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九福晋的土豪系统 第93节
一个瘦弱小太监看见有人来了,一瞧他的衣裳花色和大致容貌,便是一喜,连忙放下手里的水桶。 “大人是?” 索额图神色缓和下来,这个小太监,他见过,“爷是索额图,奉皇上的令前来为太子侍疾。” 小太监眼中浮现激动的神色,“索大人!殿下在这边。”说罢便领着索额图往太子的卧房而去。 德州的行宫自然比不上紫禁城华贵,但是太子这里却是一应俱全,不比皇上的住处差,不少摆设瞧着都是新进上来的,太子的房间依然保持了同毓庆宫一样的风格。 可索额图心中火气更盛,不因为别的,仅是屋里伺候的人就叫他压不住心中的怨。 这屋里伺候的人自然个个都是干净整洁,打理的一丝不苟,神色恭谨又做事仔细。 可是这贴身伺候的竟然没有一个他眼熟的,皇上竟然连太子身边贴身伺候的人都给换了! 索额图几步走进去,在里屋外停下脚步,等待小太监的的禀报。 “叫他进来吧。”里屋传来一道沙哑的男声,带着浓重的鼻音。 索额图走进去,“奴才给太子殿下请安!” 太子神色恹恹的靠在床头,摆摆手叫奴才们都出去。 索额图跪在地上,等着几个太监从他身边走过,关上了房门,他这才起身走到太子床前。 “殿下!”索额图满脑子大逆不道的想法,在看到太子的一瞬间,口中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他咬咬牙,忍着情绪,“殿下,太医如何说?” 太子脸色并不好,房间内弥漫着刚刚用过的汤药的味道,他神情漠然,冷淡的看了索额图一眼,“皇阿玛叫你来的?” 索额图不明所以,点头称是,又继续不依不饶问道:“殿下身体如何,太子如何说的,怎么能留在德州养病!” 太子烦躁的一捋头发,眉头蹙起,后又克制住,吐出一口气,“孤只是偶感风寒,不碍事,用过几天药已经差不多了。” 索额图跟太子这样说话惯了,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不怪他没分寸,只是因为他也算是从小看着太子长大,一直以长辈自居。 加之,他从胤礽被立为太子那天起,在朝堂上就按照皇上心愿,一切为了太子做事,他身家性命甚至连同整个赫舍里家的荣耀全都挂在太子身上,他没有什么不能跟太子说的。 “殿下,不能这样下去了,皇上这几年心思渐渐歪了,竟然多次换了你身边的奴才,这可如何使得!” 身为皇子,身边最亲近的人除了妻子就是身边的奴才,尤其是宫中有规矩,年满六岁皇子的就要送入阿哥所,基本都是由奴才养大的。 只不过太子不同于他人,他小时候最开始是在太皇太后宫里待了一年,满了周岁立为太子之后好几年都是跟着皇上住在乾清宫,直到毓庆宫修缮完成,才搬过去。 与其说太子是在奴才照料下长大的,不如说太子是在皇上的看护下长大的,其他皇子其实都对自己的奶嬷嬷等有些感情,但是太子不同,太子在皇上从小的教导下,对于这些奴才是没什么不舍的。 可是即使如此,皇上也不能总是换太子身边的奴才啊,太子都快三十了,不是奶娃娃了。 不论奴才是不是犯错,都应当由太子自己处理,而不是皇上找个理由就可以直接处死。 长久之下,那里有人敢亲近效忠太子,不避如蛇蝎就不错了。 太子虽然因为性格高傲,有时候也会容易烦躁,但是平心而论,太子是有自己的出众之处在的,不论换了多少次奴才,太子总能叫人效忠自己,这难道不是本事吗? 可索额图不想太子这样,太子,储君啊!国之少主。 “殿下得有所行动才行,今日皇上换的是你身边的奴才,来日皇上换的就是你身边的臣子了!” 太子冷冷看他一眼,他会不明白皇阿玛的不对劲吗?可是那是他的皇阿玛的,他又能如何。 皇阿玛天资聪颖,八岁登基,十六岁杀鳌拜亲政,到如今掌权三十几年了,他从小是听着皇阿玛的丰功伟绩长大的,他就算再高傲也不觉得自己能同皇阿玛对抗。 