多玩儿几天……”耶律儒玉的脸上带着笑,转到动弹不得的吴明身前。那笑容极为愉悦,却让吴明遍体生寒:“我可不能让你动这个人。”

耶律儒玉的手,悄然往下,运内力在吴明的丹田轻轻一点,轻声道:“明白了吗?”

恐怖的、几乎要撑爆头颅的剧痛,瞬间从吴明的丹田爆发开来,令被内力松开的他立即栽倒在地。

但这不是最让吴明受不了的。

他更加难以接受的是,这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七皇子,竟然举手之间便能将他轻易擒住,而他却毫无反手之力,甚至一招都不及拍出便受重伤。

吴明在心中狂怒地大喊:他为什么?他凭什么?!

吴明一直以为,以自己的功力,不说无敌,至少也算能睥睨武林了。那些失传的武功流转到他手上,他都能如臂使指,不论是兰花指,还是化骨掌,就连天纵奇才的宫九也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再没有天资的女儿牛rou汤他都能让她将兰花指融会贯通,甚至就连江湖百晓生亲口承认的江湖第二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得承认,他是自负的,他是骄傲的。他自然不会认为自己是当今武林的第一第二,但至少肯定在前五之内。

但现在,这个从未在人前显露过武功的辽国七皇子,一个他从未在意过的寻常皇室将领,竟然能如此轻而易举就将他重伤?!

他为什么?他凭什么?!吴明的脑中反反复复狂喊着这个问题。

他近乎疯狂而憎恨地瞪着耶律儒玉,可他所有想发出的质问却都被耶律儒玉沉寂无声,却厚重如山海的内力,压得一个字,甚至一口气,都喘不出口。

巨大的不甘和嫉恨,瞬间吞没了已然不可避免的显出老态的吴明。

他已经老了,即便他再不愿承认,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这是世上所有有所成就的人,最害怕面对的问题,吴明也是一样。若非如此,吴明又何必收宫九为徒,何必在宫九身上花费自己的心思?

吴明睚眦欲裂地死死瞪着年轻、武功却远超自己的耶律儒玉,嫉恨到双目赤红。

耶律儒玉直起身:“送他一程。”

另一个灰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在耶律儒玉身后落下,又轻飘飘地飘来,将瘫倒在地的吴明一把扛起,纵身离开府衙。

吴明竖着来的,又被横着送走了。

这一切都静悄悄的,如同水入汪洋,没有溅起一点风浪,悄然湮灭在耶律儒玉沉寂凝重如死海般的内力掌控之下。

前院还有展昭和唐远道疯跑疯玩的笑闹声,仿佛后院什么都未曾发生过,连风也不曾喧嚣。

若有武功造诣极深之人目睹这一切,他定然会感叹:墨道仙的性格内敛,武功招式施展起来却光耀夺目、令人心驰神往,难以移开双眼;耶律儒玉的性格乖戾,极富侵略性,武功招式施展起来却偏偏沉若深渊,静如死海,无声而令人恐惧。这二人的性格与武功之反差,细想来倒是有趣。

不过可惜的是,知道这后院发生了什么的人,除了耶律儒玉和他的暗卫以外,便只有被废了丹田送走的吴明了。

耶律儒玉脸上的笑更加愉悦了。他悠然地回身,重新走回他自己的屋子里去,关上门,随手将那把碰过了吴明的折扇挫成粉末:“刚刚你说到哪儿了?”

灰影暗卫头也不抬,半跪在地,双手奉上一卷书信,恭声道:“国主送来的密令。”

耶律儒玉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厌倦的表情,先前的愉悦一扫而空:“说什么了?”他根本没打算碰那叫人讨厌的密令,直接问暗卫道。

暗卫毫无质疑地立即拆开了国主下给耶律儒玉的密令,快速扫了一遍内容,简短地总结道:“国主说,您在外屡屡挑拨辽国和其他盟国之间的关系,实在无法无天,他已经容不下您再这般肆意妄为了,令您立即回辽,好好辅佐襄助您的兄长耶律洪基,助他早日稳住辽国大局。”

暗卫语气毫无波澜地平板道:“国主说,您不要再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辽国的皇位未来定是耶律洪基的,将来在登基大典上会坐上皇位的,绝不可能是您。”

“烧了。”耶律儒玉头也不回地走进里间,在床边坐下,拎来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

包袱拆开,里面除了墨麒给的那套大红道袍,剩下的便是折扇。

各式的折扇。

他抚摸着折扇的扇骨,最后拿起了一把扇面镶了金箔的,在手上把玩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

“他也就能这么吠吠了,还能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