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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再努力修行,也难以及得上秦初君。此人既然能同秦初齐名,想必修为不在其之下。更何况,据他所知云韶是修仙界第一个在百年之内跻身渡劫后期之人,其天资可见一斑。这强横的威压当真是渡劫后期,甚至已经临近圆满,比之当年秦初君的气泽,更加强大而纯粹。看着云韶逼近一步,还未开战,柳成华已经心生退意,正欲转身,却又猛然想起——不对,昭其说过,云韶这些年一直在天舫养伤,起码要二十年,如今提前八年出关,他当真便能如现在所见一般处于全盛状态吗?万一此刻云韶气势凌人,不过是虚张声势呢?柳成华一念及此,站定脚步。再说,当年是当年,如今已经过去十二载,自己修行从未敢懈怠,又早已进阶,而这些年云韶一直止步不前,凭什么他便及不上云韶,何足畏惧!退一万步讲,云韶封剑多年,性子也柔和的很,这么多年了从未听说过他杀人,想必也是个心慈手软的主,怕是连杀人都不曾。纵使是天才,修为再高,只这一点都能让其能力大打折扣了。“请出剑!”柳成华彻底放下心来,拔出自己的佩剑,冷冷一哼。云韶却未见拔剑,对着柳成华身后心灯界的精锐扬了扬下颌,“一起吧。”柳成华怒极反笑,冷声道,“休得猖狂!”昭其扼紧双拳,不禁上前一步。他身边二十心灯界弟子可都是修为精湛,有几人甚至不下于他……就算知道云韶强悍,在听到云韶这句话时还是忍不住提起了心。不过显然柳成华心中的侥幸是徒劳的。云韶全力施为之下,将他们一行十九人逼得无路可退,一刻钟之后全无还手之力,只得腾身镜湖之上,借助水灵生息运行法宝,庇佑周身。云韶却一反往日温和的模样,下手狠辣毫不留情,见状追到了镜湖之上,水系术法亦是得心应手。指尖青光湛然,御风立在半空,发丝动荡间引得镜湖之水席卷而上!淡淡烟雾拢起,伴着升腾的水龙柱,其势可掩星月,滚滚向着心灯界诸人袭去,柳成华骤然变色!烟水尽数散去之后,只听噗通几声,其余十八名弟子都再也坚持不住,被打落水下,纷纷落入镜湖。只剩柳成华一人立于半空,摇摇晃晃。“灵水破阵诀竟能这般用!”昭正也看得有些呆,喃喃道。是啊,术法本就是先辈所创,先辈也是人,为何他向来封为神明,对于一道法诀都要从头到尾、一丝不苟地遵循下来呢。为何这些术法,不可稍作改变呢?他隐隐觉得,束缚多年的枷锁都被这丝顿悟给打破了。停滞多年的境界,竟因这场观战而有所松动。这本是一道破阵专用的小术法,平日作辅助只用,但在云韶手中,显然是发挥了十二成的威力,且不亚于任何一个攻击性法术。“这是灵水破阵诀?”另一名昭字辈弟子听罢疑惑道。似像而不像,云韶又未念咒,他实在是看不出。清逸咦地一声,不自觉扯住身边那位昭字辈师叔的衣袖,眨巴眨巴眼问道,“这位师叔,不知那位前辈是何许人也,竟这般了得?”那人被打扰了观战,有些不耐,只回了一句,“他便是掌门所说的,今日未曾出席收徒大典的那位长老,云韶。”他便是云韶?那按照辈分,他应该喊他师叔祖呢。竟然这么年轻,实在是想不到啊。清逸又看着云韶抬手招了一道泼天大火,兜头盖到柳成华身上。眼见着几刻前还风光无限,得意无比的人被师叔祖一掌也打落到了镜湖之中,不禁跟着哆嗦了一下。冰火两重天啊。没想到,师叔祖看着斯文俊秀,出手倒是当真……暴力啊。清逸一愣神的功夫,场中已经结束了战斗,或者可以说是单方面的碾压。“师兄。”云韶飞身落到长阶上,身上片尘不沾,向云洲示意。云洲欣慰一笑,示意昭正等人将心灯界诸人封住灵力,带到刑堂关押,再做处置。“……师父。”昭其看到云韶的眼光扫过来,涩然道。云韶转过身来,拂尘翩然荡起一圈弧度,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滔天怒火,然而面色却是相当平静,显然是不欲因为愤怒失了理智,错怪了昭其,他竭力冷静道,“你太师父……你做了什么?”“不过是锁灵丹罢了,太师父无碍。”昭其道。锁灵丹,同当年秦初算计云韶用的是同一种,那效力仅仅是暂时封锁灵力,不致伤身,云韶最是清楚,落下心头一块大石。昭其在天舫已是四十余年,太泓在殿内不知外界发生何事,被他哄骗服下丹药也是不足为怪。而那之后,虽然太泓毫无还手之力,昭其还是没有对太泓动手,因为他心中明白,如果动了手,那他和云韶真的是无路可走了——虽然,眼下的情况也并未好到哪里去。“守山的符灵,是你所毁?”云韶问。“是。”“……同心灯界传讯,是你所为?”“是。”“守山二十一名弟子……”“是。”昭其未等云韶说完,抢先道。云韶深吸一口气,眼前有些昏黑,声音已经降到冰点,“你十七入天舫,自少时勤谨好学,恭正端肃,我看着你修行三十余载,凡我所有,凡你所求,为师绝不吝啬。甚至……为师以打算将长老之位传给你,为师自问待你不薄,天舫亦是无愧于你,这是为何?”“……”“这十二年,到底发生了何事,你竟是变成这般模样?”云韶皱眉。十二年而已,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眨眼,但再度临世,竟有了物是人非之感。他自认为向来了解自己的大徒弟,也认为昭其是自己徒弟中,最为顺心恭谨,是最不需要担心的一个,没想到竟做了这样大逆不道之事,实在是不像他的性格。莫不是有人逼迫,或以性命相挟,还是中了什么恶毒的秘法?一念及此,云韶传音昭其道,“昭其,为师知晓你不是见利忘义,为名利而背弃师门之人。你若是有何隐情,尽可同我说。为师既然醒了,便不会容得外人欺凌我云韶的徒儿。有何问题不妨说出来,若当真有情不得已,为师定会尽力。”昭其蓦地抬头,双目猩红,露出了一个既像是笑,又似欲哭的表情,这样巨大的表情波动,过去的三十多年从未在他的脸上看到过,看得云韶几乎一愣。“师叔师叔”,清逸又扯了扯身前那位师叔的袖子,疑惑道,“师叔,为何师叔祖和那位师呆在原地不动了啊,也不说话呢。”那人道,“他们在传音呢,外人听不见的。”“哦……”清逸用手指卷了卷身上的衣袍,一眨不眨地看着云韶,心想师叔祖长得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