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知道,谢辞尘的灵根是裂的。
天玄门所有弟子到齐,致使言澈突然变得忙碌起来。 白栀进客栈时,看见转角处躲着的一群小萝卜头凑在一起挤着,被冻得瑟瑟发抖。 视线相接,认出她的几个小家伙有些犹豫,想过来找她又不敢。 见她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眼神期待,但又不敢确定,生怕挡到白栀的路了,起来向旁边挪了一点,眼巴巴的始终望着她。 “手伸出来。”白栀对他们道。 那几个小家伙面面相觑,犹豫着伸出了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望着她。 白栀往他们手心里各放了几颗热栗子,放完就准备走。 孩子们立刻追过来,又不敢靠得太近,和她略保持着些距离,冷得声音都变了调:“贵人!” 她停下脚步。 “这是言道长让贵人给我们的吗?”其中一个小女孩怯生生的问,看了看跟在白栀身边的黑衣大哥哥,怕的躲在年长些的小孩身后。 “贵人,我们凑的钱够了,能不能请您帮忙带去给言道长?” 小蜻蜓眨着眼睛,脏兮兮的整个小人里,唯有这双眼睛是最干净明透的。 白栀问:“写信的钱么?” “看病的钱……” “言道长竟还会治病。”白栀说着,摇摇头,“钱财一事还是你们与言道长当面算清,我帮不了你们。” 毕竟是群小孩子,被白栀这么拒绝,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栀离开。 回客栈后,谢辞尘先回房整理,待整理完了,还要再集合。 晚饭期间,唯有谢辞尘和言澈需要用饭。 白栀先到酒楼内等着。 面前坐了一抹红色的身影,把自己的长枪立在桌边,又觉得不合适,放倒在地上,用脚扒拉了两下调整好位置,搓着手:“菜都点好了吧?” 熟络自然的语气。 又抬手,“小二,再多加一碗甜汤!” 店小二的“得嘞”才说出口,见是符叙,改口道:“贵人愿帮你点这份甜汤吗?” “你说什么呢,我与道友可是饭饭之交。” “起开。”白栀语气冷淡道。 小二一副早就见怪不怪的样子忙去了。 符叙“啊呀”了一声,从位置上起来,挪了个地儿,坐到了长条板凳的另外半边:“又饿了,果然帅不能当饭吃。” 然后“啧”了一声,问白栀:“道友,你中午不吃饭的吗,我中午为了等你,都饿到现在了。” “是等我,还是没混到饭吃。”白栀抬眸,扫了符叙一眼。 “很多人活在这世界上如履薄冰,无比艰难。很多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想要办成,不费吹灰之力,但它实际暗藏的……” 白栀不耐的打断他:“说人话。” “啊呀……道友。”符叙笑起来,手指摩挲在衣服的饰品上,声音放轻,“人生不易,道友何必拆穿我呢。” 他笑起来的时候是带着点桀骜的感觉在的,红衣长枪,长发高束,有几分人间鲜衣怒马小将军的感觉。 但一秒,他把桌上的筷子筒捞到自己手边,挑了一双对称些的筷子给自己摆好,等着吃饭。 见白栀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又立刻再挑了一双出来,给她摆着,“挑筷子也是一门学问,道友可别小看了它,我练了有些年份才有这样的好功力的。” 白栀收回目光,“少说废话,也许能增加你讨饭成功的几率。” “欸,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说是讨饭呢。这是交友,交好友,交挚友。道友便是在下的挚友,谁敢对道友不敬,就是对我不敬,我定帮道友……”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白栀抬眼看他。 他的话一顿。 不会真有什么仇家吧? 于是原本要说的话一个大转弯,“我就帮道友骂他,我骂死他!” 白栀:“多谢你啊。” “生死之交,挚友嘛,应当的。” 符叙说完,又催了几声小二上菜,百无聊赖的看着进来的人。 在看见走进来的一玄衣少年时,眼睛忽的一亮,自上到下的好好儿打量了数十眼,对白栀道: “挚友快看,进来的那小孩可是个难能一见的好苗……嗯?他的灵根是不是有些问题?” 符叙喋喋不休了半天了,白栀对他的话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眼皮子都懒得掀一下,坐在那里调息。 “灵根好像是裂开的,但裂开的灵根都能修成这样,实在是个让人不忍心放过的好苗子!” rou眼看灵根? 她还从没听说过。 这符叙真是为了能多一口饭吃,什么博眼球的瞎话都敢往外说。 白栀调息结束,缓缓睁开眼睛,便见谢辞尘换了一身衣服在楼下的入口处。 符叙兴奋的问:“怎么样,挚友,是个好苗子吧?” 原来说的是谢辞尘? 但她怎么不知道,谢辞尘的灵根是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