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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委建了个班级群,把大伙都拉了进去,安排了散伙饭。时间挑在一个周末的晚餐点,六月的风清凉舒服,不燥。而这顿饭吃的是天南地北,毕业后,大家都要分开了。短短一年,廖南清和班里同学相处和睦,最舍不得的大概就是许彦彦与葛筠。也不知道以后去了大学,他们还能不能常见面。许彦彦举着啤酒瓶,一杯一杯地给男同学们倒,一群半大的小子去给班主任敬酒。前几天还是连手机都只敢藏着用的学生,今天全是连酒都敢当面喝起来的毕业生。班主任当然是不让他们多喝的,连连训导,说着说着,自个儿的眼眶发涩,她也舍不得他们。但所有人都是欢快的,他们告别了诸多不被允许的高中时期。从现在起,恋爱不是早恋,喝酒玩手机也没有处分。曾经一直沉着脸的班主任也笑的两眼弯弯,杯酒下肚,开始说着几个同学的趣事儿。高中步入大学的阶段极为特殊,使得这个暑假变得膨胀,无限缓长起来。这一刻,所有人都仿佛真的是个大人了。许彦彦抹了把脸,有点喝多了,他不知道在问谁,坐在位置上:“你紧张吗?”廖南清就在他身边,也抿了几口啤酒,脸颊微红,但没醉:“不紧张。”许彦彦闷了口酒,迟疑道,“我好像没考好。”“别自己吓唬自己。”廖南清推开他的酒杯,好意提醒,“你少喝点。”许彦彦倾身环住廖南清的肩膀,大概是真醉了,他瞄了眼离他们老远的,正在和别人聊天的葛筠,哼哼唧唧地说:“她说她想去B市,你不也要去B市吗?所以我改主意了,我也想去B市。”“……”“我们三个,B市重聚!耶!”边上的男同学起哄:“哈哈哈哈许彦彦你怎么这么点就醉了!”“哎,他还吹,说自己挺能喝!是不是第一次碰酒瓶子啊?”许彦彦脸不红心不跳地跟着起哄,抱着廖南清的胳膊开了嗓子嚎唱朋友啊朋友~廖南清觉得这样很傻,但又不能不管醉了的许彦彦,只好陪同一起晃着胳膊,听着他唱歌。许彦彦五音不全,逗笑了全场的同学。眼见天色不早了,不少人都散了。廖南清把许彦彦送上了出租车,葛筠跟在他后边,踹着脚边的石子。葛筠和许彦彦住一个小区,送这个醉鬼回家的任务毫无疑问地落到了她身上。她扎着和平时一样的马尾,细细的碎发随着风轻动。再加上今天她穿了条淡黄色的长裙,换了双小高跟,与往前的感觉不太一样。以前总觉得她凶,今天倒觉得她是温温和和的一阵风,漫不经心的。廖南清和葛筠许久没说过一句话,这会儿面对面的有些尴尬。他指了指车里睡得东倒西歪的许彦彦:“要不我和你们一块过去吧,他挺沉的。”葛筠没有拒绝,顾自坐到了出租车副驾驶,拿出手机随意地打着消磨时间的小游戏。后头的许彦彦不安分,一扭身抱着廖南清说话,完全忽视了前座的葛筠。“小南南,我没考好。”“成绩还没出,你别太担心了,你会考好的。”廖南清安慰他。“葛大胖,我没考好!”“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你再吼一个?”许彦彦捂住眼睛:“没考好,你还凶我,今夜的我流下了伤心泪呜呜呜……”他是真哭了,抽抽噎噎的。葛筠往后瞟了眼,知道许彦彦这次估计考砸了,想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对廖南清说:“你别让他吐车上了。”廖南清点头:“好。”葛筠想了想,问:“你考的怎么样?”“感觉还行。”“还打算报B市的学校吗?”“嗯。”葛筠眨了眨眼睛,明知故问:“为什么非要去B市啊?”“就是想去。”廖南清语死早,呆板地回答。葛筠犹豫了几分钟,车窗外是静谧的景色,她问:“经常来接你的人,是那个叫苏北墨的人吗?”“嗯。”“你们……”还未问出口,司机就停车了。前头有个车祸,路都堵了。路灯下,隐约可见一地血迹。司机嘟囔一声晦气,往后掉头,还叮嘱他俩别看。一场意外的车祸,打断了葛筠想问的。她呼了口气,被那片血rou模糊的场景弄的有些恶心。索性闭起眼睛,什么也不说了。廖南清坐在后座,没看仔细,倒也不觉得难受。他低头,忙着回苏北墨的信息。后边,是苏北墨开车来接的廖南清。这周末苏北墨回的苏敬那,借了苏敬的车用。廖南清刚送完许彦彦,一下楼,就瞧见小区门口的苏北墨靠在车门处朝他挥手。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休闲裤是浅浅的米白色,和去年夏天一样,苏北墨剪短了头发,眼里头有熠熠生辉的光亮。星辰在他背后,也不过如此。廖南清跑过去,左右看了看周遭,确定没人后。他往苏北墨的怀里扎,紧紧地抱住了他,用力呼吸了他身上的味道。“想你。”廖南清小猫似得软绵绵。“喝酒了?”苏北墨闻到他嘴里的酒味,故意开玩笑逗他,“那我不能亲你,不然一会查酒驾怎么办?”“啊?”廖南清咽了口唾沫,很后悔自己喝了酒,越说越小声,“就喝了几口,很小的几口。”哎,乖乖。说什么信什么,苏北墨拍拍他的肩膀:“走,带你去个地方。”此时,十点整。廖南清喝了点小酒,一上车,身边坐着苏北墨,绷紧的神经迅速放松。他系好安全带,打了个哈欠,还在为喝了酒而后悔。他苦恼地揉了揉眼睛,在车内嗅到了一丝甜蜜。这气味闻着舒坦,来自于苏北墨。廖南清扭头,苏北墨随之温和道:“要很久,你睡一会。”“我们去哪?”他迷迷糊糊地问。苏北墨趁着一个红灯,探身从后座拎来一件薄外套,给廖南清盖上:“一会你就知道了。”廖南清不再多问,呼吸逐渐均匀。他睡着的样子实在乖巧,苏北墨忍不住偷瞄了好几眼,最后趁着下一个红灯,每一个红灯,都握住廖南清的手。绿灯就放开,红灯就握住。这段路程漫长,他竟莫名地开始期待起红绿灯地变换。简单的握手,简单的十指相扣。而十指连心,指腹与指腹间轻微的摩擦,传递到指尖的温度是否就是心脏的温度。理论上可推翻,在苏北墨内心却已成定理,记入成册。此时,十一点二十分钟,到达目的地。深夜的草坡空无一人,微弱的月光依稀,苏北墨打开了车子的大灯照明。廖南清还没睡够,歪着脑袋解安全带,踉跄着跟苏北墨下车。他没走两步,就撞到苏北墨的后背。廖南清伸手抱住,把头埋在苏北墨背上,不动了。“还困?”“嗯……”苏北墨转身用力揉了三下他的脑袋:“醒醒。”“啊。”廖南清皱眉。“抬头。”苏北墨笑着说。廖南清慢吞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