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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色情,可以说是对生命的肯定,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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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色情,可以说是对生命的肯定,至死方休。*”

    01

    “在想什么,还不走?”

    暑期出游的第一站已然要结束了。

    他又听见meimei笑了笑,“怎么了吗,哥?”

    她总是这样,明明都喜欢互称姓名,小时候安泽恒听见这个称呼还会说怎么偏心只喊他哥哥不喊自己,明明自己和路辰一样年纪。

    你总是会顺理成章接上一句,因为路辰是我哥哥啊。

    这样的辩论总是以你拉着路辰的袖子去买吃的作为结尾。

    几家的父母彼此熟知,按照大带小的散养模式,路辰自然会带亲meimei,死党安泽恒自然也会和他一起带你和沈凌。沈凌和你同岁。几乎所有学业生活上的事情都可以问比你们大五岁的路辰和安泽恒。一来一去,你们四个倒成了非常稳定的四人组合。

    山村空空荡荡,倒不是因为完美错开了出游时间,实在是这个地方还没被人挖掘出来——于是乎四个此刻坐着摞满草堆的木轮板车的也成了村中人唯一需要招待的游客。

    “阿伯我们走了哦。”

    分明还没到正午,日头却已毒辣起来。你对着没有云的蓝天眯上眼睛,往沈凌身上一靠,又扶了扶她的草帽。

    “爸妈还在忙吗?”

    “都在,等忙完这一阵应该就能见到了。”

    你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父母不在家是常态了。沈凌和安泽恒也是,四个人有时能凑出一对大人都是难得。

    方才吃饭的时候就有点难受,吃饭兴致怏怏的,索性对所有来践行的人说着话。吃完饭路辰才凑近了悄悄问你怎么一个劲说话,又给你备了点路上吃的小零食。

    你说,也许是苦夏了,我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啦。可明明还没到夏天。

    想喝盐汽水了。

    安泽恒喜欢盐汽水,路辰却不常喝,或者说你从没见他偏好过什么。

    在不知哪一次又听见安泽恒说去整瓶盐汽水的时候,你说我也想喝。

    安泽恒摆了摆手,“小孩喝什么盐汽水,早上冰的酷儿要加几块冰,两块够吗?”

    “要三块。小孩不能喝吗?”

    “喏,”安泽恒端着四杯饮料回来了,“路辰说你昨天晚上想喝冰的,他没让,我回来之前特地吩咐我的,冰的,酷儿。”

    你把沈凌的那杯递到她手里,端起酷儿灌了一大口,“所以小孩不能喝吗?”

    “也不是,只是盐汽水在你小时候已经不怎么流行了。或者说,有新的流行出现了,而我恰好还记得。怎么样,哥恋旧吧。”

    你“喔”了一声,没再继续吵着要喝。

    路辰回来后看见你满脸大汗,身边一蹲一坐两个同样满脸大汗的。安泽恒看见路辰回来如蒙大赦。你拍了拍沈凌的手背,抬头看向房门的方向。

    你说,哥,好痛。

    经期提前了。

    不是那杯冰酷儿的错。

    哥哥小时候,盐汽水应该还在流行吧。

    你只是这么想着。

    第一次喝传说中的盐汽水是在初三那年的夏天。应该说,是初二升初三的那个夏天。考完体育中考,哥哥在考场门口等着。等你告别了一众表示羡慕能回家的同学,他才接过随行的小包,例行公事地问有什么想吃的吗。

    盐汽水。于是你装作思考良久地说出了那个真的思考良久的答案。

    哥,我想喝盐汽水。

    盐汽水是什么味道的?那天你第一次知道。

    其实没想象中好喝。

    但那天久违地喝完了一整瓶带有气泡的饮料。

    喝完之后又来了颗铝碳酸镁。

    站着看电视时路辰就陪在身边。他那双绿色的眼睛视线总是落在你身上,关切、担忧,片刻不离,像一场落不下的春雨。

    “哥。”

    你又开始叫他。

    “盐汽水,你喜欢的味道。这里难得还有这种。”

    路辰回来了,你给他挑的墨镜稳稳当当架在他脸上,怀里抱着四瓶盐汽水。口味都是每个人喜欢的,他总是记得每个人的喜好,除了他自己,和你喝一个味道。

    出村口巴士转高铁,当晚的飞机直达下一个度假点,在海湾。

    你和沈凌晕晕乎乎在车上眯了一整天,醒着的时候轮流换班。两个人昏睡完另外两个接上。一直保留着有至少一位生理性别为男性清醒的状态。

    出门在外。安全的来源和自身的认知并没有太大关系。

    路辰和安泽恒把你们两个护在内侧。

    睁眼的片刻总能看见令人安心的金毛。哥哥会拍拍你的肩膀,像小时候那样,他身上草木的香味淡淡包裹住你,母亲不在身边的时候,这温柔的味道便是母亲的羊水,让你保持放松,于是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又闭上眼睛。

    换班的时候路辰有时睡着有时也同样清醒。为了不发出声音惊扰恢复能量的同伴,你们选择无声交流。自然手语或通讯设备打字。

    所有的电子产品正一个一个被安排着延长使用时间,尽管你们现在在尽可能减少耗电,却仍然处于一个电怎么也不够用的状态。

    「哥哥。」你试着和路辰交流。「还有多久到站?」

    你们高中对面有一所特殊教育学校,一些简易的通用手语甚至可以直接比划出来。

    路辰比了个二的手势,又将左手竖在胸前,右手拇指垂直左手掌心,食指平行与左手,剩下三根手指收起。轻轻向下滑动,路辰的手指修长,划过空气犹如划过你正在跳动的心脏。像羽毛,好痒。

    你点了点头。

    路辰?你又默声地张嘴叫他。

    他把头稍稍偏转角度,绿色瞳孔盯着你。

    并不答话,只往他身上一躺,开始看着窗外掠过的草地。

    「哥哥,我们此刻都是他乡的游客*,这里绿茵一望无际绵延至天涯。没有连绵的雨季和熟悉的花园。我疑心且期许这会变成永远。」

    「哥哥,在我们于此相见之前我就见过你。你在一条小径上走着,年轻的树木在你身后生长,橡树和桦树,柳树和冬青,冷杉和松树,栏树和榆树,开白花的白蜡树,整个世界的屋顶和墙垣,不断获得重生。*」

    「哥哥,我望向你的身后,看见了跟在你身后的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