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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死孤吗?”正是太子的声音!胤祥悚然一惊,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待在偏僻的藏书楼里意味着什么?太子需要偷偷摸摸的女人,身份自然呼之欲出。十四若掺和进去,必将承受康熙的雷霆之怒。他后背冷汗涔涔,忽觉耳边一阵劲风袭来,下意识俯身躲开,伸腿往后一扫,翻身将那人制住。攻守双方都下意识去捂对方的嘴,距离拉近,胤祥借着火光一瞧,顿时松了口气:“岳侍卫?”岳钟琪穿了一身太监的衣裳,明显小了些,勒出一身鼓鼓囊囊的肌rou。他本来就紧张,见了胤祥大喜之下,更是急得结结巴巴:“十,十三爷,奴才,十四爷……”“嘘!带路!”岳钟琪一点头,猛的蹿了出去。十四在文津阁后的小树林里倚着树站着,形容狼狈,犹自眺望近在咫尺的火光,见了他,先冷笑三声:“秽乱宫闱这么大的事,皇阿玛竟然还是派了你来拿他。”胤祥近前,却见他袍脚袖口都湿着,满是桐油的味道,顿时一惊,目光落在像个面粉袋一般倒在他脚边、神色惊恐死不瞑目的三个太监身上:“这是何玉柱?是你放的火?为什么?”十四冷笑一声,踢踢何玉柱的尸体:“就许他把我骗到这儿来,扣个同党的罪名吗?”胤祥急道:“毕竟是兄弟一场,你也不能放火烧楼啊!”十四摆摆手:“放心。这里四面环水,他们再不济还可以从楼上跳下来。这把火要不了他的命,但是这个太子,必须换人来做!”胤祥这才恍然大悟。以往太子作恶,康熙虽然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但总是帮他藏着掖着,这回偷人偷到后宫,也是出动了心腹铁卫捉拿,明显有包庇的意思。但是这把火烧起来,远近的宫人都会赶过来救火。太子做出的丑事,可就兜不住了!十四这是在赌,故意把事情闹大,用御史言官、道德舆论来硬逼康熙处置太子!胤祥浑身一颤,咬牙上前推他:“皇阿玛已经知道了,我调开了沿途关防,你从水上走!”十四一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谢了。”趋利避害是宫廷中人刻入骨髓的天性,他的确没有想过胤祥会来找他,一时之间竟然无话可说。夜风萧萧,火光耀耀,湖水澹澹,被阴谋笼罩的小岛上,空气却突然静谧下来。胤祥最后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听四哥的话。”十四撇撇嘴,声若蚊蝇地嗯了一声。等他们悄然淌水过去,互相搀扶着上岸时,对面湖心岛上,已然燃起一片灿若朝霞的火光。那片小树林模糊在滔天的火光中,再也看不清胤祥的身影。十四回头望了一眼,莫名一阵心慌,强撑着回了阿哥们居住的外宫。胤禛灭了灯笼,在黑灯瞎火的小院门口等了半夜,见了他劈头就问:“你怎么一个人?老十三呢?”十四遂讲了何玉柱如何盗了太子的金令,想把他骗到文津阁偏殿里锁起来,最后被他将计就计的事。胤禛不喜反怒,指着他的鼻子喝骂:“杀了何玉柱,你为什么不直接走?放火烧楼,危及储君,万一被查出来,这是谋逆!”十四梗着脖子顶回去:“他想把yin1乱后宫的名声扣到我头上,我凭什么不能反击?谋逆是死,jian1yin庶母也是死,我干嘛不拉个垫背的?”胤禛气得胸口起伏,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满桌茶具一抖:“一项死罪你运气好就躲过去了,两样还那么好躲吗?太子就像个扎破了的水胆一样,到处都是破绽,你不动这一下他也迟早要倒。忍一时风平浪静,何必要赌这口气?”“这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十四蓦地抬头看他,稚嫩的脸上满是执拗,“我今年十七,我不想等我二十七岁的时候,还要跟兄弟们束甲相争,还让额娘姐妹为我提心吊胆,更不想将来我的儿女小小年纪就要跟阴谋诡计为伍!”见他还有反驳之意,十四又飞快地补充道:“你要么就别争,要么就干脆点,这样拖拖拉拉、畏畏缩缩,像什么样子?额娘年纪大了,早一日定下来,早一日叫她享清福。”胤禛不由冷笑,正欲反驳,门口梁九功来传旨。兄弟俩飞快地换衣裳,收拾整齐了迎出去,却见他脊背佝偻,即便在八棱宫灯的火光照耀下,依旧脸色苍白,强撑笑容向两位阿哥传旨:“太子爷病了,皇上下令停用毓庆宫的一切印玺,命诸位阿哥即刻前往烟波致爽殿见驾。”停用太子印玺!这一天终于来了,仿佛头上一座大山挪开,饶是胤禛素来隐忍,也不禁感到一阵快意。十四更是长舒口气,满不在乎地说:“怎样?我就说吧,这计虽险,但是能把太子拉下马,也值了。就算出点岔子,我一个人担着,反正有你这个玉瓶在,我们这些破罐子摔一下也就摔一下。”胤禛却陡然沉了脸色。他做事素来求稳,最看不得十四这个游走在危险边缘、不拿性命当回事的模样,遂揪住胸前衣襟逼问:“你还知道额娘?那你可曾想过,要是我们哪个出一点岔子,便是凤袍加身,于她又有何用?”“我拿你们当兄弟,你可别非要拿自个儿当棋子。”胤禛说完丢下他扬长而去。十四浑身的气势一弱,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揉揉皱巴巴的衣服,嘟囔两句,方才跟了上去。第175章烟波致爽殿内,几个侍卫服色的躬身立在阶前,恨不得把头低到地板上去,回道:“……那楼中藏书极多,火势蔓延很快,奴才们拼力救得太子爷毫发无伤,但是……”他一时不知怎样称呼那位娘娘才好,称封号吧,又提起皇上的丑事;称姓氏吧,又显得别扭不敬,只得支吾含糊着递上一只金钗:“我们只在火场里找到了这个,去的时候,里头门关着,阁中之人早就烧得不成样子了……”在场众人皆是心下一寒,那阁内只有两人,一人身死,一人毫发无伤,关门之人是谁,不言而喻。康熙卧在榻上,泪流满面,一拳一拳地捶着身下罗汉床:“畜生!畜生!如今就敢在宫里杀人放火,明日只怕要弑君了!”八阿哥因回禀内务府救火一事侍立在侧,闻言连忙上去劝慰几句:“儿臣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您想想,那火势蔓延得如此之快,多半是因为有人往上头浇油之故。岛上桐油储存在远离藏书楼的玉琴轩内,二哥素来养尊处优,他一个人如何搬的动那些重油?”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康熙蓦地坐起身。一时张廷玉又进来禀报太子的话:“……皇阿玛要怪我旁的事,我都是认的,唯独这纵火杀人,窥伺帝踪,我是万万不敢的。”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