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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向他,年轻人继续道:“等沈知微得胜归朝,我们只需要杀了温景瑜,齐王就算对我们何家心有芥蒂,也不会赶尽杀绝……”何远一顿,片刻后摇头不止:“不妥……温景瑜如今势大,杀他谈何容易。”年轻人眼神幽深:“爹,你想想,他是为何能做得右相,不还是靠那场洪水博来的名望?但我听说……”他压低声音,“先帝的死,有蹊跷……这里头,温景瑜肯定掺了一手,我们多方打听,不信找不出蛛丝马迹。”“只要能找出证据,只这一点,他就能死无葬身之地!”年轻人看着自己的父亲,两个人默默对视,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太阳渐渐落下,书房里没有掌灯,一片漆黑。终于,何远站起了身,哑声道:“便依你所言,暗中查探罢,若是查到了……”“只等北疆的消息一起,便是他身首分离之时。”第八十八章陆矶几乎要骂娘,有心挣开,手脚却根本不听使唤,反倒是下意识往沈知微身上贴紧了些,陆矶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忍不住抓紧了沈知微的袖子。偏雨又开始落得大了,眼前一片迷蒙不说,浑身也浇得湿透,叫人止不地住打颤,背后的沈知微却像个火炉,连呼吸都热得guntang。陆矶疑心他是喝酒淋雨后发起了烧,看起来还是高烧,顿时十分心焦,生怕他一个头昏控不住马,他二人直接连人带马撞到墙上。如果真的撞墙……陆矶悲催地想,看在沈知微给他解围的份上,他可以忍痛牺牲自己这张俊脸。只要别撞断脖子,一切都好说。等陆矶把自己可能的死法想到第十七种,马速却忽然慢下来,陆矶愣了愣,颤巍巍地睁开眼一只眼睛,下一瞬立刻瞪大双眼。“这是哪?!”马蹄溅起长街的水花,一踏即过,石板路上响声哒哒,沈知微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只顾着御马。可即使凭借陆矶对自家王府的那点子印象,他也十分清楚,这宽阔的青石板路,两侧高大的红墙白瓦,绝对不是守着闹市区建的景王府!一惊过后,陆矶耷拉着眼皮面无表情,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随他去吧,反正他还能跳下去不成?跳下去也是死,不跳说不定还能等沈知微清醒一点,带他下去。他陆矶已经见过太多风浪,这根本算不了什么——正想着,揽在腰上的手忽然一紧,沈知微骤然勒紧缰绳,马儿瞬间高高扬起前蹄,一阵狂躁!“啊啊啊!”陆矶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吓得晕过去,下意识侧身,像只树袋熊一样死死抱住了沈知微!干嚎了半晌,才发觉身边除了大雨冲刷的哗啦啦响声,一片寂静。陆矶抖抖索索睁开眼,只见马儿已经停下,正原地无聊地踏着蹄子,惊魂未定吐了口气,陆矶像抹一把被雨水糊住的眼睫,忽然发现自己还紧紧抱着沈知微的腰。陆矶愣了愣,下意识感受了一下,腰挺细,摸起来柔韧感不错,很有力量的样子。等等,为什么要考虑这个啊!陆矶抽了抽嘴角,松开手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腰上一双手臂紧紧揽着他,头顶微沉,沈知微居然还把下巴搁他头顶了……陆矶脸黑了黑,再次为身高而心碎。“沈大人?”陆矶试着掰了掰他的手没有掰动,唤了一声,半晌也没听到回答,沈知微好像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陆矶动不了,只好看着眼前沈知微的脖颈发呆。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的弧度流下,像溪流一般汩汩汇入衣领中,一身白衣几乎要被雨水淋成透明,皮肤却透着红,离得近了,陆矶几乎觉得能看到水蒸气。“沈大人,”陆矶无奈又叫了一遍,就这这个十分难受的姿势,伸出一只手,试探着去够沈知微的额头,“你好像起热了。”啪地一声,手拍在沈知微脑门上,陆矶恍惚觉得自己摸到了一张热乎的烙饼子,再翻个面儿就能熟了……雨还在下,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啊。陆矶皱了皱眉,竭力伏低身子,从沈知微的下巴下绕出来,总算解放了头顶,与沈知微面对面了。腰上的手依旧紧似铁箍,陆矶只好往后仰,免得直接贴沈知微脸上。眼前,沈知微闭着眼,唇色苍白,脸颊却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悠长,竟像是已经睡过去了。“沈大人?”陆矶不可置信,抬手捧住沈知微的脸,左看看右看看,甚至下手拍了拍,“你别睡啊,你睡着了咱俩怎么下去?!”难道就要这样坐在马上淋雨吗!陆矶一个头两个大,直觉今天下的雨都是他心里流的泪。忽然,沈知微眼睫颤了颤,微微张开了一线,陆矶立刻惊喜道:“沈大人,你等会儿再睡,先想个办法把咱俩弄下去怎么样?”沈知微看着他,迟缓地握住陆矶捧着他脸颊的手,弯起眼睛,像个吃到糖的孩子,慢慢地笑了:“我带你回家啦……”陆矶愣了下,下一刻,沈知微像被抽了线的木偶,倏然迎面倒下!“等等——”陆矶来不及反应,唇上忽然一热,顿时瞪大双眼!靠——第二次!陆矶猛地推开沈知微,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赶在人摔下去前一把捞了回来,沈知微软软靠在他身上,垂着头乖巧地搭在他肩膀,闭着眼晕得十分干脆。天地间一片淅沥沥的大雨,这条长街也不知建在哪里,半晌也没有行人,置身雨幕中,好似天地间也只有两个人……真他娘幸好只有他们两个人!有一个还是晕的!陆矶抬起手扇着风,觉得自己的脸现在肯定比沈知微红得更厉害,沈知微要是烙饼,他就是烙了十几张饼子的热铁板了!这太可怕了,他穿来这儿才多久?竟然就……就两次了!这样下去怎么行?!他好好一个直男,这样下去很危险啊!陆矶脑海乱糟糟一片,庆幸这回沈知微啥也不知道,一时连下不去马都抛在了脑后,直到一声熟悉的猫叫,忽然出现在耳旁。陆矶愣了愣,这叫声太熟悉了,他循声望去,只见红瓦墙头上,蹲着一只皮毛油亮的黑猫。雨水落在它身上像被什么阻隔一般,溅落出一圈细细的涟漪,丝毫淋不到它的毛。黑猫舔了舔爪子,忽然起身,仰起头扯着嗓子叫了一声,穿透力之强,扰民度之广,要不是需要抱着沈知微免得他掉下去,陆矶绝对要捂住自己的耳朵。果不其然,院墙内传来几声叱骂,有人拾起一块石子,直直扔了出来,黑猫叫唤了一声,跃下了院墙,几下消失不见。身后却传来了沉重的开门声,顿了顿,来人忽然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