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色暗涌 一
我关掉淋浴,擦干身体披上浴袍走出淋浴区,停在盥洗台前。 “叩叩” 浴室门被敲响,随后门把手下压,门缝处,祁煜探出半个脑袋。 “洗完了?头发怎么没擦干。” 这家伙八成一直蹲在外面等我的动静。 “一会就擦。”我随口应道,在盥洗台上一排瓶瓶罐罐中找自己的护肤品。 他叹了口气:“你本来就淋了雨,还不好好擦头发,我看你是想感冒,好让我照顾你。” “才没有。”我说,“我要先护肤嘛。” 话是这么说,但显然以他的经验,他会觉得我最后绝对会忘了擦头发就去睡觉。 果然他没有信,走上前来:“过来,我给你擦。” 好嘛。 我配合地靠过去,他双手揽住我的腰臀,稍一用力,就把我放上台面坐着。我的盥洗台装得不高,即使我坐了上去,也还没有他站在地上高。 我微微低头,让他拿着毛巾给我擦头发。 长发干得很慢,哎呀,难为他了。我心里想着,就听他又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我正好在咖啡厅,看到窗外冒雨狂奔的你,你是不是想就这样跑回家?” 完,这人问罪来了。 我开始头脑风暴,尽力为自己找补:“没有,我本来也有自己的计划的。” 他突然低下头来直视我。 好吧,他真的很不满。我的废话他是一点没信。 我强压心虚,举起双手表示自己认错。 他这才不再追究:“还好我顺手捞了你一把……下次可不一定有这么幸运了。” “放心,不会有下次了。”我笑着保证。 他继续手上的动作,我盯着视线里他的胸膛,大脑开始放飞。 一时无话。 擦着擦着他忽然又凑近了一点,抽了抽鼻子。 “你换洗发水了?” 我有点惊讶:“怎么闻出来的。” “这个香气……”他又闻了闻,笃定道:“像是春天的午后,草地上开满了雏菊。” ……新换的这个,的确是小雏菊香型。 于是我竖起拇指,对他表示我的肯定。 他笑了一下,整个人像只大型犬一样贴得更近了,几乎整个人覆在我身上,丝毫不客气地要求:“再让我闻一下。” 离得太近了,我的视线完全被他填满,鼻腔里闻到的全是他的气息。他的呼吸轻轻打在我耳尖处,有些发痒。 “……喂。”我有点难顶,警告他:“太近了啊。” “嗯?”他失笑,又用自己的鼻尖蹭蹭我的耳朵,“……我的呼吸喷到你耳边,有点痒?” 这不是完全心知肚明吗? 我还想着是他无心之举,原来都是早有预谋。 他笑着,明知故问:“我离你很近吗?” 我说:“是啊,很近。” 他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稍稍远离了一些:“那……我后退一点……现在呢?” 说是后退了,实际上仍然很近。 我被他的双臂圈在他面前狭小的空间里,睁眼闭眼都是周身流动的暧昧的氛围。 祁煜突然对着我的耳尖轻轻吹了一口气。 这股温热的气流来得猝不及防,一阵酸麻从耳尖一路传到尾椎骨。我眯起眼睛,抬手捏住他的后颈:“做什么?” 他被迫顺着我的力道后仰了一些,脸上再次露出了揣着坏心思时才会有的微笑:“还不行?” 果然,他离开了我的左耳,转而贴上右边,在我耳旁笑着呢喃:“……这边总可以了吧?” 这下,酸麻的部位变成右耳了。 我下意识躲了一下,身上被他触碰的地方泛起一片鸡皮疙瘩,他了然地抚摸着那片皮肤,佯装无辜地控诉我:“这边也不行?明明是你太敏感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我耳边垂落的碎发绕到耳后,说话时的吐息不断喷洒在我的耳尖上,过近的距离下,我只需稍微一侧头,唇就能碰到他的脖颈。 我说:“这也怪我吗?” “这个距离,我觉得刚刚好。”祁煜解释得理直气壮。 “刚刚好……应该是现在这样。” 我抵着他的胸膛轻轻一推,身体微微后仰,与他拉开了距离。 “哎——”祁煜连忙拦住我:“还没擦完,躲什么呀?” 这口气,好像他真的只是正正经经地在擦头发似的。 “给我老实一点。”我靠了回去,警告地捏了捏他的手心,“我不躲。” 祁煜这下果真消停了,安安静静揉擦起了手中的发丝。 只是我们的距离仍然难免过近,我把额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呼吸就在头顶起伏,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我开始觉得这间小小的浴室有些燥热。 “好像可以了。”我觉得已经擦得差不多了,便想尽快结束眼下这样暧昧的氛围。 “可以了?我检查一下。”祁煜捻了捻仍有些湿润的发尾,转而一簇簇撩起贴近头皮的发根,手指顺着头发往下梳理,“哪里都干了,你看,刘海这里……” 那确实还有一点点湿。 他像给小动物梳毛一样慢慢整理着我的发丝,手指拨弄过全头,在耳后停住摸了摸,他垂首再次贴近我的右耳,像发现了什么新秘密一样对我告发:“还有耳边……发梢,都是湿的。” 他说着说着,笑了起来:“要不要帮你吹吹?” 他的手指梳起头发来很舒服,我反应了一会,直觉不太妙,刚想叫停时,耳廓陡然一酸,猝不及防地又是一抖。似曾相识的、酥酥麻麻的电流霎时从耳根一路往下窜过脊背——祁煜根本不等我回应,又对着敏感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 “你……?”我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他,“不是说吹头发吗?” 他翘起嘴角,坏笑起来:“怎么?我可没说是用吹风机。” 你不用吹风机,用你的鱼嘴吹? 这家伙想翻天,今天这个仇,我要当场报了。 我咬牙切齿地勾住他的脖颈贴上去,轻轻柔柔地蹭着他的喉结吐气,果不其然,祁煜同样敏感的脖子泛起了血色,他闷哼一声,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指控我蓄意报复:“你这是在报复我,故意往我脖子上吹气?” “怎么?”我挑衅地看着他笑,“礼尚往来嘛,祁先生不喜欢吗?” “礼尚往来?那……” 他突然含住了我的耳垂。 “祁……!” 他的舌尖勾过敏感的软rou,舔过耳根,又往下游移,温热的鼻息打在颈侧,激起一阵战栗……我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挑逗,抵住他肩膀的手指不知不觉用了力,抓紧了那上面的肌rou。 祁煜似乎很满意自己引起的反应,又故技重施,在我耳边吹气。 我恼羞成怒,一把掐住他的下巴。 他见好就收:“好好好,不欺负你了,别乱动,我去拿吹风机。” 我依言坐在台面上等他。 折腾了这么久,他的干发大业总算步入正轨了。 吹风机的噪音响起,他一边拨弄着我的发根,一边问:“这个风力怎么样?” 暖风吹得我忍不住眯起眼睛,毫不客气地回答道:“比你好用。” “比我好用?”他难以置信地质问,语气发酸“你是认真的?我还不如一个小家电?” 啊……如果非要比的话,他其实比某些小家电好太多了。 被按揉头皮的感觉太舒服,我的思维开始发散。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走神,他把脸凑到我面前:“你要不要再试试?” 什么? 我说:“不要吧。” 他不管,不由分说地关掉吹风机,凑过来冲着我的右耳开始吹气。 气流划过皮肤上的绒毛,痒痒的。 他低笑:“怎么耳朵越来越红了?” 我抬眼看他——他自己的耳朵也很红,可他倒是浑然未觉,调侃我:“发烧了?让我摸摸额头。” 说着,他大手扶住我的后脑,与我额头相抵。 我愣了一下:“试温是这么试的吗?” 他煞有介事地解释:“手掌的温度不准,当然是要用额头试了……嗯…嗯,温度还行。”他分开一点,看着我的眼睛,笑着继续道:“……但是脸颊很红。” “……”我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感觉脸颊更热了。 他视线一动,又笑:“耳朵……也很红。”他虚虚环抱着我,用自己的脸颊蹭我的脸,佯装惊讶地“哇”了一声:“烫得能做暖宝宝了,冬天抱着你一定很舒服。” “……你少来。”我想阻止他说下去,但出口的话尾音发虚,完全不成威慑。 脑后的手滑至被他亲吻过的耳侧,他一面揉捏着耳垂的软rou,一面变本加厉地逗我:“和你的耳垂贴了一会,我的手指也烫起来了。” 这个混蛋…… 我控诉他:“这不都是我们祁先生的杰作?” 祁煜失笑,装出一副无辜又惊讶的嘴脸:“我害的?”他今晚回来就没有停过笑意,“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害你了?” 