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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点,天黑得彻彻底底,陈敬磊才回来。

    乔温温冲他发脾气:“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饿死我算了”

    陈敬磊没有搭腔,他轻手轻脚的把饭放到床头柜上,掀掉塑料盒的盖子,拆开一次性餐具的包装递给乔温温。

    乔温温悻悻的接过去,不给他好脸色。

    卧室里除了一张床,没有其他可以坐着的地方,陈敬磊无比自然的坐到了乔温温的旁边,紧挨着她。

    乔温温草木皆兵,她立刻往右边挪,作势要跟陈敬磊保持距离。

    “你又来是吧?!”陈敬磊语气透出逐渐升温的烦躁,他音调沉了下去:“乔温温,你总是闹腾什么?”

    ?!

    陈敬磊竟然没有丝毫的自知之明,竟然觉得自己不跟他亲近是自己的问题,是自己的在无事生非!

    乔温温舌根上冒出来一大串骂陈敬磊的话,可她又不敢说,害怕激怒了陈敬磊,他做出什么事情来,只能闷闷的使劲往嘴里塞饭。

    陈敬磊见乔温温不再躲着他,心情好了不少,他把自己那份里面的排骨拨了一半给乔温温,意有所指的看向乔温温的大腿:“多吃点,你身上的rou太少了”

    乔温温敢怒不敢言,愤愤地戳碗里的排骨,把每一块来自陈敬磊的排骨都当成陈敬磊一样来戳。

    排骨版陈敬磊被叉子搞得四分五裂。

    “你从今天开始住在这里,我每天打工结束之后来陪你,你在屋子里等着我,哪里都不许去”

    乔温温不高兴:“凭什么,我要住校”

    陈敬磊开始收拾吃完饭留下的包装盒,他不抬头,口吻很柔和:“温温,你没有选择的”

    这一句话,轻飘飘的,却像巨石一般落到乔温温心里,狠狠的砸出一个大坑。

    她确实没有选择。

    乔温温扁扁嘴,安静下来,没有再说话了。

    当跟陈敬磊住到同一个屋檐下的时候,乔温温才发觉,陈敬磊远比她认知里的陈敬磊要忙。

    每天的晚自习结束时都九点了,陈敬磊把她送回出租屋后,再折出去打工,乔温温也不知道他是去哪里打工,总之是他每天快到零点的时候才回来。

    刚开始的时候,乔温温都不敢合眼,她即使很困,依然会在听到陈敬磊回来的时候,瞬间清醒,然后假装睡觉,一声不吭的蜷缩在床上,支起耳朵战战兢兢听动静。

    要是他要跟她睡到一张床上,要是他兽性大发...

    乔温温盖紧被子,瑟瑟缩缩。

    但是,乔温温担心的事情,一次都没有发生,陈敬磊每次回来之后,直接睡在客厅。

    陈敬磊把自己的时间分配的很好,他每天很晚才回来睡觉,可他竟然能很神奇的每天很早起来,叫乔温温起床,俩个人再一起去上学,一起吃早饭,一起吃午饭,一起吃晚饭。

    做什么都要在一起。

    就连乔温温课间要去楼道尽头的厕所,陈敬磊都会立刻跟着从位置上站起来,跟在她身后,一直跟到乔温温进了女厕,他才会转去,在女厕旁边十米远处的窗户那里站着,等乔温温出来,一起回班。

    陈敬磊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罩子,无孔不入的渗透进乔温温生活的点点滴滴。

    班主任甚至特意来找陈敬磊,告诫他不要过于高调,告诫他不要跟乔温温像连体婴一样在校园里横行。

    等于没说。

    陈敬磊依然我行我素。

    他一如既往的逮着机会就亲亲摸摸俩下乔温温,还是那样,乔温温拒绝,他就生气,乔温温接受,他就心情大好。

    一切似乎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好像乔温温只是从一个床睡到了另一张床上而已。

    就这样过了一周,乔温温重新适应在陈敬磊身边舒适圈的状态,她又缩回壳里,安安心心踏踏实实的放弃思考,心无芥蒂的在陈敬磊为她租的房子里面睡觉。

    等到第二周,进入考试周的时候,乔温温已然完全忘记半个月前她在这张床上所见到的陈敬磊,连带着将陈敬磊的所作所为抛诸脑后,她再次捡起被她从小到达一直依赖的七哥。

    乔温温软软的朝陈敬磊撒娇:“七哥~这道题我不会~”

