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起陪葬
成为器奴的近侍这几日,日子过得很清闲。桑乌本来要负责器奴侍寝跟着过去服侍,但是太子这几日都没叫人侍寝。 所以她只要跟着那个叫丸丸的奴隶学习,丸丸是一个有点年纪的男奴,好像是跟了器奴最久的上级奴隶。 活也不多,器奴会关心桑乌过得适不适应,还每天还分小点心给近侍吃。院里的近侍们面对器奴也不用自称“贱奴”,可以说是她成为奴隶后最舒服的日子了。 这天她和丸丸在整理药材,像感应到了什么突然一下子站起身来,然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头激动地向丸丸问到:“如果太子殿下去世了奴隶们会怎么样?” 丸丸被语出惊人的桑乌吓了一跳,连忙去把门窗关上,转身对她斥道:“可不能这么说,万一被公公嬷嬷听到了,你不得掉层皮。” 丸丸的样子让桑乌慌张地别开眼睛:“我就是有点担心。您看这几日殿下都没叫大人去侍寝。” 丸丸神情严肃:“殿下自然得天庇佑,你不要多生事端。至于奴隶,主人去了自然要一起跟着走。” “全都一起陪葬?”过于惊人的消息让桑乌一时反应不过来。 “对,不过一般人家会心疼普通奴隶的劳力免了他们陪葬,但是奴妾是一定要跟着主人的,这也是奴妾的职责。”似乎是联想到自己侍奉的器奴他的神情忧郁起来。 桑乌突然想起香香之前和她说的故事:“我之前听说过有主人家正妻一直无所出,后来买的奴妾倒是生了好几个,有孩子的奴妾应该不用陪葬吧。主人去世后她的孩子就是新主人了,还能享福呢。” 她不停解释,想要丸丸回答她这个故事就是真的,现实没有这么糟糕。 “嗐——不知道是谁和你说的,你们这些小奴隶就会幻想。奴妾的孩子当然是抱给主母养,这种情况对外就说是主母亲生的,孩子也巴不得把这个低贱的生母换成高贵的主母。还有那种主人婚后一直叫奴妾侍寝的,那些小奴隶真以为自己强过正妻了,殊不知这种奴隶最终都是等夫人发落。总而言之你以后不要再问这种问题了。”丸丸有点恨铁不成钢地敲敲桑乌的脑袋。 无情的。 没想到这个故事只是奴隶们一厢情愿的幻想,而现实只有残酷。她之前只想过不要连累到觉香,但没想到会连累到其他人。另外两个奴妾抛开不说器奴是个很温柔的人,应该长命百岁的。 冷冰冰的现实摆在桑乌面前,明明时机已经到了她却不敢下手了。 就这样心不在焉地干了一天,吃点心都不快乐了。到了夜里桑乌翻来覆去睡不着又开始回想阿妈的教导。 阿妈是寨子里的巫女,作为她的女儿自然要继承她的衣钵。向阿妈学习制药,制毒,占卜。其中最特别的是制蛊,把七七四十九种毒物放在一个罐中,毒物们为了生存自然相杀把对方当食物,最后胜出的毒物体内会凝聚所有毒物的毒,是蛊的素体。最后还要日复一日喂养各种毒草和主人的血。阿妈在桑乌出生前就准备好素体,等桑乌出生开始就马上用血喂养,也到了十二岁才终于养成。 正式成为蛊的主人后她就能免疫所有毒,控制毒物,也能控制人。这是很可怕的能力,母蛊成熟了之后就能生产子蛊,子蛊成功寄生在人体中就能通过控制子蛊控制他人。母蛊和子蛊之间还相互有感应,一但母蛊死亡子蛊也会和宿主一起死亡。 是的,如果尽情使用这种能力她们肯定能过得比现在更好点,不用缩在深山里。但是阿妈教导桑乌因果报应,制蛊本来就会产生杀孽,只有把这个能力用在帮助他人身上才不会报应自身。所以阿妈平时不管事,只有遇到寨子里其他人解决不了的大事才会使用自己的能力帮助对方。面对能温柔解决所有困难的阿妈,寨子里的人都很尊重她,桑乌也很自豪,从小就希望长大了能像阿妈一样做寨子里的女巫,帮助大家。 直到那个火光把天空映红的夜晚,面对所有的祈求和哭喊,阿妈对那些狂笑着的士兵什么却也没有做。只点起了一把火。 她用一把火把关于女巫的所有都烧了,包括她自己。桑乌本来也会死在那里,但是她逃走了,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没听阿妈的话。 “希望你不会反悔现在的决定。逃进森林里吧,忘记一切活下去。”阿妈没有阻拦,隔着烈火说出最后的遗言。 但是桑乌第二次违背了阿妈的教诲。她没有逃进森林,而是顺从地成为了李军的奴隶—— 只为了复仇。 结果落到现在的境地。 这也是因果报应吗?想杀人用自己的命做代价还不够吗?就因为她想复仇会有很多很多无辜的人去世,或许太子身上真的有天命吧,要几百人几千人才能换他的命。 或许阿妈的选择才是对的,她应该一起死在那里。 第二日,器奴这段时间一直没去叫去服侍,所以他每天也要去早课了。这次轮到桑乌跟着他。器奴身着白纱,衬着他深色的肌肤更有风情。下身前后都被堵住,由一根金链连接着,随着走动摇曳。 早课无非又是哪个奴隶受罚了,桑乌从一开始的胆战心惊到有些麻木了,盯着受刑的奴隶其实心里放空在想自己的事。 没什么波澜地结束了。但在离开的时候却突然生了岔子,他们被另外两位奴妾拦下了。 “诶呀jiejie,有个经常翘早课的大忙人怎么最近天天来。”