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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回来了,怎么不给老公开门上

    

老公回来了,怎么不给老公开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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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同居室友叫槐生,是一位与你年龄相仿的男性。

    他死了,死于夜半一场车祸。

    那喝了酒的司机驾驶着水泥车闯了红灯,撞倒了正在过斑马线的他。惊慌之下没有刹车,而是直接拦腰碾了过去。

    此时的你正在参加他的葬礼。

    这场葬礼并不正式,槐生被修补好的尸身正置于客厅中央的棺材里。棺材板没有盖上,站在棺材边上便能窥见他的遗容。耳边是他母亲停不下来地啜泣声,他父亲抑制不住地咳嗽声,来往客人压低了声音的议论声,还有冗长又听不清字句的佛经声。

    烟雾袅袅,香烛燃烧的烟气萦绕在屋中,那种特殊的味道丝丝缕缕往你鼻中钻。你已经上完了香,此时正站在距离棺材四五步左右的位置,心中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看一眼。脑中一团浆糊,考虑了好些时候还没鼓起勇气,身边一对夫妻的窃窃私语先入了耳。

    “这家这么富裕,这棺材料子为何不选上好的檀木,倒选了个中等的楠木?”

    “你这人可真多事…”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事还要指指点点,收敛些攒点口德吧。”

    “…...也是。”

    “不过这棺材板也不盖,看着真是怪瘆人的…”   那对夫妻边聊边从你身边走过,顶着大啤酒肚的肥硕男人一不留神将你撞向那口棺材。他无知无觉,你却为了稳住身子不小心将手抵在了那口冰冷坚硬的棺材上。

    头脑瞬间空白的你什么都还没看清,反射性的闭紧了眼屏住呼吸,将手迅速撤开。背过身去了,才心神不定的睁开眼。就那短短一瞬,心跳失序,后背冷汗渗出,手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屋内空调打得极低,凉风从四面八方朝你袭来,长袖长裤下寒毛直竖,鸡皮疙瘩也泛了起来。你天性胆小,现在心中又藏了事,一时间恍恍惚惚缓不过来,连牙关都在无意识打颤。

    藏了事,心中有鬼。

    人人都知棺材里的人是车祸致死,却不知道他半夜出门是因为你嘴馋想吃顿宵夜。

    你与槐生自幼便是邻居,虽住得近,却因性格差异并不相熟。

    你性子活泼,爱看书更爱看时下新闻与八卦,只要有人愿意听你说话,你那一张嘴便能嘚啵嘚啵个不停。槐生从小就是安静的孩子,不善言辞,锯了嘴的葫芦一个。

    他若是生得俊美,你倒是愿意去主动拉扯,偏生他的相貌从小到大都是清秀寡淡那一卦,光是那如水墨人像的单眼皮就已经出了你的审美范围。他那眼珠生得极黑,冷白的皮肤比你还要白上一分,打量久些让人瘆得慌。

    与槐生被同一所大学录取后,两家拿到录取通知书互道喜时才知有如此缘分。一个假期的你来我往,饭桌上家长里短,两家人也熟悉了。

    大一下学期女子宿舍楼出了一桩命案,胆小的你死活不肯再住宿舍。你父母愁了几天决定让年长你一岁的槐生带着你在学校附近租房,于是你与他之间的交集多了起来。

    大学,研究生,再到步入社会开始工作,这室友一做便是将近十年之久。你们的父母有让你们结婚的意思,总是明里暗里挑这个话题。

    每每遇上这样的情况,槐生不言语只是饮茶,而你则会摆着一张笑脸插科打诨将话题混过去。你不是拖拉的人,瞧上了人都是主动出击。如果能成事早就成了,哪还用等到现在。

    从研究生开始,回家与家人团聚总躲不开要说道一番。渐渐心中生了些反感,连带着对他也有些不待见。

    槐生并不是平庸到无法入眼,他其实生得不错。只是你偏爱那些开得盛好颜色的牡丹,并不好池塘里清雅素淡的一支莲。说得通俗易懂些,那就是“他不是你那盘菜”。

    你摸不清他是何想法,不过应该与你所想无差。他这人清心寡欲,不仅没有女人,就连猫都养公的。那猫是你与他雷雨天用纸箱子抱回来的野猫崽,一只公猫取了“囡囡”这样的女孩名。你的名单字一个“楠”,起先还有自己叫自己的荒唐感,后来叫多了也就习惯了。

    槐生什么也不说都憋在心里,脾气难以琢磨。

    你为那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冲他发火或是无端迁怒于他,抑或是冲他发好大一通的起床气。他不凶你,也不哄你,只是一声不吭地受着。最后你冷静下来觉得愧疚,跑去给他道歉,他点点头,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家中卫生他花钱雇了阿姨,一周一次,家中干干净净。饭由他煮,碗大多数时间也是他洗。他工资高,你若是想吃什么贵的,抱着猫对他好一通撒娇,他隔天就带着你去。他也不烦你嘚啵,用了晚饭坐在沙发上,你就冲着他把一肚子的话往外倒。

