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求您救我
“殿下!求您救我……” 棠谙予哭得可怜,她跪扑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抓着名贵的布料,不敢松手。 身前人衣着华贵,男人一举一动,足以震慑周围所有人。 一句话,是生是死。 皆是他一念之间。 棠谙予没什么把握,唯一能拼一拼的,便是她这张脸。 她仰着头,眼泪划过眼尾,落入发丝。 “起来说话。” 男人缓慢启唇。 几个字,棠谙予悬着的心落下,看着面前伸出的掌心,毫不犹豫地搭上去,借着男人的力气起身。 …… 沐浴后,棠谙予由着身边的两个宫女帮她穿衣,刚穿上里衣,似是想到什么,她抬手:“你们先下去吧。” “是。” 宫女颔首退下。 门关上后,她舒出一口气,随意拿了件外衣披上,走向塌边。 惊险的一幕过去了半个时辰,她的心却迟迟定不下来。 作为宫里最不起眼的存在,棠谙予自认连底层的宫女太监都活得不如。 旁人都说,她是某个不知名的宫女与当今陛下一夜欢好后偷偷生下的,但只因是个女胎,不被在意。 但一切,都无从探究,因为陛下压根没认。 记事起,她便跟着一位老嬷嬷生活,老嬷嬷待她还算可以,至少在吃食用度上,她不用太过发愁。 可是两年前,老嬷嬷死了,她瞬间无依无靠,连讨饭都不知去何处。 十六岁的年纪,她已出落得愈发标致,一双含情眸,加上白玉无瑕的肌肤,细窄不堪一握的腰肢。 嬷嬷常看着她叹气,说这样的样貌,搭配此时的境地,只有折陨的命运。 所以嬷嬷会嘱咐她,平时不许打扮,能如何遮住这张脸,便如何遮住。 但棠谙予不以为然,这张脸是她唯一的底气,在宫里,要么平庸一生,要么轰轰烈烈。 她不甘心于前者。 任人欺凌的日子,她过怕了。 棠谙予很会看人脸色,也十分审时度势。 嬷嬷死后,那些宫女太监时常欺辱她,骂也好打也罢,她皆一一忍下。 直到一天晚上,她洗了把脸,束好发髻,换上自己最为体面干净的一件衣服,去了周监的住处。 周监名为周驿,是宫里的掌事大监之一,攀上他,是棠谙予的第一步。 从那之后的一年时间里,没有什么宫女太监敢在欺负她。 棠谙予唯一需要关心的,便是如何讨这位周监的欢心。 周驿是宫里地位最高的太监之一,二十七八的年龄,由于义父李弃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也连带着他水涨船高。 心黑手狠,出事果决,是棠谙予听到对他最多的评价。 一开始棠谙予也在犯怵,攀上周驿,是扶摇直上的可能性大,还是坠入地狱的可能更大。 但现实容不得她多想,她只能拼一次。 好在那晚,看着伏在他身前的妙龄女子,楚楚可怜而又美貌动人,周驿只撑膝观察了她一瞬,便扯她入怀。 周驿对她做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但每晚,周边住着的人,都能听到女子似哭似叫的呻吟。 每每被男人压在身下,棠谙予看着周驿这张还算俊朗的脸,都不由得感叹,若是他那物什还在,她必定夜夜不得安生。 一年的时间,她的身体,被他膜拜了上百次。 就在棠谙予以为生活稳定下来的时候,周驿却是满怀心事,看着她这张脸,面色阴沉。 没等棠谙予询问,周驿便主动告知。 原来,是他的义父听说了他的事迹,明里暗里都在暗示要周驿将棠谙予送去,让他也尝尝滋味。 棠谙予自是不肯,不说别的,能在几位掌事大监中独独挑了周驿傍身,便是看中了他这张长相俊朗的脸。 棠谙予可以委身,但前提,她要下得去口。 而周驿的义父五十有余,就是权势再大,她也不愿委屈了自己。 周驿也尝试过给义父李弃送去旁人,无一例外,都被遣送了回来。 所以前途和女人,他只能选一个。 棠谙予跑了,但偌大的宫里,哪里有她藏身之地。 周驿派人压了她回去,棠谙予拼死挣脱,朝着一处宫殿奔逃。 眼前是朝明殿,身后是无尽深渊。 棠谙予提裙跑着,筋疲力竭之时,扑在了一个男人脚下。 “殿下,求您救我!” 棠谙予的第二步,便是脱离周驿,求得眼前人的庇护。 男人低眸看她,深邃的眸里不见半分探究,似是在看什么碍脚的东西。 但不管他如何看,棠谙予都不放弃,因为男人不是旁人,正是当今陛下的七皇子,沈祎祉,夺储的热门人选。 现在唯有他,能拉她出深渊。 眼见着男人无动于衷,她仰头哭着,抓住男人的衣袍,怯生生地唤:“七哥哥,求你……” 听到她的称呼,沈祎祉终于有了其他神色,他微微拧眉,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看着不远处俯首趴着的几个太监,他还是伸手:“起来说话。” 有了七皇子的撑腰,棠谙予躲过了一劫。 思绪飘过来,棠谙予拢着外衣,深知这一步走得不稳,七皇子偶然救得了她一次,那下一次呢? 她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