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小说 - 言情小说 - 大唐平阳传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14

分卷阅读314

    ,只望能借太医之手,为三郎略积福德。”

巢元方听到“煎熬”二字,心头不由得便是一酸:是啊,因为这件事,自己何尝不是备受煎熬?只是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才不得不做出这种事来!好在三郎走得比他想象的更安详,而李家人到底也体会到了自己的苦心。待到听说沈英要把外伤方面的心得药膏都交给自己,他心里更是一震——作为医者,这些东西在他看来自然是珍贵无比,何况他还曾亲眼见过凌云救治阿哲的奇妙手段……

他有心推辞,却到底无法坚拒到底。心潮澎湃之下,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被沈英送出了庄园,送上了马车,晕晕乎乎地一路往长安而去了。

柴绍自然更是百感交集,他此时也已反应过来:三郎已经为保全家族亲人而自尽,无论如何,他们都让巢元方回去后能全心全意地为三郎说话,为李家说话,如此才算是没有让三郎白白丢掉性命。

沈英的做法自是最妥当最周全不过的,只是接下来,接下来他该怎么做才对呢?

抬眸看着仿佛突然间变得凄凉的庄园,他心里多少有些茫然。

北风之中,远远地传来了凌云的呼唤声:“玄霸,归来!玄霸,归来!”刚开始还算平静克制,唤到后来,却还是渐渐地哽咽起来。

柴绍心里一阵难过,转头却瞧见沈英也在静静地听着这个声音,神色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决绝。他心里一跳,脱口道:“沈前辈,这件事……这件事能不能不告诉三娘?我怕她……”

沈英淡淡的一眼扫了过来:“你怕什么?怕她受不住?还是怕她一时激愤,冲动行事,会让三郎白白送命?”

柴绍怔了片刻,点头叹道:“前辈说的是,三娘和三郎手足情深,如今既已认定三郎是在睡梦中安然去世,又何必知道这些事情,反而不得安宁?”

沈英并未反驳,只是上下看了他一眼,平心静气地问道:“柴大郎,若你的兄弟被那位狗皇帝逼死了,你是想被蒙在鼓里,还是想知道真相?”

柴绍被问得一愣,脱口道:“那如何能一样?前辈请放心,柴某虽是不才,却也断然不会让三郎白死,我会查明是谁在圣人面前胡言乱语,诋毁三郎,我会为三郎报仇雪恨,只是三娘她到底只是个娘子……”

沈英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她只是个娘子,因此你便觉得,她不必亲手报仇雪恨,你还担心一旦让她知道真相,她不是会悲痛欲绝,便是会冲动行事?”

这正是柴绍所想,他只能默然点了点头。

抬头看向远方,沈英轻轻地摇了摇头:“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远处的屋宇上,就在房檐最高的地方,凌云在哽咽过后已再次站直了身形。屋檐上,那些残存的冰雪正在正午的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芒,而她就站在这片耀目生辉的光芒之中,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剑,凌厉地指向了头顶上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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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二合一的大章,这个阶段总算结束了。

下一更是周二中午十二点。

第四十二章岂有此理

又起风了。

长安城的这个冬天并不算冷,只是一旦刮风下雪,便会席天卷地,分外烦人。冬月初的那场大雪就用了七八日才化尽,随之而来的狂风更是让南郊大祭都不得不草草收场。这不,刚到腊月,北风眼见着又是一阵紧似一阵了。

刚刚下值的宇文承趾带马走上长街时,便被迎面而来的大风拍了一脸的沙子,他的脸色原本就不大好,此时更是阴沉得几乎能滴下水来。

跟随在他身边的亲卫心里暗暗叫苦:他家二公子的心情一不好,有人就会倒霉,今日不知谁又会撞在枪口上了,可别捅出什么大篓子来才好……说来说去,都怪那该死的流言!

仿佛印证着他的担忧,宇文承趾果然“呸”的一声吐出了口里的沙土,随即马鞭狠狠甩出,那匹青花骢顿时一声长嘶,沿着长街狂奔起来,行人车马纷纷躲闪。几名亲卫都忙不迭地催马跟了上去,有机灵些的便高声叫道:“二公子,二公子,今日乃是三九,府里定然有酒宴,二公子且行慢些,若是被这风吹着了,岂不是让大将军担忧?”

听到“大将军”这三个字,宇文承趾的马速果然渐渐降了下来,脸上虽然依旧是阴云密布,却到底敛了几分怒气。

开口的亲卫心里微松,正想着再劝说几句,却见宇文承趾猛地勒住了马缰,咬牙看向了侧前方,刚刚平静下来的面孔愈发扭曲,眼里更是仿佛能喷出火来。

亲卫忙跟着抬头看去,心里顿时“咯噔”一声:终于,来了!

在长街的另一边,迎面走来了一支小小的车马队列,领头之人骑着黑色大马,穿着素色长袍,那黑白分明的颜色,愈发衬得他的一张脸如斧削刀刻般深邃冷峻,正是月余不曾在长安城里露面的柴绍。

柴绍自然也瞧见了宇文承趾,目光里同样多了几分逼人的锐利,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还是冷冷地移开了视线,似乎并不打算跟宇文承趾在这人来人往的长街上来一场“相见欢”。

宇文承趾却如何肯放过这个机会?他一拨马头穿过街心,毫不客气地拦在了柴绍的跟前,冷笑道:“柴大郎,好久不见啊!”

柴绍的脸色顿时更冷了几分——就在一个月之前,在离此不远的金光门外,宇文承趾就是拿这句话做了开场,令他带人将斛律政挫骨扬灰,也因此害得他和凌云当日没能赶回武功,没能见到玄霸最后一面!

这件事本是他心头大恨,每每念及,都是又痛又悔,此时面对着宇文承趾这个始作俑者,他实在不愿有任何的虚与委蛇,只是冷冷地瞧着宇文承趾,看他还要耍什么花样。

看到他这副脸色,宇文承趾自然也懒得客套了,用马鞭一指柴绍,傲然道:“柴大郎,本将军好歹也是你的上峰,你不下马行礼,居然还敢摆出这副脸孔来,你当真以为我奈何不得你么?”

他居然还想以势压人?柴绍浓眉一挑就要说话,身后突然有人问道:“姊夫,这位将军是?”

宇文承趾闻言看去,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有人带马从柴绍后头的马车边上走了过来,也是一身素袍,模样竟是说不出的眼熟!

那边柴绍已淡淡地解释道:“这是宇文府的二公子,如今在御前做着鹰击郎将。”

来人点了点头,向宇文承趾含笑一抱手,气度竟是说不出的落拓潇洒:“原来是二公子,久仰!在下李世民,在家中也是行二。”

宇文承趾心里顿时一松:原来是李二郎,难怪跟那姐弟俩生得有些相似,倒叫他虚惊了一场。

他上下瞧了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