这问题问得刁钻,我想跟他辩驳,张口又觉得有些羞耻,于是皱起鼻子—— 瞪他,以示不满。 “还瞪我……”祁煜高高挑起眉头,表情更加无辜了,恐吓我:“你再看着我,我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我饶有兴致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问他:“你会怎么不客气?” “怎么不客气?”他也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作思考状,“你闭上眼。” 好奇他接下来的动静,我配合地闭眼。 视线消失,其他感官变得更加敏锐。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传入耳朵,逐渐逼近的体温热度,萦绕在鼻尖的属于祁煜的气味,鬓角被轻抚过的微痒,以及他轻轻握住我的手指的触感。 我不由屏住了呼吸。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哑:“这么紧张啊?” 我睁开一只眼睛看他,却撞入了一片深邃的蓝紫色。 我们就这样定定地对视了一会,他把手伸到我面前,指尖捏着一簇细小的白色绒毛。 “头发上有根绒毛,可能是毛巾弄上的。”他轻声解释,“帮你拿下来了。” ……本以为你要放大,结果只是虚晃一招? 我眯起眼睛,直白地传递我的不满。 他失笑:“怎么一脸不服气的表情?”说着,他微微直起身子,试图演示出他一身正气的设想:“我可是个正经人,绝对不会……” 他眼底的坏笑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思。 我跟着他的动作微微偏头,听他伏在左耳边哑着嗓音低语:“……趁人之危。” 仿佛是怕惊扰了他的发挥,我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是吗?” 他半闭起眼睛,似触似分:“除非……忍不住。” 像是磁珠在金属盘上无序地滚动,又像是低音提琴的第四弦被轻柔的力气乱拨一通。我的心底随着他的话音轻颤了一下,心跳随即开始狂飙。 湿热的触感拂过耳畔,吻过下颌线,又转而游走至颈后。 两只结成配偶的水鸟,会停在水草间交颈厮磨。 人类也会。他们用亲密的肌肤相亲以抚慰靠近对方、标记对方的欲望,并称之为情爱。 祁煜分开了一点,抬眼打量我:“脸更红了。” 我贴回去讨要他的温度:“你也不遑多让……罪魁祸首。” “嗯……”他一寸寸吻过我的肌肤,手伸入我松松垮垮的浴袍里,“这次确实是我害的,我反思。” 听起来可毫无忏悔之意。 我勾住他的脖颈,要他给我补偿。 “怎么弥补一下呢……”他象征性地思考了一下,轻吸了一口气,吐在我耳边,像条神话里诱惑水手的鲛人,“要不就……” 我忍无可忍地偏头吻住了他。 他呼吸一滞,随后用力回应起来,碾磨过我的唇瓣,撬开我的齿缝舔咬,勾着我的舌尖吸吮。 唇齿交锋间,他拉过我的双腿盘在腰间,我只觉得身下一轻,整个人被他凌空托起,穿过浴室和走廊,连人带鱼一同倒在卧室柔软的床褥间。 我被倒下的冲力撞出一声轻喘,祁煜瞬间抓住这一刻松懈,彻底夺过这场战争的主导权,在他肆无忌惮的掠夺中我只能紧紧攀住他的臂膀与他交换呼吸,任他索取。 他渐渐不满足于单纯的接吻,手指挑开敷衍至极的衣带结,浴袍彻底失去了它的作用,我完全赤裸着被他压在身下,明明只是正常的体温相接,他的指尖却仿佛带着火,一路走,一路烧,guntang的力度碾过每段神经末梢,带起一阵阵肌rou的颤动。 接吻的间隙里,我控住发软的腿根,用力一翻,将他按回我身下,祁煜丝毫不觉得意外,熟练地抓住我的手摸上自己的胸肌。 “这是补偿?”我问他,惊觉自己的嗓音也透着情欲的哑。 他的肌rou在抚弄中绷紧,喘息着应:“这个补偿……可以吗?”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不够的话……”他一手撑起自己,贴过来索吻,一手引着我的手一直往下,经过块块分明的腹肌,一直摸到裤腰深处,人鱼线的底端。 他颤抖着吸气,毫不收敛自己的喘息与呻吟,因为他知道我会很喜欢听。 “……现在呢?” 我的呼吸变得越发急促,配合着他的动作亲吻,按揉,taonong。 