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瀟〗《愛你的是我》
雨風飄搖,寒刃刺骨,埋卻求之不得的苦澀之愛。 而他衹餘下那人傷痕累累的屍體。 半花容小心翼翼地抱住冰冷脆弱的軀體,回應他的,是猙獰傷口處不斷流淌的赤紅血液。觸到的皮rou僅僅比雨水稍微溫和一點,連那點可憐的生命也早已流逝殆盡。 他顫抖著撫上那雙永遠望向她的,永遠不會再睜開的眼。 渾濁的雨沾滿了無生氣的臉龐,明刺刺地昭示著最不願相信的結局。而此刻腦中發瘋般一遍遍回放的,是蒼白而晦暗的、那倆人之間的種種。 憑什麼……憑什麼?! 憑什麼為她而與兄弟反目成仇? 憑什麼為她表露少得可憐的溫柔? 憑什麼為她而對我的愛置若罔聞? 衹因為你愛她嗎?衹因為我苦求不得、她全不接受的愛嗎?! 雨如浪海翻湧般伴雷霆傾瀉,乍明又暗的天色滲出喋血飲泣的恨。 那是深潭底部的熔岩。滾燙的熱浪宛若纏繞軟綢薄紗的利刃、一點點碾過血rou、自腹腔湧上喉間,剖開骨骼。比疼痛更讓人顫栗,難以壓抑—— 懷中屍身冰冷僵硬。半花容猛的扯住瀟瀟的髮辮,強迫死去的人面朝自己。 他的雙唇已失了血色,空餘一片灰白。 “……憑什麼?……為什麼?” 開口,竟仍是那副嬌媚的聲音,溫柔如紅綃浮香,引人心底悽悽泛涼。 “愛你的是我……” 自始至終,衹有我愛你如此深切……為何不願愛我?為何不曾發覺? “從此以後,瀟瀟不再屬於白如霜,不再屬於自在天女……” 他鬆開扯住髮辮的手,輕輕捧起瀟瀟的臉,取出繡帕慢慢拭去他臉上的髒污。 呼嘯風雨掩去愛之深、恨之切,但他耳中是一片幽暗死寂。 一股泛著奇異瑩彩的暖熱自半花容流向寒冷的屍身。 灰白唇色漸轉粉潤,僵冷身軀慢慢柔軟。 但那衹是一具沒有靈魂的屍體罷了。 半花容用手指輕柔梳理著瀟瀟凌亂的髮,眼眸深處毫不避諱地顯露癡愛與嫉恨。 “為什麼?愛你的是我……” “沒關係……到最後,你還是我的……” “瀟瀟……” 艷色豆蔻的指甲掠過軟冷濕潤的唇,厚厚密密冰雨生霧,模糊不了刻在心上的臉龐。 層雲湧動,悉心藏匿於風中的雨——終於漲破爆裂、隨雷霆潑灑的雨。 無夢亦有夢,無情亦是情。 晚風淺拂,幽簾微瀾。 瑟瑟荻風,縈繞流淌著女人的嬌柔言語。那聲音是緩慢而動人的、浸著落花的溪流——然而飛速晃過的花瓣映出流底暗湧的海波。 又一陣枝葉笑語,柔情萬千的女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清冷的,男人的聲音。 “我……你,半花容。” 愛,愛,是愛。 “我……你。” 是愛!是深愛……! “半花容,我恨……” 他猛然鬆開絞緊紗簾的手,掌心已經留下滲血的掐痕。 那人像人偶被擺在軟床上,分明是不可能說出一句話了。 盛妝的面容依舊一派嫵媚,似是未有絲毫觸動。他便妖妖喬喬嬌嬌癡癡的走了來,含笑半俯下身子,依偎在瀟瀟的胸膛。 “你恨我……?” 他又自言自語,恢復成嬌媚的女兒音。 “可是我愛你,我愛你……!” 衹在此時不加掩飾的、狂熱而無果的病愛。 半花容呢喃著,吻上了那張緊閉的、被迫維持柔軟觸感的唇。舌尖抵舐到的,是冰冷而徒有溫潤光澤的珠玉。 交融的衹有自己灼熱的吐息,相觸一瞬便化作水霧、濕冷渙散。 但他仍吻的深情,用溫熱的唇舌引著霜凍消融,纏繞涼絲絲的舌尖渡入燒灼的熱流。 細細舔舐,碾磨。 分開時,那雙唇已被染上濕暖,泛著點點亮光。他看起來不過是睡著了。 於是他也逼著自己陷入夢境。 半花容埋入瀟瀟泛涼的脖頸,親吻、啃咬著柔軟肌膚。媚紅胭脂在溫暖中融化開來,粘黏在同樣赤澤的咬痕上。耳畔沒有心跳,唯有軟唇褻玩皮rou的水聲。 纖白手指撫摩殘留餘熱的皮膚,一點點褪下深色的衣裳。大片光潔的胸膛隨有些急促的動作裸露出來,不見了可怖的傷口,依舊是絲滑如綢。取而代之的,是正溶著的情慾水漬。 衣服已經被完全褪去了。於是毫無生氣的所在便更多的沾染上yin靡詭慾。透著紫的紅色青花自唇間綻放,隨動人的艷香蔓延,綴滿鎖骨,胸腹……再往深處,那是很快會腐敗的皮rou之花,此時滿溢糜爛甜香。 