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窍

    

心窍



    容妧被砸的懵了一下,季清成几时跟她生过这么大气?季清成攥紧了拳手都在抖,胸膛随着沉重压抑的呼吸起伏,被怒火点燃的黑色的眼睛眸光都亮了些,平时淡然到没几分人气的瓷菩萨生起气来整个人都生动了不少,看起来被她一句话气得不轻。

    季清成看容妧呆愣住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伏低做小当你心肝宝贝的时候不知道有多乖,一犯起浑来就不知轻重,自己两年前被她生生吓出点好歹来,这次不打算再放过她。

    容妧被那双雷霆万钧的秀美眼睛紧紧盯着,察觉到危险一个激灵意识到现在不是犯花痴的时候,身手敏捷地一个后滚翻从沙发上弹起来,还不忘抓着一个抱枕防身。

    跟我这演武呢?季清成好笑中冒出点欣慰,容妧这两年还是学了不少东西,体力敏捷协调性都有不小提升,看来她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不是假话。

    容妧举着抱枕挡着,边挡边往房里挪,不敢看季清成眼神乱飘,“听我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随口一说……”

    “那你跑什么?”季清成抓起一个抱枕。

    旗鼓相当的两方对峙中讲究一个敌不动我不动,一旦开始移动容易激活对方的捕猎意识,引起另一方追击,充分的先发弱势让容妧出师未捷先理亏三分。

    “我有吗?我没有啊?”容妧心虚道。

    “那你不许动。”

    容妧退一步。

    “你又动了。”

    容妧再退一步,后腿已经撞到床沿退无可退。

    容妧还意图抵抗,抱枕就照着她的脑袋就飞过来,容妧敏捷地侧身躲过,就这个空隙季清成已经堵到了她身前,一脚上步插入床下的间隙飞快地撤掉了她一条腿的重心,只是伸手轻轻一推,已经失去平衡的容妧就被四仰八叉掀进了床铺,她眼睁睁看着季清成的动作却无暇反应,她甚至在自己摔下来的过程里品出几分滞空感。

    容妧摔地嗷一声,季清成上床骑跪到她身上,不由分说抢过抱枕捶了容妧几下。

    容妧抱着脑袋哎呦叫唤求饶,季清成停手,这么一闹她已经有些喘气,她的体力也大不如前。

    看容妧抱着脑袋委委屈屈瑟瑟发抖,季清成有些心软,拿开她的手,在刚刚打到的地方扒看,“打疼了吗?我看看。”

    “你打我……”容妧可怜兮兮抬眼看季清成。

    “……”季清成手一顿,就要收回。

    容妧抓住季清成就要拿开的手,夹着季清成的腰猛地翻身掉了个转反把季清成压到了床上,抓着的她的手贴着自己脸颊蹭蹭,“打了我就不能再离开我了。”

    “母女没有隔夜仇。”容妧趴到季清成胸口,心满意足蹭了蹭,又道。

    “……”态度的反转让季清成一愣,认真思考她的女孩以前有这么赖皮吗?

    容妧又爬上来撑着看着季清成的眼睛,“要是那时候就挨了这一顿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两年了?”

    季清成一瞬移开了眼,半晌转回来看着容妧,认真道:“以前的我不确定,但现在我可以肯定。”

    容妧松了口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稳稳落了地,于是语气沾上了些委屈,“我还经常跟半半说,你抛下我们孤儿寡母你怎么忍心的……你怎么忍心的……季清成……”

    “这两年你是怎么过的啊?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吗?怎么会这样……”容妧按住季清成想要阻止她的手,拿下她的发饰,抓着她的一缕头发。

    在床单上铺散开的一头墨黑的长发中稀疏参杂了点银丝,季清成头发厚密,白发又是从内层生出,季清成只盘发或者束发就能很好的隐藏白发的痕迹。

    “只是头发白了一些而已,人都会长白头发的。”季清成瑟缩了下,闪躲容妧看着她的眼睛。

    容妧摇头,不接受这个解释,“我jiejie都没长白头发!还有王施宁!她们都没有!”

    季清成沉默了一下,“你可以当成挑染……”

    “你不要一副觉得无所谓的样子!你真不在意为什么要瞒着我?你能瞒着我一辈子吗?!”

    “你不喜欢的话,我去把头发染回黑色。”季清成把头发从容妧手里放出来,柔声哄道。

    容妧头摇成拨浪鼓,忍住哭腔,“我喜欢……我喜欢的……我只是想知道你这两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季清成沉默了一会,轻轻叹口气道:“辞职后,我想我终于有时间了,也许我可以去到处看看,我也想跟人说说我失恋的事,我就联系了我的母亲,她给了我地址让我去找她,于是我上路了,但我怎么也追不上她,她永远有自己的事情做,我只能在她留给我地址拿到一张她拍的当地的照片,在照片后面留言去的下一个地方,和mama爱你落款。等到我终于追上她,我想我终于可以跟她好好呆上一阵了,可每一次到一个地方都满怀希望地落空,她刚到一个地方前几天需要休息和整理她在上一个地方拍的照片,离开的前几天又要做到下一个地方的准备,中间还要拍摄她喜欢的照片,我只能见缝插针地陪她,也找不到机会跟她谈起你,很快我就跟不动了,因为我紫外线过敏反应严重……还恐高。”

    “我和母亲在一处我完全陌生的小镇告别,她还要继续她永不停歇的旅途,也许在她心里这世界上不管是加尼福利亚海狮还是中南大羚还是苏曼达腊犀牛都比她女儿有意思得多吧。”季清成苦笑。

    “和母亲分开后我就开始身体不适,没由来地心悸、头晕、胸闷、后颈发紧,心脏像被什么捏住一样,但查不出病因,我的一切检查结果都显示正常,身体却越来越难受,后来才知道是心脏神经官能症,这几乎是个心病,无药可愈。”

    季清成捧住容妧的脸安抚她,容妧咬着唇,无声又汹涌地流泪,眼泪像雨一样落到她脸上。

    “我呆在一处地中海气候的地区休养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没有好转,几乎以为这种症状要伴随我一生了,直到我知道你在找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找我,我明明那么对你……你太锲而不舍了,执着到我自暴自弃地想也许总有一天会再见到你,到时候我随你处置好了,这么想着症状居然渐渐开始减轻,白发反而是身体开始好转后生出的,等好差不多了后,就到了这里。”季清成想想笑起来,她还想做少女的英雄,可哪有英雄像她这么狼狈的。

    “其实我很感谢你一直在找我。”季清成温柔地擦拂容妧的眼泪,“我听到你把自己照顾的很好时也很为你高兴,真的。”

    “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愿意接受我,我可以让你不用等那么久的,但我不敢面对你,你那么好,我太辜负你……”

    容妧泣不成声,抬手捂着季清成捧着她脸的手死命摇头。

    “你找到我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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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门不出的爸满世界跑的妈和MYGO的她——

    把心结处理一下再美美发车,季清成的极端情绪是躯体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