碧奴的脸上全是嘲讽之色,看似对旁边的紫奴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面前的器奴看。 “因为他现在很闲吧?有些人有点小聪明就自以为主人会一直中意他,殊不知人都是新的好。”紫奴看着温柔,笑意却未达眼底,盯着器奴身后的桑乌。 “借过。”器奴没有看她们俩,直接从旁边走过去了,桑乌连忙跟上。 “你还无视我!一个外族奴隶还是男人,没有殿下宠爱就什么都不是,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身后传来碧奴跳脚的声音,“我知道你要去那个新来的奴隶做近侍就是为了提前讨好她吧,要是她当上奴妾生了孩子你就又能压我们一头。太天真了,等她受宠了你算什么?” 这俩人三番五次来找麻烦把她当假想敌,真以为谁都想做奴妾啊? “要是所有奴妾都像大人一样温柔就好了。”桑乌小声嘀咕。 器奴看向桑乌说道:“抱歉,你不要生她们的气。她们只是还没看透罢了。” “大人怎么还替她们道歉。倒是大人不要听她们乱说,我很感谢大人能让我做近侍。”器奴都这么说了,桑乌也不再想这些烦人的事了。心情难得轻松了一点,跟着器奴回到器宇轩。 刚进门丸丸就迎上来,有点激动地说:“恭喜大人,今日殿下终于传大人去侍寝了。” 器奴听了倒是不怎么激动:“大家都去准备吧。桑桑你这次随我去,切记不要失礼了,在殿下面前犯错我可保不了你。” 这下整个器宇轩内都忙碌起来。真是好人有好报,这下那两人不会再找过来了吧,桑乌想。 当天晚上。 宫女领着梳洗过的器奴和桑乌进到屋内,一起行礼。这个院是太子专门拿来行乐的,传不同级别的人会在不同的房间,奴妾自然是最次的。但就算如此其中金碧辉煌也是桑乌这辈子没见过的。想到器奴的叮嘱桑乌也不敢抬头,全程只能盯着屋内人的鞋子,行完礼后就和太监宫女们一起去门外侯着。 器奴嘴角勾了一下,除了他大家都没看见太子看到桑乌后有点玩味的眼神。 只隔着一扇门,这是秋狩之后桑乌和太子离得最近的一次。这个距离让她能清晰感受到子蛊的活力,只要一个念头她就能杀了里面的人,不对,是两个人。 深秋的夜晚很冷,但是只批了一条布的桑乌背上却全被冷汗打湿了。明明仇人就近在咫尺,她却不能下手,她心中又悲哀又愤怒,乱成一团,时间像停滞了一样让人煎熬。 视线转到屋内。 太子靠在软垫上,全靠器奴自己上下移动,唇间漏出呜咽之声。 “你让那个奴隶当你的近侍了?”太子把玩着器奴的胸部看似漫不经心地说。 “是……”器奴一边回应一边还在继续移动,太子的那话儿时不时戳到sao点,声音断断续续的。 “所以你看上她哪里了?”太子用指甲扣着器奴的rutou。 “不是的。”器奴连忙否认,“是……是殿下得天庇佑。贱奴是听之前负责体检的嬷嬷说的,那个奴隶……就秋狩的标准看不是很好,但是却非常合殿下的意,有矜持的身体,不像贱奴们这般yin荡。嬷嬷还可惜她去了秋狩,结果最终她又回到东宫……殿下果然得天庇佑,想要的东西都会失而复得回到您手中。” “所以你是在提醒孤应该把她升为奴妾?”太子面上笑得开心,手上却狠狠拉动器奴的乳环,“你以为孤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吗?” rutou一下子被拉得很长,脆弱弱的部位发出一阵阵巨痛,器奴痛得面部扭曲,却只能认罪:“贱奴不是这个意思。奴妾罪该万死。” 太子突然一下子放开手,乳环一下子弹回胸部,打出浅浅的红印:“罢了,看在你跟了孤这么些年,还算得用的份上,这次就赏你了。” 然后一把推倒器奴大力抽插起来。 “谢……主人赏。”器奴艰难地谢恩,发自内心地,他知道他赌对了。 看来太子这次挺满意,赐了沐浴。桑乌摇了摇混乱的脑袋专心给浴桶倒水,几趟下来出来冷汗的身子也暖和起来。待器奴进了浴室她就在屏风外面侯着。 隔着屏风,器奴问起她第一次跟着他侍寝感受如何。和着水声他们就这样一问一答聊了些没有营养的话。聊到最后桑乌突然开口:“大人你活着幸福吗?” 屏风那头沉默了,一时间屋内十分安静只能听到水流动的声音。 是今天又在狗太子那受委屈了吗?桑乌犹豫着开口:“是我逾越了,如果不好回答……” “抱歉。”器奴突然出声打断了桑乌的话,“作为一个异族奴隶还是男奴能得到这么多主人的宠爱已经是梦寐以求的了。桑桑……我现在每一天都很幸福。” 您为什么又要道歉呢? “我也是。”桑乌笑着说,空气又流动起来。 器奴没有再回,只有水声还确定他的存在。 桑乌回想成为奴隶的这段日子,那些记不清面庞的成百上千的奴隶们都像器奴一样努力地活着,她有什么资格剥夺这一切呢?她要是为了复仇害他们陪葬岂不是变成和她的仇人一样的人了。 如果一直过着现在的生活也不算差吧?虽然很想快点去阿爸阿妈的身边,但是她死了太子也会死,所有人都会死。 那就努力多活几年吧,也许日子会变好的,桑乌下了决定,眼前似乎一片开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