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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根本不是在复仇,而是在报复,夫人要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的儿子、你最厌恶的亲生骨rou一辈子都活在阴影与悔恨当中。”“我和他荣辱相依,如果他过得不好,我肯定也没好日子过。所以我不能让夫人的‘jian计’得逞。”慕华静静打量长灵,道:“你爱上了他。”这话犹如一个大火球砸进心窝里,长灵瞪大眼睛:“我哪有。”慕华叹道:“你有。”长灵生气:“我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你不要胡说。”“还有,不要跑题。”“复仇和报复,差之一字,意思谬之千里。如果我没有猜错,君夫人真正恨的人应该是已经故去的狼帝仇风,可仅仅因为他长了一双狼的眼睛,君夫人就把所有的仇恨都转嫁到一个无辜的人身上,君夫人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吗?”慕华傲然道:“仇风试图用血脉拴住我,我偏不让他如愿。凡是他所珍爱的东西,我都要摧毁,我要让他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小狐狸,你不明白,当一个人所有尊严、骄傲、前途都被毁掉的时候,他心里就不会再有爱了。”“我多么怀念,当年在青丘山下和师父师兄一起练剑问道的日子。我是个野狐,自小无依无靠,受尽其他灵狐欺压,是师父和师兄捡到了我,教我练剑,教我读书习字,教我修炼之术,把我当珍宝一样放在掌心疼爱。可仇风为了得到我,灭了我的师门,杀了我的师父和师兄,还用秘药强行改变我的体质,让我生下一个长着狼眼的儿子。我每一次看到他的眼睛,都会想到漫山遍野的血和师父师兄的尸体。小狐狸,你告诉我,我要如何爱他?”长灵说不出话。他没有想到,当年仇风为了得到慕华,竟然用了如此残暴的手段。慕华打量着长灵,温柔一笑:“所以,小狐狸,不要试图和我讲道理。既然上天可以随心所欲的赋予人不幸,那我就有失去理智和发疯的权力。”帐外,昭炎如泥塑般立在雨中,面色惨白,双掌紧握成拳,捏得咯咯作响。军医们斑鸠似的缩着脖子挤在一边,一点声音不敢发出。心里同时想,君上可怜,君夫人听着似乎更可怜,也难怪会受褚云枫的蛊惑。慕华摸了摸长灵发顶,道:“你走吧,小狐狸。我自有我的路要走,不会因你几句激将法就改变主意的。你也不必再费劲心思的为我担保,为我遮掩。”“你若还惦念着我,就听我一句忠告,千万不要爱上狼族的人。如果有机会,就赶紧逃出这个地方,千万别像我一样,被永远困在这个囚笼里。”他眉间有一种死灰般的平静。长灵见过。母后横剑自刎的那个晚上,面上也曾出现过这样的表情。长灵呆了呆,脑子里突然空白,想说的话也都卡在了喉咙里。“夫人。”长灵不知不觉发出了灵狐的“嗷呜”声。“不要难过。”慕华从容道:“这人世于我已再无可留恋之物,我该去向师父和师兄赔罪了。”“当年若非我一时自负不顾门规将那人救回门中,也不会招致后来的灾祸。”长灵眸子渐渐有些雾蒙蒙的,不知不觉就想随着他的语调阖上眼睛。一阵冷风灌入。昭炎带着一身冷雨,眉目冷削,掀开帐门走了进来。“真的没有吗?”他目光颤抖,喉结滚动,第一次毫不畏避的盯着自己的母亲。“你若敢死,我立刻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他双目赤红,每一个字都像从胸腔里发出来的,那个“他”字咬得很重,连声音都在颤抖。长灵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才明白自己可能中了君夫人的幻术。“他”是谁。长灵奇怪。君夫人温柔的目光一下如刀锋利。“那也要你有那个本事。”昭炎冷笑:“本君连天狼十六部都能征服,区区一个岐山部而已,何足一提。”“本君之所以不动岐山部,不过是顾忌西境的文脉而已。”“你有发疯的权利,本君同样有。”慕华唇边溢出一抹瑰丽的弧度,笑道:“我果然没看错你。”“说吧,什么条件,只是求我活着么。还是连我和华儿一道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昭炎用力凝望着那仙人般倚靠在床头的羽衣男子,良久,喉结用力一滚,道:“你活着,本君让你们母子团聚。”“否则,本君必说到做到。”他淡漠而冷酷的丢下最后一句话,便抱起长灵,离开了营帐。长灵也才知道,西境内除了已经归顺新君的天狼十六部,还有一部始终遗然世外,不肯接受新君招纳,那就是守护着整个西境文脉的岐山部。闻名九州的岐山墨,正是出自岐山部。而君夫人早在两百年前新君继位时就欲将小儿子公子昭华送到了岐山部拜师学艺。新君当然不允许,因此向君夫人提出交换条件:公子昭华若想去岐山,君夫人必须长居北宫,无王令,永不能出天寰城。君夫人点头答应。母子两个怀着对彼此的恨意,僵持了两百年。至此,新君终于销毁当日约定,送君夫人入岐山与公子昭华团聚。章节目录血阵新君向来雷厉风行。当日下午,载着君夫人的云车就一路向西辘辘行去。理由是养病。因为岐山部有仙州内最负盛名的杏林高手,可以为君夫人取出那只满营军医都探查不出来的蛊虫。军中上下虽觉君上有放虎归山之嫌,但都不敢说什么。毕竟人家是母子,血脉相连,就算君夫人真有谋反之嫌,谁又敢真的不要命的站出来要求君上手刃君夫人,犯下这种不孝之行。天空依旧飘着濛濛细雨。云车启程时,昭炎则唤来麒麟,带着长灵往相反的方向——东方疾驰而去。雨丝打在他俊美冷峻的面容上,落进他幽邃不见底的双目内,将那眼眸里颤抖的血色一点点冲刷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