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生產
“呼……呼，嗯……”他努力地排蛋，抓著床單的手爆起青筋。 他沒想到會這麼難生，以前的下蛋根本都是小兒科。 她幫他擦汗。 “啊……”維諾用力，堅持一段時間之後終於把蛋生出來。 “呼……”身體鬆懈下來，他急促地喘著。 “辛苦你了。”她吻了吻他的臉頰。 “請您，把蛋抱給我。”他有氣無力地說。 “好。”她掀開被子，小心地抱起蛋交給他，然後又蓋上被子。 他摸著溫熱的白蛋，“還有二十幾天才能見面啊……” “想好要取什麼名字了嗎？”她問。 “您覺得阿諾德如何？” “可以。”她又問，“但如果是雌性呢？” “柏莎。” “都很不錯，就這樣吧。”她沒意見。 “那我跟父親母親講我生了。” “好。” 他打開光腦，視訊被接通了，“父親，我生了。” “什麼？你怎麼沒提前說！” 他的母親也剛好在鳥族首領旁邊，她皺著眉頭，責怪地看著他，“我們都沒法趕過去了。” “過來幹嘛，我可不會讓你們看我下蛋。”他神色疲倦地說。 “真好面子……女王陪產的？” “當然。” “女王可以，我們不行？” “她可是我的妻子，當然可以。” “真是雙標……算了，不跟你計較了，等破殼之後我們再去接你回來？” “三個月後再來吧，我想跟女王再多多相處。”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們會寄營養品，一定要吃，啊，還有之前你產的蛋，要給我的孫子或孫女吃，知道了嗎？” “知道了。” 視訊關閉，“女王，我先休息一下。” “要我陪嗎？” “當然要。” 她躺下，手環住他的腰，柔軟的腹部抵著堅硬的蛋，“接下來你要親自孵蛋嗎？” “嗯，我們都是這樣。” “辛苦了。”她理了理他的髮絲，“睡吧。” “嗯……”他合起眼皮。 『宿主，恭喜您。』 『今天完了，還有明天呢，明天換菲爾生，他那麼怕痛，一定會更辛苦。』 『我只能先祝您順利了。』 菲爾的視線模糊，眼淚直流，他真的覺得很痛，“啊……” 生殖腔口擴得很大，蛋露出一部分在外面，蹲在地上的她看著水下情境，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肩頭，“加油，已經出來一點點了。”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咬牙用力，手推著肚皮，過了一會，蛋順利出來，浮上水面，蜷縮成一團的小人魚被半透明的蛋膜包裹著，菲爾脫力地沉下水底。 “菲爾？！” 正當她要下水時，他遊了上來，探出身子，“……我沒事，只是有些沒力。” “喔……啊，孩子動了！” 只見小人魚的身體舒展開來，蛋被撐破，“哇啊啊——！” 孩子在哭，他伸手抱在懷裡，“我可愛的女兒啊，別哭。” “女兒？怎麼分辨？” “她的鱗片蔓延到胸口，是雌性人魚的特徵。” 她的哭泣慢慢地停了，睜開濕漉漉的藍色眼睛，一看見她便笑了。 那樣可愛的笑顏讓她的心軟得一塌糊塗，“我也想抱抱她。” 他將女兒遞給女王。 她差點抱不住，因為有點滑，“人魚是一出生就會游泳的嗎？” “對的，”他往後靠在池邊，“您可以把她放進水裡試試。” 她把孩子放到水中，手放開，她擺動小魚尾遊了起來，一圈之後遊進父親懷裡，依偎著他，拉著他垂落的髮絲。 他垂下眼眸，摸著女兒短短的的銀色頭髮，“請問女王，名字要取什麼？” “看你啊，你辛苦地生下她，當然是你取名字。” “莎莉絲特，我希望她能成為最幸福的。” “很好的名字。” 她看他懨懨的，“你會累嗎？要不要睡一覺？” “嗯……”他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撐著試圖上岸，但沒什麼力氣的他只能在水裡撲騰，“我還是在這裡睡好了，孩子……” “交給我吧。” 