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飞行(R)
寒风钻过衣领,丹枫低下头扯了扯大衣外套,裸露的小腿搭配一双黑色高跟鞋,大衣衣摆遮住了相较女性更具有棱角的膝盖,将瘦弱的身型包装得更像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 究竟是如何下决心站在这里的。 究竟是如何从高处跌落,一败涂地。 丹枫思绪一晃,被迎面而来的车灯目炫得睁不开眼,刺耳的鸣笛将丹枫思绪打断。车辆停在丹枫身边,车门缓缓打开,没有任何语言交流,意识到对方的意图,丹枫靠近,弯腰坐上后座。 车内有一股檀香味,缓解了丹枫紧张的情绪。 不知为何,昏暗的车内催人入眠,丹枫思索着如何开始对话。他窥视着驾驶座上的男人,可对方穿着一身黑色,头戴黑色鸭舌帽,带着口罩,看不清五官。车停在某处公寓,没有过多的对话,对方拉着丹枫的手腕,一路领着他上楼,他双腿踉跄着,有些发软了。 要聊些什么吗,丹枫思索着,这种情况需要说什么。说起来,也不是登台授课,大概没必要考虑开场白。摆上货架,把自己当作商品,这是最简单的方式,最简单的…… 刚被推入门,对方的手便伸入丹枫的大衣衣领,热气呼在他的脖颈后侧,终于开口了,“丹枫老师,这么晚一个人穿成这样,打算做什么。” 为什么对方会认出自己,明明从一开始都没有发出过声音。 “老师……告诉我,其他男人也是这么跟你做的吗。”一边质问着,将丹枫的纽扣一颗一颗剥开。 对方到底是谁,此时被呼唤着本名,比裸露身体更为令他不安。慌张的他并没有刻意识别对方的身份,而是想要极力逃离目前的境况。 “放开我,你是谁……!”丹枫想要转身确认,却被对方压在墙上,此时的身体已经软绵得,有些直不起来。 “只要给钱就会张开双腿,是吧。明明嘴上说着……”身上的衣裙已经被剥离肩头,丹枫的身体逐渐暴露在对方赤裸的视线中。 丹枫抑制着反胃的感觉,脑中设想了各种糟糕的情形,可没想到第一次会遇到熟人,更何况是自己的学生。大概,对方也是来看自己热闹的,最坏的情况大概是彻底身败名裂。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丹枫根据已有的信息,试图发起新的话题,不过,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弄清对方选修了自己的哪门课程,岂不是给自己找不愉快。 “你会想起来的。” 丹枫喘息着,感受到莫名的怒意,双腿颤抖着向墙壁的方向依靠着,他闭上眼,祈祷,一切都会像眨眼一样,转瞬即逝。 疼痛令丹枫无处逃避,似流言蜚语,无形地一次次在他的身上留下创痕,他垂首,双手死死地扯着床单,他喘息着,长发又被拽起,腰部抬起越过了肩膀的高度,被对方掌控在手中。 丹枫一边干呕着,头晕目眩地听着自己的喘息、心跳声,直到下身的疼痛变为麻木,膝盖跪得发红。双腿间的床单濡湿了,藕断丝连地,液体黏着腿根部。燥热感异常,他不禁怀疑起车上那股异常的香味。 “看样子他们说的是真的。后面这么敏感,天生为此吧,老师。”对方一声轻笑。 丹枫忽然觉得熟悉,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他感受到有什么剥落,更真实而紧贴的触感压住了臀部。还没等他发出惊叫,温暖的充裕感侵袭了整个身体,泪水随着夺眶而出。 “不过啊,”对方笑着,将丹枫的身体随意放置,把双腿拉扯着,端详刚才的成果,“老师该不会是第一次。” 丹枫又羞又恼地,终于鼓起力气,扯下对方的鸭舌帽,帽子下藏的是一头藏青色的长发。更吸引他的是那双眸子,眉眼,简直,一模一样。 “……刃?”丹枫终于想起了,那个总是走在应星旁侧的青年,如影随形,就连外形也十分相近,是应星的弟弟,年纪略小还在念书。那时候就喜欢粘着丹枫,唤他为老师。然而在丹枫与应星开始合作项目时,不知为何,反而疏远了他们。 “看你从那副自视清高的模样变成现在这样,”刃的话语随着讥讽的笑声,求而不得的语气夹着一丝怒意,“那时候只能看着他对你搂搂抱抱,啧。也罢。现在,我可以随意买下老师的每个夜晚,不是么。” 暂停下来的运动忽然重启,丹枫的眼神脆弱,丧气地,放弃挣扎似的,偏头远离刃的注视。 “听说老师还做过家教,是提供上门服务么,”用极其恶劣的口吻歪曲事实,试图让丹枫更加愧疚羞耻,“就像这样——” “呃!”丹枫喘息着,自我麻痹只是一次“生意”,年下者浓烈的醋意,他不是察觉不到,但是他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更不敢抬眼回望对方,从熟悉的模样中,会想起什么。 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要么指印按得通红,要么留下咬痕,吮吸过的位置充血发红。 “看着我,丹枫老师。”刃牢牢地压着丹枫削瘦的腰肢,他压根没注意,丹枫的身体缩水了一圈,骨架被皮rou包得突出,看起来有些惨淡,印痕像是要折断骨架似的,马上要摧毁这个摇摇欲坠的清冷美人。 丹枫抬眼,有气无力地回望着,灯光昏暗,他下意识将对方认做了应星,又忽然清醒,听着刃的喃喃自语。 “…即便让他消失……” 不负责任地出现,然后冷漠地拒绝,只有对兄长露出笑容,凭什么。 生物学对刃而言太无聊了,不是难,而是不想被压在兄长的声名之下,无论做什么,都会被认作是兄长的功劳。是兄长辅导的,是兄长的资源,是与兄长一样的基因。 最讨厌的两个字就是应星。 叛逆期让他一一否定与应星一切的事情,又忍不住跟在他身后,渴求变成他的模样,就连他自己也意识不到自己的矛盾。 第一次见丹枫是大二,百无聊赖地选了一节药理课程,拖沓着步子走进教室,对他而言,不上课也能轻松高分通过课程,索性趴在桌上玩手机。 “各位同学,我是本节课程的老师,丹枫。”清冷的青年音从讲台响起,立刻抓住了刃的注意。丹枫穿着灰蓝色的长袖,袖口有些宽大,只露出部分手掌与细长的手指,锁骨袒露了一抹。蓄着黑色长发,用红色发绳捆着,转身写板书时,轻飘飘地拂动。 他对上那对青色透彻的眼睛,呆住了。他提起兴趣,一节课眨眼的功夫就过了,恋恋不舍地揉了揉耳朵,反复体味着丹枫的声音。他捧起书本,从阶梯台阶窜了下去,冲向讲台上正在整理课件的丹枫。 “丹枫老师!”刃叫住了丹枫,“我有内容没听懂。” “是哪部分呢。”丹枫有耐心地停下,拨弄遮掩视野的刘海。距离近了,闻到一丝清香,和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刃侧首望着丹枫漂亮的脖颈,有些走神,“嗯?哪部分不明白呢。”丹枫以为是学生太紧张了,又问了一遍。 “是课后习题,您刚才讲得太快了。”刃指了指书本上的题目,其实早就两三笔写出答案。 “是吗,我看你写的解题过程没问题,和我讲的方法不一样,也是可行的。”丹枫托着下巴,身体的支点放在讲台上,拿起铅笔在一旁草稿纸上演示,“或者这种方式…… ” 刃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愣愣地盯着对方,心跳未免太快了些。 “好了,你可以回去自己试试看。”丹枫把草稿纸递给刃,然后收拾着课件离开了。 在那之前,刃不屑于什么自渎,觉得无聊。在第一次见到丹枫之后,他才明白,只是没见到喜欢的人。 他辗转难眠,幻想着搂抱,亲吻,或者更多,然后弄脏几张纸巾,喘息着仰躺在床上。 等回过神,丹枫已经昏死在床边,腿上布满红肿的抓痕,液体打湿了床单。有几根长发被揪扯下来,夹在刃的指缝。 刃捏着发丝,怜惜地亲吻,存放在一枚收纳袋里。却,毫无怜悯地冷冷注视床上的丹枫,如同揉着精污的纸巾,随手丢弃。忽然想起最基本的原则,将一叠纸币撒在丹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