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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京赶考在即,无论是刘家还是陈家都希望先成亲。”“可真儿还小,我又想到了您当年怀着我的时候被逼着留在老家,田姨娘反而随父亲上京,以至于后来许多年都尾大不掉。”“这才给她寻了个药方子。”“如今已停了。”邹氏沉默了,她早已不是寻常妇人,对女儿这个决定也是赞成的,就是想起了些旧事,好在否极泰来,一切都过去了。“那你得让她着紧些。”她回过神来,叮嘱了几句,“虽说她养大的康哥儿以后也不敢不孝顺,但她自己还是得有亲儿傍身才行。”“如今你大哥和二哥待我如何,你大嫂和二婶又如何待我,你都看在眼里的,我也就不多说了。”曾氏自然是明白的,笑道:“您就放心吧,真儿可是个聪明孩子,女婿自己也是明白的。我跟您说啊,女婿有个同窗家里是海商,在他赶考的时候……”“……近三万两呢,一分不少都给了真儿。如今到了京城,听真儿说他还在书塾里寻了份差事,早上出门响午就回来。”“他们两个在家里的时候,常常是凑一处看书、下棋,说些家里的事,说些外头的事,小两口有商有量的,已是难得了。”“那倒是正派。”邹氏听着听着,脸上就布满了笑意。用完了早膳,各房就都来请安了。如今曾家是老太爷在外为官、二老爷一家也在外为官、京中就只留了大房一家、二房的两个送到京中读书的儿子、以及刚回来的姑奶奶曾氏。大老爷和其他男丁们上衙的上衙,上学的上学,一大早就出门了平时是晚上才来请安。如今出现的就都是女眷们。老太爷的田姨娘、大太太田氏、大房的季姨娘及郑姨娘、曾大奶奶和曾二奶奶以及三个孙辈的女孩子。这些人天天见面,谁新得了一对耳环都知道没什么新鲜,以往都是略说几句话曾老太太邹氏就要端茶,但今日却有所不同。田氏有些急切地问道:“母亲,我听景哥儿说,外甥女家的水里能长出冰来,可是真的?”这事邹氏还是第一回听说,诧异地看向曾氏。曾氏解释道:“是前朝的书里记载的,一种什么石头,放到水里便能让水结冰,难得得很,真儿让人寻了许久,最后是在府城找着的。”“我们这一路上多亏了这石头,每日都有冰盆在车里,凉快得很。”“竟有这样的奇事?”邹氏很意外,问道:“那昨日真儿家里的冰鉴就是这样做的?”“正是。”曾氏点头。邹氏思索起来。田氏就没有这样的耐心,她知道是真的后就高兴得很,问道:“三meimei,外甥女那可还有?让她匀一些到家里来吧。”“这天越来越热,没有冰是饭也吃不香的。”听到这样的话,饶是曾氏知道她被养废了还是有些生气,于是道:“这我倒是不知,毕竟刘家是有自己的冰窖的,我这么多年都没缺过冰使。”“真儿也是嫁去了陈家,乡下地方没有冰窖,从家里运去也费时费力,这才想到了这么个取巧的法子。不过这样子做出来的冰吃不得呢,只能放冰鉴里头去去屋子里的热气。”“比不上冰窖里的干净。”顿了顿,她佯装惊讶道:“不过大嫂,家里头竟紧吧至此了吗?“一盆冰都没了?竟还要真儿送来?”田氏语塞,结结巴巴道:“不,不是,家里的银钱是够使的,只是转眼间孩子们就都大了,可不得为他们打算,俭省些,俭省些。”其身后的季姨娘低头暗笑,这家里原来是老太太掌家,老太太嫁妆丰厚,几十年经营下来也不在意从指缝里落三五个枣子。但后来,大太太借着女儿嫁入侯府,从老太太手里夺了管家权。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就把自己的嫁妆和家里的产业撕撸开,偏偏接手的田氏眼高手低,识人不清,于是曾家的生活就每况愈下了。老太太这边的还好,毕竟是长辈而且也不缺银子,但大房的日子就一日不如一日了。待人走了之后,曾老太太看着女儿叹气,“你呀,跟她这个傻的计较些什么。”曾氏冷笑:“我是瞧不上她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罢了。”曾老太太摇头,慢悠悠地喝茶,“她的手伸太长了就敲打一下,平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罢了。早在去年咱们和大房就已经分开了,他们也没占好处,待你爹百年之后我便跟着你二哥过日子。”“大房如何,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你不必太在意。”曾氏知道母亲对大嫂的情绪复杂,于是不再说了,改儿说起了别的。“娘,我跟您商量个事……”第98章随着曾氏的话语,曾老太太渐渐沉默起来,待她说完了邹氏认真地问道:“你可想好了?若真的过继了嗣子,那可就得一辈子待在刘家了。”“你如今这样,待外孙女婿高中之后,有他的支持你便能在京城长住,甚至能时不时的跟着真姐儿住一阵子。”“将来即使我去了,你二哥也不会缺你一口饭吃。”“可你若过继了嗣子,那可就不一样了。”这哪里不一样邹氏并不细说,但为此事思考了很久的曾氏却是明白的。她道:“娘,这道理我是明白的,而且我也知道陈文博提起这个,也有他的私心在里头。他想要拉起我们大房来牵制住二房,将来他若是提出了分家,我也是不奇怪的。”“真姐儿忧心我年岁大了之后,一个人在刘家无依无靠,没个贴心人。”“而陈文博则想着,刘家老太太和二房是越来越不像样了,如今是打着他的名插手人命官司,往后还不知如何,我们这个大房若能起来,便可辖制一二。”“退一步说,我有人侍奉,真儿往后也可不必时时忧心。”“他这点小心思还瞒不过我。”曾氏叹气,“不管如何,他有句话说得在理,大房若没有男丁,那么往后我便是人砧板上的rou,不管是在刘家还是曾家,日子便都是这般了。”“刘家就不说了,就说曾家,我如今到家里来,是姑太太,是客。但我往后若是傍着兄弟过活,那就是寄人篱下。”“三五年还好,但我也不是个只能活三五年的人,总要为十年、二十年后的日子想一想。所以啊,这给您的大外孙过继嗣子就很有必要了。”“再说了,”曾氏神秘一笑,“您想岔了,没有嗣子我自然是只能在刘家和曾家打转,哪里都去不得。”“但古有孟母三迁,只要是为着子孙的学业,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