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醋坛子的眼泪也不知道酸不酸啊
“……” 他带着颤抖的呼吸声传过来。 白栀的手抚摸在他的发顶,像在安抚受了委屈的小兽:“是本尊话说的重了。” 分明这一次,她也只是凡人之身,没有任何安抚性的灵力进入他的体内的。 可那些恐慌躁动的情绪,真的在她的手下一点点的被抚平了。 他深呼吸。 是她身上的幽香。 肩头上忽然一湿,白栀惊讶又自责轻声道:“小醋坛子的眼泪,也不知道酸不酸啊?” 他的手臂收紧,将她抱得更紧。 guntang的泪透过她的衣衫,打湿她胸前的皮肤。 即便被她这样抱着,他仍显得极不安。 能感受到他的紧张。 她只是轻微的叹息,便让他身体一僵,敏感的担心起来,不敢再动,连呼吸都在克制。 白栀自责,是她做的太过了。 她只是在生气。 气谢辞尘。 也气她自己。 原主没有困住他,但她困住了他。 “你真的那么喜欢缥缈峰吗?” “……不知道。” 好像,也可以不是缥缈峰。 可以是藏剑峰的秘境。 可以是禁闭室。 也可以是凉国主城寂静无人的那条漆黑的街道。 他只是…… 只是……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好感度上的“好感”二字闪动,再闪动,又变回了“好感”二字。 “地板硬不硬?”她问。 少年没有应声。 于是白栀又道:“要不要先起来?” “……不硬。” 还带着颤抖的这两个字。 因为是谢辞尘,那个不会哭,在人前人后都绝不会落泪的少年,所以格外的让白栀觉得心碎。 “但本尊想先看看你的伤,谢辞尘。后背有伤到吗,是不是不好上药,药有带在身上么?” 怎么眼泪反而好像掉得更凶了。 于是白栀不再说话了,只静静抱着他。 好感度:47。 那股熟悉的太乙香的味道又一次的萦绕在她的身边。 门外始终有人路过。 外面一定很热闹。 但这间明亮宽敞的屋子里,流动的是安静平和的气息,她能感受到怀里的少年那些紧张焦虑慢慢的消失。 然后终于从她怀里抬起头,望向她。 白栀便在此时垂眸,也将视线落过去。 他濡湿的黑眸里氤氲的水汽已经被少年收敛的极好了,若不是眼尾红红的,甚至很难联想到他曾哭过。 但细细观察,会发现他哭得耳垂和鼻头都轻微泛红。 白栀的心都快要化了。 “药带来了吗?”她问。 “带了。” “背上有伤么?” “有。” “本尊帮你上药。” “好。” 好乖啊。 她温热的手指帮他擦掉脸上的泪,“是师尊不好,说了气话。不伤心了。” “弟子……能不回去么?” “缥缈峰么。” “嗯。” “不能,秘宝大典结束,要回去的。” “……师尊。” 他真的慌了。 白栀抚摸着他被泪浸得手感有些凉的脸,“总要和本尊一起回去跟仙尊们打声招呼,再出来的。” “……一起,师尊说,一起。” “是,本尊说一起。同去同归。” “师尊。” “小笨蛋。” “……师尊。” “嗯,在。” “……师尊……” “擦药。” “是,擦药。” “那药呢?” “是,药。” “嗯。”她的手心摊开,在他面前,“药呢,小笨蛋。” 谢辞尘从自己的空间袋内将药取出来,仍是跪在地上的将衣服脱下来,将在地面上沾到的灰都拍掉,叠起来,准备放在自己腿边时,被白栀从他手上取走,放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放在地上,方才的灰不是就白拍了。” 他又把里衫也脱掉,将长发都抓起来放在身前,背对着她。 她将药瓶打开,用小棉花蘸着,轻轻在他的伤口处擦拭。 很重的伤。 刀伤,剑伤,鞭伤。 尽管只有几道,但交错在一起,看得出他们是故意攻这同一个地方的。 好脏的手段。 白栀的眼神略冷。 药擦好,他察觉到师尊向着他靠近了些,然后温柔的对着伤口处轻轻吹了吹。 “……师尊,一会要去领明日对战的令牌。” “嗯?” “时间恐怕来不及。” “什么来不及?” 她把药瓶收起来,缠好纱布,看向他。 他抿唇,喉结微动,睫毛还濡湿的视线加深。 白栀惊讶的张了张嘴,然后黑了脸:“不做!” “……是。” “本尊吹一吹,是想要药干得快些,伤口处的痛感也能轻些。” 他微微愣住,然后眼神略不自然的移开,“是。” 好感度:48(好感)。 他又问:“师尊的伤……” “都快好了。”她将自己的手心摊开,放在他眼前,另一只手拿起他的里衣。 他的手指伸出来,想抚摸一下她的手。 但白栀将手收回,为他把里衣披上。 他僵在空气中的手便收回来系里衣的带子。 白栀说:“站起来。” 他站起来。 一件件穿好,白栀将他的长发从衣服里取出来,还是忍不住问:“你最近有特地练背和腹么?” “嗯,休息时无事可做。” “这样小精灵不会抓你去做苦力?” “会。它们抓不休息的人去种菜。” 白栀点点头问:“都有什么菜?” “什么都有。” “那你都种过什么菜?” “土豆。” “还有呢?” “没有了。它们说,每个人只准种一种菜,否则会觉得太好玩了,反复犯错进来种菜。” 看来曾经有人这么做过,让小精灵们一度十分头痛。 因为他总被抓,所以种其它菜的地方后来也全部都是土豆,再后来种土豆的地方被扩建得尤其大。 白栀张了张嘴,“原来我们这边被抓起来只能去削土豆是因为种不出别的菜了啊。” “师尊也去削土豆了么。” “嗯,就在出来的前一晚,我与小世子,纪煜川三人因打架被抓去削了半晚的土豆。” “打架?” “嗯。” “师尊同旁人打架?” “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