    陈敬磊擦着头发。

    他刚要踏进屋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转身走到客厅的沙发旁,拿起一个很大的乳白色塑料袋。

    “给”

    塑料袋哗啦哗啦作响。

    乔温温接过来,歪歪脑袋:“什么东西呀?”

    她把塑料袋里的东西倒在床上。

    裸感S日用超薄柔软无感系列日用卫生巾250mm 12片。

    优雅系列丝柔棉层超薄超长卫生巾338mm8片。

    天然纯棉163mm护垫卫生巾22片纯净无香型。

    零触感亲肤超薄卫生护垫超长夜用430mm6片。

    考拉萌睡裤超薄超长甜睡夜用裤型卫生巾套装M-L码*3+1片

    ......

    劈里啪啦掉落在床上。

    乔温温数了一下,27包。

    几乎每种尺寸都买了一遍。

    ...这是在囤货吗,倒也不必一次买这么多吧...

    陈敬磊把乔温温搂到自己怀里,从后方拥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热气喷在她的耳后,一缕洗发水的清香不打招呼地钻进乔温温的鼻腔,他说:“日子快到了吧,今天17号了,我先给你买点备着,我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样子的,我找了一圈没找到比430还长的,你需不需要?需要的话我明天再去找”

    乔温温摇摇头:“有安睡裤就够了”

    比430还长,卫生巾哪有那么长的...

    陈敬磊疑惑:“安睡裤是什么?你有这个东西吗?在哪里?什么时候买的?”

    他怎么没收到付款通知,这个叫什么裤的玩意是怎么蹦出来的?

    难道是别人送的?

    听这个意思还是月经期用的玩意,是谁,敢送这么私密的东西给乔温温!

    陈敬磊目光变得冰冷,火气窜上头顶,搂住乔温温的胳膊逐渐加力。

    在他即将把乔温温的身体扳过来质问她的时候。

    只见乔温温用一言难尽的表情把床上的一个淡紫色的,印着一只抱着树枝的考拉图案的,有其他卫生巾大小两倍大的袋子拖过来,举给陈敬磊看:“七哥,这个就是安睡裤”

    陈敬磊愣了一下。

    他把袋子接过来拿到手里,仔细端详。

    考拉,萌睡裤,超薄超长,甜睡夜用,裤型卫生巾套装M-L码*3+1片。

    结合包装上的图案。

    陈敬磊一点就通,原来这样的叫安睡裤。

    愤怒的火苗瞬间熄灭了,还带着,一丢丢的,尴尬。

    除了卫生巾,袋子里还掉出来很多东西。

    老姜红糖,阿胶红糖,桂圆红枣枸杞红糖。

    古法玫瑰红糖独立小包装。

    暖宫贴,艾草暖贴,益母草暖贴,生姜暖贴。

    乌鸡白凤丸。

    ……

    乔温温一包一包的把东西平放在床上,不发一言。

    她一时间晕头转向的,突然觉得世界有些不真实,这是人生中第一次,她受到了来自于他人这样细致的关心。

    在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一个人,能够做到比她的父母还要关注她,这个人虽然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但是他会笨拙的,用力的,来爱护她。

    乔温温此刻的心像是被小猫踩了一脚,心尖尖那里兀的塌下去一小块,还没来得急疼,又被小猫的绒毛若有若无的扫过去,痒痒的,麻麻的。

    发育迟缓的心底生出一些细细碎碎的枝桠,叶子随着风摇曳着,日光洒进来,斑斑点点的光影,让她看不清,抓不到,总觉得闪过些东西,又闹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陈敬磊注意到乔温温久不说话,心里有些发怵,他小心翼翼地问乔温温:“那个乌鸡白凤丸,是药店的医师推荐给我的,她还推荐我买止疼药,我怕止疼药有副作用,我没有买”

