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小说 - 言情小说 - 病弱前夫是朵黑心莲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没反应过来,只听里头一阵重物挪动的声响,明亮透光的雕花槅扇倏然暗了下来,似乎是里头用了什么重物将门堵上了。

那嬷嬷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放下了箱子去推门。

门扇沉沉地推不动,里头传来沈陶陶带笑的嗓音:“嬷嬷有这力气,不如帮我把这个箱子给父亲送去。顺道给他带句话。”

她稍停了一停,依旧是笑道:“若是天亮之前,他不能拿东西将这口箱子填满,我便一条白绫吊死在这房里。那他明日可真要抬着我去宋家结亲了。”

嬷嬷被她唬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坐倒在地上,浑身都摔得生疼,却又偏生不敢耽搁,抱起那个箱子就连滚带爬地往书房里跑。

一边跑,一边还扯着嗓子嘶喊道:“老爷,不好了,老爷!”

沈陶陶倚在堵住门口的立柜上掩口低低笑了一阵子,终于直起身来,找了个盆子浣了浣手,又慢悠悠地抹上了新制的玫瑰香膏。

膏子还未干透,便听远处内院里传来一声震彻天际的怒吼:“沈陶陶!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沈陶陶又自顾自地笑了一阵,便将手上的膏子洗了,独自在拔步牙床上躺下,伸手以烛剪剪去了烛芯。

烛光轻微地摇曳几下,渐次灭去。

周遭沉入黑暗,傅山炉中沉水香袅袅而起。

沈陶陶轻阖上眼,一夜好眠。

翌日,沈陶陶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

“二小姐,您快醒醒,老爷差您去花厅候着!”外头的嗓音清脆,似乎是换了个年轻侍女。

沈陶陶遂自床上支起身来,趿着丝履走到了门口,将挡住大门的立柜挪开,又伸手将门扇往外一推。

大门倒是不曾落锁,推倒一半却遇到了阻力,像是被什么东西凭空硌住。

沈陶陶垂眼一看,正是自己昨晚拿出去的那口箱子。

她杏眼一弯,用脚尖踢了一踢,沉沉地踢不太动,便侧身自门内出来,半蹲下身翻找起来。

鎏金云牙盆,金缕玉枕,大红苏绣织金锦被……

虽沈广平尽量都是挑了大件的给,但也着实是下了血本了。

想到沈广平那幅心疼的德性,沈陶陶霎时心情大好,便也不说什么,由着那侍女将自己搀起身来,服侍自己梳洗。

侍女一道为她挽着发髻,一道用目光在她整理好的衣物里巡睃了一阵,挑出一件锦茜红曳地飞鸟纹绫裙服侍她穿上:“今日是您定亲的喜日,不宜打扮得过于素淡。”

“确实是喜日。”是她与宋珽划清界限的大喜之日。

沈陶陶弯了弯唇,顺势拂开了侍女想为她上妆的手:“还是先去花厅吧,可别让父亲等急了。”

侍女忙应了一声,搁下了手中的东西为她引路。

两人行至花厅时,却见里头已坐满了人。

沈广平冷着张脸坐在上首,双眼布满血丝,眼下聚着两团硕大的青黑,似乎是一夜未眠。

他的下首分别是李氏与沈静姝,这两人昨夜似乎也睡的并不好,但看见沈陶陶进来时,眼底却又浮现出几分幸灾乐祸的喜色。

她们不开口,沈陶陶也乐得清静,福身对沈广平行了个礼后,便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慢悠悠地吃着案几上的糕点。

一群人等了半晌,外头终于有了响动,是敲锣打鼓,喜气喧天的热闹。

沈广平‘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一道疾步往门外走,一道吩咐下人:“快,快将我那白毫银针泡上!”

还不待他出门去迎,门外的人便自己走了进来。

那人大老远就扯着嗓子道:“恭喜啊,沈大人,恭喜啊!”

声音尖细,颤颤拔高。

沈广平当即一愣。

迟疑间,人已行到了近前。

一看,面白无须,着一身暗红色圆领长袍,手上拿一把银柄拂尘,果然是个宦官。

他身后,一列年岁小些的宦官也紧跟了进了花厅,一同冲沈广平贺道:“恭喜啊,沈大人!”

沈广平的目光猛地落在了沈陶陶身上——难道这孽障还真考上了?

“这……喜从何来?”他的语声有些发颤。

宋家与宫中,他都开罪不起。

“您家的掌珠考上了女官,这可是光耀门楣的大喜事啊!这不,老奴特地与您道贺来了!”他说着上前了几步,眯着眼睛拍了拍沈广平的手背:“这女官多少贵女里头才出一个,这份殊荣,难得啊!”

沈广平脑中哄哄直响,口舌发干,好半晌才哑声道:“是……是喜事。”他木偶般地自袖口里掏赏钱塞给那宦官,心中却想着宋家兴师问罪的情形,如嚼黄连一般有苦难言:“多谢公公前来……报喜。”

宦官不动声色地收了,又说了几句讨喜欢话,便拱手笑道:“不知哪位是沈静姝,沈大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把该交代的全交代了,明天就换地图~

男主彻底上线,疯狂蹦跶~

☆、女官

沈静姝闻言,心中既惊又喜,忙上前福身行礼道:“臣女沈静姝,见过公公。”

那宦官满脸堆笑,眯起一双老眼道:“清丽端庄,秀外慧中,沈小姐不愧是宫中选上的女官,如今一见,果然不俗!”

沈静姝激动的两腮绯红,转过身对沈广平与李氏盈盈拜倒:“父亲,母亲,女儿考上了,女儿没有辜负您的栽培。”

沈广平忙搀起了她,李氏也上去轻轻握着她的手,以帕子缓缓拭泪。

一大家子和乐融融,倒衬得沈陶陶像个局外人。

下人们适时地将泡好的白毫银针端了上来,沈陶陶伸手接过一盏,五指微微收紧。

杯壁微烫,她的指尖却冰凉。

沈陶陶并不在意他们三人在她眼前演这场父慈女孝的戏,她在意的,是自己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许是看出了她面色不好,那宦官又转过身来看向她,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沈二姑娘吧?”他上下打量了沈陶陶一阵,那双眯着的眼里微微透出精光:“不施粉黛而颜如朝雪,国色天香,不外如此。”

沈静姝抿紧了唇,低头掩住眼底的一丝妒色。

沈陶陶却只是牵了牵唇,敷衍应道:“谢公公夸赞。”

他方才夸沈静姝不俗,轮到自己时,却只夸赞了自己的容色。只要稍稍往深处想,便知道这只是对落榜之人的安慰罢了。

那宦官见状,似乎还想开口,却听府门外又一阵喧闹。同样是敲锣打鼓,喜气喧天。

宫中来的一行人,皆是微微一愕。反倒是沈家人,或多或少都露出点心知肚明的笑来。

沈府大门被殷勤的小厮打开。

一大队骑着胭脂马,身穿大红色短打之人吹吹打打,满身喜气地涌进府来,几百双脚齐齐踩过,几乎要将沈府的门槛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