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小说 - 言情小说 - 哑巴夫郎是狼崽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叹气:“那在何处?”

闻言,卫羽轩眼眸又一次放光,飞快转身回床榻上,自他枕下掏出那本有些皱了的书来。

昨夜薛沁芮漏了那么多水在床上,此书竟毫发无损,可真是幸运。

看着他跑回来,薛沁芮抓起丫鬟离去时换上的茶盏,一口灌下。

面带微笑地接过,薛沁芮这才认真一页页翻起来:“你先等等,待我寻一首易懂的。”

哗哗翻遍,没有哪一首合薛沁芮的意。

卫羽轩忽地伸手掐出书脊,阻止薛沁芮继续翻下去。他略微瞧上几眼,指指他翻到的一页。

薛沁芮扫一遍全词,有些踯躅:“你想让我读这首?不能叫我选么?”

卫羽轩再次指指那首词。

“那……也罢,”薛沁芮咳上一声,又道,“羽轩真是贴心,晓得我急,连词也不需要我选。今日,我便只读两句好了。”

毕竟,她也只能光明正大读出前两句来。

“咳,‘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好了,先读上两句,我得走了。”说罢便要关上书。

卫羽轩又一伸手,将书掐住,一把拿过去。

……倒也无妨,他大约是读不懂的。

又好生抚慰两句,待他脸上的闷闷不乐散去,薛沁芮才轻手轻脚出门。

“主君,恕奴多嘴,”安舒与薛沁芮快步走出院子后,问道,“您怕公子药苦,还专门差人拿糖来,为何却不愿为他读词?”

薛沁芮回望一眼:“我喝药时,他自外讨了块糖来的事想必你是知道的。光凭这一点,我就该在他喝药时亦喂糖回去。”

安舒目光落在向前走动的脚尖:“主君……原只是在计算盈亏么?”

暴雨过后连呼吸的每一口气都是清新的。雨洗刷掉空中的所有杂质,路边的草叶翠绿养眼,花蕊上还垂挂着几滴微小的水滴,不知是昨夜的雨,还是今晨的露。

薛沁芮撇过头去,赏了良久路边的景色,并不作答。

说她不愿作答,倒不如是不知如何作答。

安舒望向她,只见薛沁芮不知何时已从观景慢慢变成沉思。也不知自己何处来的胆,她又试探着小声喊道:“主君?”

薛沁芮回神,沉吟片刻,步伐加快:“只是那些词,他不适合读而已。”

“怎不会?”安舒紧赶上来,“主君,公子如今是已出嫁的人,那般词句自是见得的。”

薛沁芮一蹙眉,偏头看她一眼:“听起来你的文字造诣不错。”

安舒一噎,不敢对上薛沁芮的目光,勉强笑着道谢。

“昨日你说,那句话是你老家的老人处听来的。只是,”薛沁芮换至正题,“你确信是类昙芽?”

“奴……不敢确信。这全是奴一人推出来的。”

又一次忆起昨夜的梦,薛沁芮脚步顿了一顿:“那先试试吧。不仅是熬成汤药,各式吃法尽试上一试。”

“主君不必cao心,奴已——奴这便去叫厨子们将类昙芽做成各类点心。”

薛沁芮低头思索片刻:“还有泡澡。”

“主君?”安舒讲完便陷入沉思,竟未注意听。

“泡澡。泡澡要试试。”

安舒眼眸一转:“主君所言极是。只是公子生性淘气,怕是静不下心来。”

“叫辛咏去看着便是。”

安舒抿抿唇:“只是……恐怕公子与辛咏不熟悉,公子或许不会听他的话。当时稷王殿下刚接公子回到谙琳,

第一回洗浴时,将整个宅院都翻得不像样。奴怕,就算是医官或是其他什么人来,公子尽是不会听的。”

可总不能叫安舒去吧?薛沁芮揉揉眉心,无法接话。

“主君,其实,奴在想,”安舒吞吞吐吐,“您既与公子为夫妻,那想必您是最佳人选。”

薛沁芮险些呛住。

她何时也开始擅长给自己挖坑跳了?

望望前方,薛沁芮道:“快到了。”

“主君,您觉得奴讲如何?”安舒抓住这话题不放。

“先去见了人再说。”

“主君!”安舒直接停下脚步,“奴好一并安排了。奴相信主君也希望公子快些好吧?”

薛沁芮叹口气,停下脚步:“你如今还未见到人,便急着安排。若安排错了,该怎么办?”

安舒寻不到话讲,环顾一番四周,硬着头皮道:“奴觉得,安排了,总比不安排要好。”

“时辰已经到了,我们得赶紧过去。”薛沁芮撇过头,自行迈步往前走。

安舒本想再犟几句,思索一番,只得闭嘴跟上。

路指向衿国府西侧一偏僻小屋,枝繁叶茂的槐树层层掩盖,仅露出个小门的边缘。

屋内寂静如无人,几近伸入窗内的树枝上一只鸟或是蝉都没有。

薛沁芮在一丈开外停下,对安舒使个眼色。

安舒一点头,轻手轻脚走至门前,小扣门三声,用一种陌生的语言唤了句什么。

尔后二人皆侧耳倾听,直至门开,里头都没什么动静。

开门的是个带着巨大粗布兜帽的老妇人。她体态臃肿,行动迟缓,露出来的下巴下垫了好几层松弛的rou。开门的手粗而肥,无处不在的褶皱上杂乱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黑点。她拄的拐杖奇奇异地扭曲着。

她低着头,含糊不清地咕哝几句。

安舒俯下身听毕,继续用那种语言讲了什么。

那妇人听罢,猛地抬起头来。如此迅速,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薛沁芮冷不丁与其对上目光,不禁浑身一震。

那双眼浑浊不堪,仿佛是两个缓缓旋转的漩涡,将天地分离至今世间所有的浊物尽吸了进去,连今日这好不容易温柔下来的光一旦落入,亦便无处逃脱。

无唇的嘴颤抖着张开,沙哑的喉咙继续讲着薛沁芮听不懂的语言。

“主君,她请您过来。”安舒解释。

薛沁芮试探着一步一步走过去,还在琢磨如何开口,那妇人便极有力地抓住她的衣领,好似要扯开一样。

“安舒!”

薛沁芮话音未落,安舒亦还未反应过来,那妇人便松开手。

她愤愤地退后几步,皲裂的手攥成拳,浑浊的眼里像是能喷出火来,瞪着安舒。

薛沁芮跨入门:“婆婆,您——”

哐当!

若不是薛沁芮躲得快,那飞来的拐杖怕是已将她双腿打折。也不知这老妇是如何来的这么大力气。

安舒在她身后高声喊了句什么,替妇人道过歉,便跑至妇人面前与她争论,声音还不断减小,仿若薛沁芮听得懂一般。

安舒千方百计让妇人安静下来后,转头问:“主君,您入宫赴宴时带的项坠,现在在何处?”

薛沁芮听了,险些皱起眉来,转念想到请这老妇人来的目的,只好快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