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小说 - 耽美小说 - 全道门都欠我一个人情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海净还沉浸在对常伯宁的敬仰中,这下吃惊不小:“怎会?他真的……”

罗浮春点点头:“十年之前,我兄长萧让在‘遗世’之难中身负重伤,睡睡醒醒,意识不清。但在我师祖、师伯他们闯入‘遗世’救人时,喧闹吵嚷得很,他恰好清醒了一会儿,就看见了——”

在“遗世”之事发生前,常伯宁是整个风陵、乃至道门年轻一辈中最有希望第一个飞升上界之人。他素心寡欲,又谦和有礼,唯一的缺憾,也是因为过度佛性,不知杀为何物,导致剑法少有精进,在剑法上略逊师弟封如故一筹。

他在外声誉极好,甚至传闻有人为他设立生祠,赞颂他的功德。

就是这位嫡仙一般的人物,在那一日身先士卒,闯入魔道监牢,砸开锁镣,解救众人时,萧让昏昏然睁开眼睛,看见他跪在封如故身边,揭开盖在封如故身上的破布时,手抖得不成样子,眼泪大颗大颗涌出。

不远处传来魔道的嚣叫声,萧让想提醒浑身僵硬的常伯宁注意身后,却见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含着泪光,侧身按剑。

半身出鞘的棠棣剑上,覆盖着一层薄透而凌厉的红光。

数十名魔道喊叫着,从囚道另一侧奔袭而来。

常伯宁倏然转身,棠棣剑全然出鞘,然而剑竟无锋,扬出的剑气漫化成一天淡红色的花雨,每一瓣皆化翻浪杀意,快,快不及眨眼,那群杀来的魔修已在一声声凄厉惨嗥中,身上被花瓣破开无数空洞,血雾爆出,尽化尸首。

花雨过境,千魔杀尽。

那一夜,常伯宁闭关四年也未能突破的踏莎剑法终获大成。

向来身负清圣之名的他,也在那夜以踏莎剑法几乎屠了方圆三里内所有魔修,声名一朝堕天,得了“鬼心观音”之名,人人敬之,人人亦惧之。

……

看着听得目瞪口呆的海净,罗浮春无奈解释:“我入山时,也觉得师伯是表里不一。但日久见人心,师伯他性格脾气真的很好,你不必怕他。只要你不平白触动他的杀意,他并不喜欢舞刀弄枪,杀伤人命,生平最爱的不过是我师父,还有浇花罢了。”

……

常伯宁步出小院,呼出一口气,胸中抑郁却没能随着这一口气随风远去。

他揉揉胸口,表情有些奇妙。

这回心觉不适,竟是和十年前如故不顾重伤濒死之身,硬是撑着一口气跑下山去寻找如一时一模一样。

他向来是给师弟十成十的自由,只是,他不愿让他把这份自由用在那个人身上。

常伯宁愣愣地想,难道这是他修道之心不够纯的表现吗。

他正要细想下去,突然表情一动,似乎有所察觉地望向西南一侧,却没有看到什么。

他暗笑一声自己多心,扶住棠棣剑,化为流云,朝着米脂山方向行进,转眼便不见了影踪。

不多时,西南侧的飞檐上,浮现出了黑衣人的形影。

他手扶乌金唐刀的刀柄,指尖缓缓摩挲着柄端,注视着常伯宁离开的方向。

出神过后,他解开一点前襟纽扣,低头看了一眼胸口位置。

他前胸处刀疤交错,像是用短柄匕首划烂过。

但在一堆凌乱线条中,依稀可辨认出几个字形。

——其中最显眼、最清晰的,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常”字。

黑衣人面具下的眼神流露出几分困惑,但很快就连这唯一的情绪也褪去了。

他整好衣裳,前迈一步,跃下飞檐,旋即往与常伯宁截然相反的方向离去。

第33章笑面之人

在送走常伯宁后,海净久候如一不至,索性开始与桑落久和罗浮春商量下一步该去哪里。

燕江南已去调查风陵弟子死亡之事,他们不必再去。

寒山寺弟子的死亡事件有了基本的眉目,黑衣人送来的试情玉也交由卅四调查,下一步他们该去往哪里,便成了个相当重要的问题。

三个加起来还不到六十岁的年轻人头碰着头,趴在一张地图上研究去向。

海净提议:“不如去永靖山,第一桩杀人案发生的地方。”

罗浮春唔了一声,习惯地偏过头去问桑落久:“落久,你说去哪里?”

“我不敢擅专……”桑落久温和一笑,“不过,若是师父来选的话,该会选择这里。”

他撩开袖子,斯文地指向地图上的一点。

……剑川。

剑川附近有三处小道门,陈尸点恰在三处道门交接点。

死者是旁门弟子,因此在发现尸体时,三处小道门虽然有所震动,却并未太慌乱。

海净好奇:“为何是这里?”

罗浮春也跟着犯了嘀咕,但将师父对那黑衣人行事思路的推论细思一番,他的脸色不禁变了一变,且有了想要拦阻桑落久开口的意思。

桑落久却毫不避讳,平和道:“这三处道门中,有一处是我家,飞花门”

海净记性并不差,还记得刚与罗桑二人结识不久时随口聊的天。

况且这近十日相处下来,他自认为大家熟络了不少,按捺不住一颗八卦之心,道:“桑施主,我记得你讲过,你是三年前入门?那罗师兄……”

“师兄入门比我早三年。”桑落久很是和气,“海净,我只大你一岁,你不必一口一个施主唤我。你可以叫我落久,我本家姓花,你也可以叫我小花,不妨事的。”

海净忍俊不禁:“这太不妥了。可……你本家姓花,怎么改姓桑了呢?”

罗浮春恨恨插嘴:“我方才才说,我兄长名唤萧让,难道你以为我姓罗吗?”

海净初涉道门中事,对许多事还是一知半解,闻言只顾着瞪眼,懵然无措。

桑落久安抚地摸一摸罗浮春后背,笑道:“师兄,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这般在意。”

“我能不在意吗?!”罗浮春忿忿道,“若是只是改名、改道号,我也不会说师父什么,但他随意给我们改姓,就是不对的!况且还胡乱改了个酒名——”

桑落久摸一摸鼻尖,向海净解释:“在入门时,师父便改了我们两人的名字。我师兄本名姓萧,全名萧然;我姓花,全名花别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