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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理会,半晌不回。大不了就是一个死么,为何非要让别人玩来玩去?妖也是有尊严的!昭元挑挑眉,总觉得此刻的云韶周身充斥着跃跃欲试的气氛,想必是原本在天舫,云韶作为长辈总还得端着架子作稳定持重状,这回终于出了天舫,不用再装正经了。师兄昭其最为敬重云韶,是以恭恭敬敬持弟子礼,私下里也不敢出任何逾矩言行,可昭元不同。他自来讨厌管束,因此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对了云韶的脾气。是以,天舫上下,大概只有云韶一人最为清楚云韶私底下到底是何懒散模样,到底有何恶趣味。云韶状似无奈,“你这样好不凄惨,山人若是再欺辱与你,倒是我的不对了。只是若不问出此湖中异样之处,就算此次灾难平息,也难保来年没有类似惨事。”说罢,倒转拂尘,用柄在鱼头上轻轻敲了敲,那鱼骨极硬,立刻发出了金质的咚咚声。站起身来,云韶从拂尘上取了一根细丝,穿过鱼嘴,将整条鱼精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那妖就算再悍不畏死,此刻也难免有些慌了,徒劳的扑腾着鱼鳍。“你要作甚!”云韶在山上找了棵粗壮的百年老树,将鱼高高地吊了上去。“既然你不愿说,山人也不逼你,这便与你长谈如何?”昭元险些崩不住地笑出声,将人家吊着长谈,也只有云韶能做得出来!更何况千钧之躯系于一根细细的丝上,穿过鱼唇,尽管并未受伤,但也够受的了。也不知这妖上辈子到底是得罪了谁,这般倒霉,竟落到云韶这等人手中。昭元不禁在那鱼身下燃起一朵火花,火焰并不大,然而炽热的温度却随着青烟上升,炙烤着鱼身,委实苦不堪言!果然,过了不到一刻钟,那妖率先支持不住求饶道,“仙长,仙长,老夫知错了,我这就说,你先放我下来罢!”云韶和煦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好啊!”咚地一声,大地都晃了几晃,悬挂那妖的细丝被切断,沉重的身躯顿时失去了支撑,重重地落到地上,掀起一片尘土。轻易地提着那妖来到湖边,抬手将满湖湖水分开,云韶立身于湖泊上空,细细查看。发现果然如那妖所说,此湖湖底与天舫山脉一脉相承,乃是旁支侧出的一道灵脉所在,这湖底便是一个缺口。因此此地人杰地灵,周围灵气充沛,草木灵秀,湖底还有几条未成气候的小妖,在云韶澎湃的气泽之下,被压制地不敢动弹。云韶一看之下,便挥袖将湖水恢复了原状,“罢了……”转想那鱼妖道,“你兴起地动,连累无辜,此番却是罪孽深重,可此事原本错不在你,你只剩一缕妖魂,过往便不要再追究。山人这便送你回去吧。”说罢,口中诵咒,只见那妖身原本影影绰绰的透明,渐渐变回了实体,体型也在急遽缩小,最终变成了巴掌大小的小鱼,不复原本凶恶模样。云韶顷身一托,在空中那缕冤魂终于随风而逝。“师父,那魂……”昭元目送那烟尘散去。“所有魂魄,最后都回汇入忘川,犹如佰川纳海。它是去轮回了。”云韶轻轻道。回村之后。地动自然已经平息。云韶同云归留下些低阶弟子,帮助村民重建村落,又告诫了几句,不顾村民热情的挽留,当夜便离开了那村。星夜低垂,云海缥缈,夜晚的寒风沾湿了衣袍,胸口一物将衣物坠下来,昭元一模,才想起那是云韶丢的玉佩。昭元忙摸出来递给云韶。“师父?”云韶身形一顿,长指伸出,在空中颤了颤才接过。隔着云雾重重,昭元分明看到,那一瞬间云韶眼中闪过的,是怅然和些许留恋。此刻,昭元将那玉佩窝在手心,那玉触手温润滑腻。上回来来去去地匆忙,此刻才有机会详细地端详这块玉佩。明黄的勾丝,云纹青玉卧鹿佩。玉佩的背面并不光华,摸着像是有字。昭元翻过来,上面刻着一行阴文:皇渝宣至三十年冬十月修内司玉作所虔制。第38章长夜梦回“昭如。”荆清风寻了许久,才闻到空气中一股幽幽的酒香,顺着酒气走过去,果然看到不远处,昭如倚着一棵青松,慵慵懒懒。许是山顶风大,此刻昭如长发微乱,有碎发随风飘拂,有些失意的样子。“怎么躲在这里独吞……”仰头又喝下一口酒,荆清风走近了,才看清昭如,眼角竟还有些微红,不知是酒气使然亦或是别的原因,全然不同于白日那样清丽大方的样子。荆清风这才将话尾生生咽了回去。山顶风声呜咽,星夜低垂,温和的朗月下,整片星海都粲然清晰,柔光洒满这片无人之地。“我找了你很久,以为你又跑了。”半晌,荆清风低头道。这样的角度,看不清昭如的神情,只能看到两片长睫如同小扇一般,挠得人心里痒痒的。嗓子被热辣辣的白酒浸过,声音有些沙哑,昭如微微偏头,有些惊讶,“原来你也知道,我在偷偷地甩掉你啊。我以为你每次都察觉不到呢……”荆清风苦笑,“我也不至于单纯至此,别人烦我,我还是感觉地到的。”“那你怎么还一路跟着?”“你一个姑娘家,一个人上路我不放心啊。”荆清风一脸无奈。昭如轻轻哼了一下,倒是没有说话,不知道是赞同还是嘲讽,又灌下一口酒。“别喝了,回去吧。”荆清风见昭如醉颜酡红,忍不住从她手中夺下那坛酒。许是微醺后反应较慢,昭如猝不及防,竟当真被劈手夺过,再回身的时候,只听一声哗啦脆响,酒坛已经被扔下山了。“你!”昭如微韫,却在同对方沉静的对视中慢慢没了火气。昭如一生中遇到的人很多,却头一回见到这样奇怪的人。有时干净地像一汪清澈见底的水潭,有时又像云雾一般笼罩着,捉摸不透,然而真真切切能感受到的,确实是这人无微不至的关心。哪怕数遍天下人,或许都没有他俩这样奇怪的相处方式了。毕竟,不会有人当真因为报恩,就傻傻地跟着不知底细的人走了大半年。不知归处,不问去所。昭如想,可能那人的身影已经不知不觉中在心中淡了,尽管此刻想起仍是揪心,却不如当日下山时那般刻骨难舍。过了许久,荆清风才低声道,“不知你是为了何人何事,才如此伤怀。我却是……实在有些嫉妒。陪你走了半个寒暑,却仍是无法靠近你的心中。甚至时至今日,我对你仍是一无所知,能记住的仅仅只有你的名字。”昭如微愣,过了许久才明白荆清风话中的意思。“我曾为一人下山,如今半年已过,想必已是回期,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