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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红着脸拒绝了,想是怕被人嫌幼稚。云韶莞尔,明明不大,反倒成天装的像是小大人一般。路边的小摊卖着桂花汤圆,粉粉糯糯地煮了一锅,白滚滚地在沸水里上下浮沉。云韶给自己和小徒弟各要了一碗。那白瓷的碗底盛着圆圆的几个汤圆,上面撒了些干桂,咬开一点便能见到里面的芝麻馅。修仙之人虽早已不求口腹之欲,但是这样应景的食物,热热地吃下,总让人觉得早春的寒气都被驱散了去。这一晚昭元过得极为开心,合了眼,梦中还是漫天炸落的烟花,还有那一碗热气满溢的汤圆。天舫位于西南,师徒二人御剑回山的时候路过贵州。那有一片片梯田,高空看过去,一片片连绵如镜,在暖澄澄的阳光下反射着白光。贵州的梯田虽然不如广西龙胜、云南元阳那般为外界熟知,可美景完全不逊其他。飞剑降低高度,昭元肩上的青鸟欢快地鸣叫了两声,竟是自行滑翔下去了。昭元一声惊呼,云韶无法,便也跟着它去了。青鸟展翅飞到梯田附近一片茂密的竹林中去了。那里有一片白鹭在竹上筑巢。毛茸茸的幼鸟在巢中嗷嗷待哺,也有成年的白鹭往来投喂,视野的尽头,是成片的白鹭在梯田中穿行。农民在梯田中耕作,正是水稻种植的最佳时节,弯着腰插秧的人们在水中映出清影,时光都在这片广袤的梯田中凝固。昭元长舒一口气,胸中莫名的情绪回荡。自从上次莽川君一事后,昭元亦是有所感触。半大的少年见过了生离死别,对因果感悟更甚,这并不是师者用言语引到能够轻易做到的。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去体悟,这正是云韶带昭元出天舫的原因。何谓生死?并非是跨越阴阳的简单界限。有人百死莫赎,有人虽死犹生,总有一些说不出道不明的东西能超越生与死的距离,依旧滞留世间。有人的精神,后来便成为了后人前进的动力,比如景承义为民保佑边境太平的一去不回。也有人的执念,在经年之后依旧萦绕心间,迟迟无法忘怀,终成桎梏。何谓对错?标准并没有人去真正恒定。如今百年过去,余下的,不过是尘埃和不愿逝去的记忆,也都随着浩浩汤汤的忘川飘零去了。似乎什么都留下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带走。生死何殇,对错何妨?不过是农民插秧时弯腰又抬起的一个墟隙。昭元清啸一声,惊得白鹭振翅飞起。周身气势层层暴涨,云韶神色一动,这不着地的,怎么在这地方突破了?随即提着昭元的后领便离了远处,寻了个无人的郊外,张开结界替他护法。心动后期!过了很久,夜幕低垂,昭元睁开双眼,眼中精光四溢,霎时又被压下去,变回了少年特有的清亮。但是若仔细观察,还是同平常凡人有着很大的差别的,正所谓,神蕴其中,倒是有了几分返璞归真的真意了。云韶回过身来,点点头,“想不到你竟能有所感悟,很好。”“多谢师父。”昭元面露惊喜,只感觉身上气力不尽,生生不息,竟是无处发泄,恨不得隔山打牛了。青鸟落在他的肩上,心满意足地用喙梳理自己华丽的羽毛。“回天舫!”云韶长袖一挥,“去兵器阁那里选一把自己的剑吧。”昭元大声称是,少年挺拔的身姿如竹如松,想起了昭如那把剑,不禁对自己的那把剑也充满了期待。这一趟人间游,终是不虚此行啊……回到熟悉的天舫,昭元第一时间就去了兵器阁,那处大门敞开,上书拾器二字。想必意思是说,只选了一样自己的兵器,并不算真正厉害,不过是几岁孩童拾得了兵器而已,要如何使用地得心应手,发挥出其应有的威力,为时还早呢。昭元挑了挑眉,仪态闲适地进门,阁内果然不负盛名,兵器架上格式兵器一应俱全。一路前行,走到最后才看到了剑阁二字。昭元推开那道门,门内目光所及之处是各式各样的剑,像是被光阴尘封了一般。很多剑上都落了一层厚灰,昭元知道,那其貌不扬的样子,就是等待有朝一日能寻到那剑的有缘人,揭开层层尘垢,重新在它择定的那人手中锋芒毕露,恣意昂扬。昭元走了一圈,时不时拿起一把剑,细细摩挲。可不够,不对。轻了几分,重了二两,握在手中终不似心中最想要的那个样子。越走昭元眉头皱的越紧,剑阁越走越深……昭元是被剑阁最深处的那几把剑逼出来的,那些剑皆是天舫前辈所用,已经不是放了多少年岁。剑有灵,他想必不是它们的有缘人罢。剑阁逛了一趟,竟是一无所获。昭元既是意外,又是不信。旋身复入,竟是一样的结果。这才不得已放弃,打道了回府。路上遇见了昭如,倒是没遭遇无情的嘲笑。昭如道,无非是没缘,不是你无能。第11章宵练“师父回来了。”昭其感应到云韶的气息,早就候在门外。云韶颔首,视线在大徒弟身上走了一圈,“怎么,还是毫无进益?”昭其低头,“弟子惭愧。”云韶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妨,无论是谁都有瓶颈之时,只是尚却一个突破口罢了,你也不要着急。”“弟子愚钝,资质平庸,不如小师弟伶俐……”云韶制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淡然道,“修仙之初进境快也是有的,到了后期,愈发接近天道,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快,停留个一年半载那是常有的事,你不要自责,更不要自惭形秽。”“修仙之士,虽然天资为重,但是勤加修行,亦是极为重要。你小师弟虽天资无双,性格却飞扬跳脱,而你沉稳持重,进境扎实,才是昭元及不上的地方。”昭其蓦然抬头,眼神一亮,“多谢师父提点。”“我看你也不要总是闭关了,不但毫无进展,反而徒添烦恼,索性也下山一趟,历练历练吧。”云韶顿了顿,“前两日为师在贵州南部停驻,似有妖物出没,因有急事,没来得及细查。贵州与天舫相邻,你不妨去看一看。”昭其低声称是。“好多年没离开天舫,这回出去,可有什么收获?”站在天舫演武的广场边上,昭如随口问道。她换了身白衣,更衬得身形窈窕,面容姣好。看得广场上还在勤加练习的后生们眼睛阵阵发直,一个个的有意无意向着昭元和昭如二人这边瞟。昭元找了处石台靠着,对这些带着不客气意味的目光浑然不觉,“你不是察觉到了吗?心动后期了。”昭如含怒瞥他一眼,“我当然问的不是这个!”“人间果然还是记忆中一般热闹。”昭元目光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