    从大多数事看吧,槐生像个脾气好的十佳兄长,可你觉得他管太多。

    上学的时候,他有你的课表。你虽然不爱去酒吧那种吵闹的地方,但下课和朋友吃个夜宵撸个串还是经常的事。可你去之前要先向他打报告,他要是找不着你,就会给你妈打报告,那你的下场就倒霉了。

    槐生不阻止你谈恋爱,但他要看着你谈恋爱。

    你本就眼光高,能恰好对上眼的也少。每次与人约会,他都坐在不远的地方,弄得你浑身不自在。在电影院里气氛正好,你想与恋人接个吻,坐在你后面的槐生伸手往你化了妆的脸上一捂。电影屏幕上的紫薯精五个手指头都戴了戒指,打一个响指下去。少言的他开口说话了,

    “你mama说的,不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就不能亲。”

    约会到最后总是不欢而散。你气得把爆米花撒他满身,槐生又不说话了。他只是举起手机打开通讯录,滑到你妈的号码。你怕疼不想挨揍,再大的气也得憋回去,还得帮着他清理黏在发上的爆米花。

    憋屈久了也就习惯了。

    开始上班后,槐生卡着点接你上下班。你与同事聚餐一类的活动,他就跟着一起,全然不顾别人尴尬与否。你曾不止一次的怀疑他是否喜欢你。可他没有暧昧的话与举动,通常都是你自己主动抱着猫往他身边钻。想问的话到嘴边,对上他那双黑得吓人的眼珠又咽了下去。

    你其实骨子里挺怕槐生的。

    大四那年有天半夜,你迷迷糊糊醒过来觉得口渴,想去拿床头柜的水杯。手刚从被子里探出来,水杯已经挨到了唇边。喝了两口觉得不对,一睁眼借着月光对上他那双眼,吓得手用力往前一挥。剩下半杯水全喂给床与睡衣,拿着杯子的槐生也挨了你一巴掌。

    他起身将灯打开,你气得大声质问:“你神经病啊!大半夜的跑我房间来吓人?!”

    指了指大半都掉到地上的被子,他蹙着眉解释,“你踢被子,我来盖被子。”

    你确实从小就有踢被子的习惯。得了合理解释,你注意到他白净脸触目惊心的指印,心中泛起愧疚,讪讪地给他道歉。

    槐生神情上似乎不怎么在意,点点头便嘱咐你换了睡衣去他床上睡,他来睡这湿了的床铺。你听他的话乖乖去他房间爬上他那张大床。他摸摸你细软的长发,为你掖好被角才关门离开。

    第二天你发起了烧,浑身都难受,身下私密处胀痛。打开手机,对着日历算算日子,你的困惑迎刃而解,原来是生理期要到了。

    知道槐生夜里会给来盖被子,偶尔醒来看见他,你也没怎么在意。主要是你大多数时间都睡得很沉也醒不来,尤其是周末,早早爬上床,睡醒已是隔天傍晚。贪睡是因为睡眠质量不好,常常做梦感觉自己在颠簸,好像还能听见点水声。

    槐生车祸那天夜里你对他发脾气了。

    你们两人岁数在家长眼中都到了该结婚的时候。你在房间与母亲视频的时候,不明不白就被她通知年后要与槐生家里商讨婚事。

    与她争了两句,她先急了起来:“槐生是个好孩子!照顾了你这么年,有房有车,知根知底,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知道槐生好,但是心里中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一时间脑中关于他碎片般的画面混乱不堪地闪回。

    他总垂着眼看不清心思的诡秘感,他在你约会时神出鬼没的身影,他半夜坐在你床边盯着你的那双眼,他给你手洗内衣内裤时候的舔唇与喉结滚动......

    你聚餐忘记给他发地址,他却能卡着时间恰好将车停在店门口接你回家。你朋友前一天还说给你介绍好看的男性,第二天却好像没有这回事。你明明没有告诉他你中午吃了什么吃了多少,他却在晚饭时候提到“你中午吃太多了,晚上就少用一些。”

    那些被忽略的蛛丝马迹爬上你心头,越想越觉得不舒服的你打断母亲的喋喋不休:“我就是不想和槐生结婚,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喜欢上他,说明我以后也不会喜欢他。”

    这番回答并没有让母亲改变主意,她皱起眉看你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结婚以后还有那么长的日子,你们还会有孩子,你总归会喜欢他的。”

    对于这种歪理,你斩钉截铁地回了句,“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不会和他结婚。我现在就找房子尽快从他这里搬出去。您就在这别瞎cao心了。”   话音还未落下,你已直接挂了视频,不给她留下任何骂人的机会。