他很了解我。 被对方完全拿捏住节奏的后果,就是在短暂的满足中被偷家。 祁煜的手指已经走到我的腿心,在一片濡湿中找到最敏感的阴蒂,打着圈揉弄。 我本就被挑起了情欲,在这一片连绵不断的攻势中逐渐忍不住缴械投降,他的手指探入xue内搅动,yin水疯狂涌出,随着他的抽送流的到处都是,打湿了他的裤子。 再这样下去,我可能又要被玩哭。 我低头吻他,喊他的名字,他笑着替我找借口:“困了,不要了?” 我顺着台阶下,却没想到台阶之下是他准备好的陷阱。 “可你看你的头发……”他意有所指,“这么湿,还不可以睡。不然第二天头疼,不舒服的还是你。” 可再做下去,第二天腰疼的也是我。 “所以……”他不管我反驳,手指探到深处,隐隐擦过敏感点,我猝不及防之下惊喘出声,头晕目眩间只听他说:“在头发彻底干了之前,我都不会让你睡着的。” 我还想再争取一下,他不由分说地堵住了我的嘴,手指灵活地游过胸口,掐弄敏感的乳尖,下身的手也在阴蒂与xue内兴风作浪,我同时承受他的上下夹击,忍不住的细碎呻吟被他堵回口中,偶尔泄出一两声不成调的哭腔,随着含不住的涎水往下淌。 夜色昏暗,窗外遥远的灯火辉映,卧室内没开灯,只有浴室的灯光远远投射过来,我的视线弥漫起雾气,朦朦胧胧中只看清了祁煜的眉眼,它忍得眼角微微发红,情潮仿佛铺天盖地。 堆积的快感在某一刻爆发了。我的腿根发着抖,死死地夹住他的手指,腰肢几乎绷成一张满月弯弓,我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只记得xiaoxue里祁煜的手指已经被抽出,空虚感接踵而至,我摇动着腰臀,追逐他的唇舌,要他插进来干我。 祁煜依然克制着自己:“你的扩张还不够……” 我才不管。 扶着那根尺寸非人的巨物一寸寸吞吃入腹时,xiaoxue的确是胀痛的。我面色如常,却没有什么多的力气来迎合他了,于是求他:“祁煜,动一动……” 他当然听从我的指令。 快感从云端倾泄下来,从头到脚砸在我身上,又钻进骨髓,沿着脊椎一路穿上大脑,经过的肌rou战栗着绷紧,我整个人被祁煜拖着,抛起又落下,他的凶器一捅到底,而我被完完全全钉死在上面,小腹都凸出一块属于他的轮廓…… 我捂着那块凸起,问他:“会坏的吧?” 他伸手覆住我的手:“不会。” 我被他顶得发抖,泪水不断流下,又被他舔走,身体绵软到只能靠他的力量扶着,为了证明我不会坏,他开始更加凶狠地cao干,像是在我的身体里开疆拓土一般,一下比一下深,一下比一下重,叩开我的宫口往里凿。 彻底被进入最深处时,我的眼前一片白光闪过,腰腹在他的掌心抽动弹跳起来,此时我才是那尾搁浅的鱼,身体抽搐挣扎着想要逃离,却被死死钉在快感的巅峰里动弹不得,任他射精标记。 一切还没完。 他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时间,埋在体内的性器逐渐恢复状态,我骂他不知节制,他反蹭着我的手心和颈窝,求我再折磨他一次…… 震耳欲聋至盖过心跳声的耳鸣涌进了我的大脑,我跪趴在床上,视线里是被泪水泅得模糊的连片灯海,背后是来自人鱼guntang的体温,体内是一下一下击打在内壁的液柱,交合处泥泞不堪,他埋在原地许久,才缓缓退出,被堵住的液体先是一滴滴溢出,随后成股地缓缓流出xue口。 祁煜轻柔地啄吻他咬在我后颈的齿印,问我:“抱你去洗澡,好不好?” 我浑身酸软,筋疲力竭,张张嘴,应了他一声,才发现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 祁煜捞起我的腰腹,把我整个团在怀里,黏黏糊糊地亲我。 “好像做过火了,有点肿。”他说,愧疚地替我按揉腰背,“一会给你上点药吗?” 我累得下一秒就能睡着,懒得跟他计较这种事:“好……没关系的。”我微微抬起一点头回应他的亲吻,“这种事情我不讨厌。” 他笑了一下:“不过头发也要重新洗一遍了……睡吧,醒来时一切都打理好了。” 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我满意地和他接了个绵长的吻,随后缩进他臂弯里安心闭上了眼睛。 和爱的人待在一起,一夜荒唐也是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