    “我是不是少买了东西?这些是不是不够用?你…你再给我一天时间,你把缺的东西告诉我,我明天一定给你找回来,温温,你告诉我,你要跟我讲的,你不要不说话,我会努力学会照顾你的”

    乔温温笑了起来,嘴角旋起一个浅窝。

    脑子虽然转不过来,动作却先一步做了上去。

    她在陈敬磊的怀里转过身,软软的,扬起嘴角,笑盈盈的看着陈敬磊。

    陈敬磊低头,忐忑不安地看着她。

    眼神干净清澈,一眼能够望到底,眼尾轻轻翘上去,樱红色的嘴唇泛着水光,暖色柔光下荡漾着涟漪。

    乔温温的眼睛像是蕴藏着无数小星星,烁烁星光,明亮璀璨。

    陈敬磊情不自禁的想要凑上去亲一口怀里,用引人犯罪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小麋鹿。

    然而,小麋鹿却突然,“叭”一下,轻轻的,亲了一口他的脸。

    小麋鹿叭哒亲完,笑嘻嘻的,认认真真的看着他,眼底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七哥,谢谢你,这些东西够了,第一次有人如此精心的为我准备东西”

    陈敬磊瞬时僵住了。

    他屏住呼吸,瞪大眼睛。

    像是一个遇到超出能力范围之外棘手问题的六岁孩童一般,懵懂无知的看着乔温温。

    手足无措。

    乔温温第一次,主动的,向他示好,亲吻他的脸颊。

    这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却让肆无忌惮开了三个多月黄腔,担着“男朋友”的名号上下其手左摸右搂,荷尔蒙上头时恶劣扒光乔温温衣服来模拟性交却一点也没有羞耻感的陈敬磊,红了脸庞。

    红晕窜上耳侧,顺延到下巴,到脖子。

    陈敬磊像是一道火烧云。

    乔温温诧异:“七哥?你很热吗?”

    屋里的供暖并没有那么足啊。

    乔温温用手背试了一下陈敬磊的额头温度,又把手背贴在自己的脑门上,有一点点不确定:“好像,是比我的温度高一点,七哥,你是不是洗完澡被风吹到了,快穿衣服,不然就发烧…唔”

    余下的话被陈敬磊吞在嘴里。

    唇瓣湿润柔软细腻,热气guntang,他化身一头饿极了的凶狼,按住乔温温的后脑,吸吮她,舔嗜她,用舌头横冲直撞的搅弄着她的空腔。

    “唔…”

    津液顺着嘴角淌下来。

    嘀嗒,坠在床单上,浸成一朵花。

    口中的氧气被洗劫一番,乔温温大脑感到窒息,她慌乱的推着陈敬磊。

    陈敬磊顺着枕头的方向把乔温温压在床上。

    他松开她的嘴。

    乔温温大口呼吸着失而复得的新鲜空气。

    !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陈敬磊怎么又发情了!

    陈敬磊压在乔温温身上,轻轻的噬咬她的脖颈,密密麻麻,像是许多蚂蚁在身上乱爬。

    乔温温听到陈敬磊的心脏在狂跳。

    他从她的锁骨一路亲到她的眼睛。

    停下来,撑在她上方,近在咫尺又居高临下。

    可是他仿若极端的信徒跋山涉水终于见到信奉的神明一般,用虔诚的目光注视着乔温温,卑微却偏执,他哀求乔温温:“温温,亲亲我,好不好,再亲亲我,像刚才那样,你亲亲我”

    亲哪里都可以,脸也可以,嘴也可以,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都可以。

    只要是她来亲他,就是好的。

    原来乔温温心甘情愿主动奉上的一个吻,比他那么些掠夺抢来的东西,滋味要好上这么多。

    原来这世上还有他不依靠武力,不凭借弱rou强食就能够得到享用的美好。

    原来情感里还有这样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