    坐在床上缩进被子里,不露分毫,你就这样在里面浏览手机上的租房信息。像这类生活上的琐碎事向来都是槐生处理,你的手指在页面上滑来滑去,搞了半天连一平米都搞不清楚有多大。

    约莫十五分钟过去,房门被敲响了。

    你没有从被子里钻出去,敲门声不紧不慢,敲门的槐生却不出声。五分钟后他扭动了锁住的门把手,没能打开。他还是不说话,脚步声渐远,你的心却提了起来。再次听见脚步声的时候还伴着钥匙的叮铃声,你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无端生出恐惧感。

    钥匙插入门锁中,转动,门把扭动,接着是门被打开的声音。

    槐生在床边落座,将你的被子揭开。你攥紧了手机不敢抬头看他,好像犯了错一样小声地提出意见,“我不想和你过一辈子。”

    他将你鬓边被汗水黏住的乱发挂到耳后,用手指描绘着你的轮廓。随着他的动作,你看见他那地方一点点鼓了起来,深色的睡裤也盖不住鼓囊囊地一大团。

    “你会和我过一辈子的。”   槐生的声音仍旧冷静自持,仿佛起了欲望的不是他一样。

    与槐生吵架一向都是拳头打在棉花上,你不打算浪费口舌再把自己气到噎心,翻滚了一圈远离他,从床沿下去客厅去。

    沙发上那只叫囡囡的白猫眯着眼悠闲地晒太阳,察觉到有人接近,它微睁开眼,瞧见是你又闭上了。你软在沙发上将它抱到怀中继续浏览手机上的租房信息。

    槐生进了他房间,过了一阵子抱着他的笔记本出来,戴上耳机坐在你身边。想到他刚刚古怪的行径,你往他的反方向远离了一些。往他电脑屏幕上略扫了一眼,隐约看见两个人影。这个角度看不太清,你以为他在看电影便将视线转回自己手机。

    怀中的猫醒来伸了个懒腰,一个哈欠后跳出你怀抱轻巧落地,头也不回地跑远了。它下去的时候勾到了槐生的耳机线,声音变成了公放。男人的喘息,女人微乎其微地呻吟以及和谐运动的水泽拍打声,显而易见的黄片。

    他镇定自若地将耳机线插了回去,仿佛无事发生。你握住他手腕制止他戴上耳机的行为,不满地斥责道:“你看片能不能去自己屋里?”

    槐生抬起头来没有回话而是勾起了笑容。他多数时间都像是表情缺失,乍地一笑反倒突兀。清淡里裹藏了阴惨惨的艳,好比暗处藏着的蛇吐出了红色的蛇信,让人背后发冷。他将耳机摘下,反握住你的手腕。

    你无法将其抽出,只能任由他从你的指尖开始吮吸着往上舔,在你指骨上轻轻啃噬,衔住你指节侧面那一点rou用齿尖磋磨。手部轻微的痒感像有一只虫在往上爬,一发牵动全身。把控着你的手臂往上舔咬,越往上你感觉浑身上下落得虫越多,愈发难受。

    不知不觉间你被逼到了无处可退的沙发角落,忍不可忍试图推开他,大幅度的动作下人没推开,他的笔电掉落在地上发出崩碎的撞击声随即黑屏。

    “可惜了。”   槐生开口低声惋惜的气息落在你唇上,有咖啡的味道。

    他开始逗弄你。用鼻尖轻轻点你的鼻尖,将薄唇往下印作势要亲你,又突然在你唇珠咫尺之地停住,将你眼里的惊慌拘束尽收眼底却亲在了你唇角。来回几次,你自暴自弃的闭上眼睛任人宰割。

    轻笑声过后你的唇上覆了温热,他并不急着探入你口中,而是耐心地在你唇上磨弄,类似于家中猫咪在亲吻你那种若即若离的触感。随后伸出舌尖在你有些干燥了的唇上舔舐,再像吸过果冻一样嘬咬你两瓣可怜兮兮的唇瓣。

    百叶窗遮不住外面的艳阳,缝隙中筛出的细碎阳光落入室内。光影铺散得不均匀,斜坠在你额前的那小片光在你的碎发与眼睫落了金粉。下方落着那一抹光束略细一些,只包裹住了你被槐生舔湿的唇,沾了水泽的唇红一览无余。

    等不到槐生的动作,试探性的睁眼却被阳光晃花了眼。半睁的朦胧视野柔和了槐生的眉眼,他这才将舌尖探入你口中。与压制着你的强势不同,他给你的深吻小心翼翼,极尽温柔。

    这样的温柔换来了你咬破他舌尖的血腥气。

    当天夜里你心中烦闷劲儿怎么也散不去,这股情绪的始作俑者偏要坐在你身边。你看着电视剧嘴里缺了些滋味,又想一个人静一静,便差使他去给你买夜宵。

    结果他再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