身軀未有一絲反應,既不迎合,亦不反抗。 若迎合,便不是他…… 若…… 半花容微直起身,伸手往枕邊取出一個小盒,從中粘了些芳香的膏脂。微涼的膏脂很快融成蜜狀。他再度俯下身,將沾滿濃稠滑液的手指湊近瀟瀟腿間緊閉的xue口,輕柔地按壓著那處緊緻。手指的溫暖隨香脂軟化了xue口,觸摸間發出羞人的黏膩水聲。 “瀟瀟……” 手指擠入xue腔時,被迫保持著原狀的rou與骨仍是冷的,纏繞在手指上的xuerou卻換起對方灼身的熱。 可惜那人衹是一動不動的,闔著的雙眸也並不會對向自己,哪怕是可睜開眼時,那池純澈幽深的黑夜中的點點明星也絕不會為自己閃爍。 這樣也好……黑夜永遠是黑夜,誰也無法渴望再見到天明。 熱流渡入,那副身體便迎合他的意願打開。 單方面的相擁,單方面的親密而無間隙。 冷峻男聲再次響起——自他胸腹升起。 顫抖著的,連他都未意識到的,那絲絲哽咽。 “……半花容。” 不對,你未曾以如此……的語氣喚過我。 但是……!但是! “愛你的是我……!” 聲音越來越細,復變回女人的悲淒。 而如今,連他的輕輕一撇,也無法乞求到。 但他的rou體包裹著自己,如此柔軟,如此親暱。 “……我恨你。” 恨也是愛,甚至比愛更讓人刻骨銘心、比愛更加深切、更加……更加…… 更加像愛。 火熱漲硬的性器終於捅進濕冷的rouxue,急切而沉重的發洩滾燙刺痛的癡慾。一次次直奔最深處的撞擊猛烈兇狠,以至緊實的小腹上顯出了性具凸起的形狀。 情亂迷蒙中,他俯身再度吻上濕潤雙唇。那唇微張著,就這樣默許他將舌尖滑入。縈繞舌尖的味道不太好,大部分是自己唇上殘餘的香浸胭脂,還有一些咸澀的苦味。 ——是不知從何而來的淚水混著脂粉流入口中,沒有那人絲毫氣息。 半花容便閉上眼,鬆開一隻緊握瀟瀟小腿的手,托住他的後腦,加深了不知何味的吻。 熱湯的火焰侵蝕了他,試圖將他冰冷的皮囊融入更多人的溫度。而身下那團慾火亦不斷向深處燒灼著。涼軟腔rou被大力的衝擊擠出滑膩的汁水、瑟縮不得,祗得被大大撐開。 而托住瀟瀟後腦的手則柔緩地梳理撫弄他漆黒的長髮,如同那日妝台上引人嫉妒的兩小無猜。 衹不過這次,是自己夢寐以求的。 那渾濁水聲伴著喘息,於一帳柔情脈脈中清晰無比。 唇舌纏綿,單方面的姦yin仍在繼續。 冷軟rou體已被染上些許溫熱,密佈著深淺不一的青紫亂痕。而平坦的小腹已然微微鼓漲,隨那物衝撞的動作響起黏膩水聲。 又是一次猛的深入,抽插間被繃成圓的xue邊溢出濁白稠液,順股縫流到濕的一塌糊塗的腿間,狼狽至極。 他終結束了糾纏的吻,埋頭碾咬住面前軟薄的肌膚。 紅唇觸到了胸口。 那裡裝著心臟,那裡裝著一塊不會跳動的死rou。 但他邊啃咬,邊側耳傾聽—— 窗外的風聲,簾帳起瀾的輕聲,樹間花脫落的聲…… 最後入耳的,是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 那便不聽了。 半花容在平寂的胸口落下一吻。 空氣中已滿是腐朽的yin靡香氣,薄簾被掀起時潛入的風吹不散。 太濃郁,太沉悶。 而茜色粉幕模模糊糊透過搖曳的人影,伊仍舊癡癡褻玩一副死人軀體。 不斷親吻,不斷索求,不斷將滿腔無可名狀的情愫硬塞到瀕臨破碎的身體,讓那人死後亦不得安寧。 蒼白皮膚上綻著的、盛開的的罌粟,便像劇毒——越是貪婪汲取,越是離死不遠。 但太想將他染上自己全部的愛與慾望、太想將他唯一留下的rou體吞噬乾淨。即便他死去,也無法抹去自己的影。 那就快點食盡這甜美的毒藥,沒人能偷走分毫。 無果的折辱,無果的自欺,無果的深情。分明是衹准雷霆為雨而鳴,分明自己也不解人情。 而四周是虛幻深沉的熏香,將背德骯髒的情事歪曲成美麗的夢境。 就此耽於浮曲,就此神醉,就此無夢。 爍蘼漸溶,晝霖乍起。 抹朱紅,絞柔情,榴花凋零。 晦夢處火似紅雨,燃盡旖旎。 無夢便無夢,無情便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