他將女兒遞給她，手拍了拍小腦袋，“要乖乖的喔。” “我醒來能看見您嗎？” “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的。” 她看著他沉下去，接著她用毛巾擦乾孩子的身體，莎莉絲特的魚尾化為雙腿，艾莉雅抱著孩子坐下椅子，打開光腦讓西瑞斯到菲爾房間拿嬰兒的服裝過來。 他很快就到了，“是兒子的還是女兒？” “女兒，名字是莎莉絲特。” 她幫她換好衣服了。 “喔，真好，我就只能生出兒子。”他輕輕地戳了戳她蜷縮著的小手，她張開握住他的手指，湛藍的雙眸好奇地盯著他。 “說不定你能生出下一任女王。” “機率太低了。”他收回手，“話說，菲爾呢？怎麼沒看見他？” “在水裡睡覺。”她坐了下來。 “妳要在這裡待到他醒嗎？” “是啊。” 他拉過椅子坐在她身邊，“我陪妳吧。” “會很無聊喔。”她說。 “沒關係。” 這時，門被敲了敲，“殿下，可以進去嗎？” 是巴奈特的聲音。 “你去開門，我怕喊得太大聲會吵醒菲爾。” 他起身去開門，門一開，女王的丈夫們都站在外面，“菲爾王子在睡覺，所以殿下讓我來開門。” “就在這麼睡？” “沒錯。” “這裡濕氣重，待久了對殿下身體不好，”蟲皇伸手將她的髮絲往耳後勾，“殿下，還請您移步。” 她搖頭，“我說了會陪菲爾。” 維諾摸著背在腹部前的蛋，“應該叫他去房間睡。” “關於這個，剛才他沒力氣起來，所以就……” “要不我扶他？”雷歐走到水池邊，“菲爾……菲爾，起床囉。” 過了一會，他浮上水面，神色疲倦，“怎麼了？” “這裡很濕，對你很好，但對女王就不太好了，你回房間休息吧。”他伸手，“我扶你起來。” “謝謝。”菲爾伸出濕漉漉的手搭在他手上，一手扶著池邊。 “謝什麼，我們可是好朋友。”他一用力就拉起了他。 黑髮雄蟲遞來毛巾。 “謝謝你，西瑞斯閣下。”坐在池邊的他把毛巾蓋在魚尾上，“那個……你們先轉過去好嗎？” 所有雄性都轉過身不去看他，他才開始擦身體，然後用毛巾包這濕淋淋的頭髮，他穿上衣服，“好了。” “孩子是雄性還是雌性？”維諾好奇地看著女王手中的嬰兒，“眼睛顏色跟女王一樣呢，比較藍。” “是雌性，叫莎莉絲特。” “跟你父母親說過了嗎？” “還沒，”他擦著頭髮，“等我休息完吧。” “差不多三個月後，我父母會接我回獸人星球，你們呢？” “你的蛋不是二十幾天就破殼了嗎？”雷歐看著他被背在腹部的蛋。 “想在跟女王多相處一點不行嗎？” “行行行，那我就跟父母親說讓他們也三個月後來接我，一起回去吧。” “我也會跟他們講，要三個月後再來。”人魚說。 “就這麼辦，那我們先走了。” 雄性們一個個走了，留下他們三個。 “走吧，回房，我幫你擦頭髮。” “好。” 隔了一個多月，輪到伊萊生了。 生的速度很快，他臉上毫無痛苦，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生下來的透明卵內有著一隻幼蟲。 “是雌崽啊。”他蓋起被子，“您一定覺得很噁心吧，您放心，破殼時就會是化形後的狀態。” “不是噁心啦，只是有些……”她都起雞皮疙瘩了，那隻幼蟲只比嬰兒還要小一點而已。 “可怕？” “算是吧……明天再送他去孵育所吧，現在那麼晚了。”她脫下假陽具。 說起來好笑，他們是做愛做到一半時他突然喊停，然後生下蛋，什麼氣氛都沒了。 “不繼續了嗎？” “你剛生啊，元帥閣下。” “對不起，壞了您的興致。” “你呢？你是不是想繼續？” 他搖頭，“本來很有感覺了，但生完後就……” 她抽了幾張紙巾擦拭他的陰部，“那睡覺吧，你得好好休息。” “其實我身體壯得很，現在打五十幾個星盜都沒問題。” “還是要睡覺的吧。”她小心地抱起蟲卵放在椅子上，拿起掛在椅背的外套披在上頭。 “……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