更何况,太子始终不认为皇阿玛会对他有别的心思,也许只是因为他的手下人犯错,也许只是因为索额图实在太过嚣张的。 比起明珠那个总是体谅皇阿玛心意的,索额图就是实实在在的爱和皇阿玛唱对角戏了。 太子闭上眼,没有说话。 索额图忍不住心中焦躁,“殿下,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太子没有睁开眼,闭目说道:“那你要孤如何动作?” 索额图眼中狠厉闪过,走到门边,透过镂空的花纹观察门外,看到奴才们离的远远的,然后轻声道:“殿下,不妨效仿唐朝……” 唐朝?效仿什么?李世民玄武门之变? 太子睁开双眼,眼眸幽深的看着索额图,轻笑一声,意味深长说道:“索额图啊,你倒还真是始终如一。” 索额图一愣,不明所以。 太子只感觉头晕不已,身体还没养好,就迎来这么一个……蠢货! 索额图可不就是始终如一嘛,对待他就没有多少敬畏,毕竟他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 对皇阿玛也是没有多少敬畏呢,索额图对他们父子可真是一视同仁了。 倒也难怪,索额图资历深,康熙还没出生时候,他就在宫里做侍卫了,进入朝堂的做事的时候康熙刚刚出生,等到康熙即位索额图都已经是青年才俊一枚了。 康熙要擒拿的鳌拜的时候,索额图已经是吏部侍郎了,吏部是六部之首,他这个侍郎含金量极高,为了配合康熙擒拿鳌拜,他可是重新做回了侍卫,亲自上阵。 也难怪索额图缺少敬畏,毕竟他亲眼见过自己亲爹得了太皇太后承诺之后,拼着要完蛋的身体和鳌拜周旋,活生生耗损了寿命。 如今篡夺着太子谋反,自然也是察觉到了皇上的心思,固然如今只是限制太子,但是若有一日皇上真的生起别的心思了呢。 汉武帝和戾太子的例子可是摆在那,自古以来,能平稳登基的太子可没有几个。 更何况众皇子虎视眈眈,先有那个皇长子直郡王,后有备受宠爱的三贝勒胤祉,有人缘很好的八贝勒胤禩,有军功的定郡王胤禟,后头还有那么多阿哥,索额图怎么可能不忧心啊。 太子叹了一口气,略显苍白的脸上少了平日的矜贵,但是多了几分清雅,他无奈的看着索额图,他何尝不知道呢,比皇帝更难做的是太子。 皇帝从来不是难做的,好皇帝才难做,做个普通的皇帝怎么做都成的,毕竟历史上昏君都昏成那样了,国家也没亡,还有傻子能当皇帝的,仅看这些就知道皇帝一点不难做。 而做太子就难做了,从没有那个太子是好做的,皇帝就是要以明君的标准对待太子,然后又不给君主的权力,还要你恭敬孝顺,友爱兄弟,甚至还要跟他政见相和。 太子抬眼看着索额图,“叔公舟车劳顿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殿下!” 太子眼中凌厉顿显,“孤的话不管用是吗?” 索额图闭了嘴,气愤的一扭头转身去了隔壁。 太子叹息,皇阿玛只是这几年心中不虞,虽然动作频频,但是从来没有训斥过他,无论是公开的还是私下的,全都没有。 虽然这样想有有点不孝顺,但是太子觉得自己忍几年也就行了,皇阿玛年纪大了,总不会一直这样健康的。 最重要的是,就算如索额图所说,他效仿唐朝,手里什么都没有拿什么效仿,他效仿太子李建成? 太子因着病症还没痊愈,难免精力不济,不一会就再次休息了。 而被赶去休息的索额图,虽然年纪很大了,但是精神头倒是挺好,根本没坐下,直接叫身边亲信开始联络人,叫随行的臣子中听从太子的人过来说话。 皇上不声不响,怎么会突然叫他这个老人家过来给太子侍疾,太子还是太过信任皇上了,根本不了解他们皇室一脉相承的冷血。 索额图历经两朝,可不是白干的,太子觉得他莽撞,可是他自有自己的处世之道。 索额图连续见了几个人,都没得到有用的消息,像是什么皇上身边的高士奇得到重用,进献谗言,他根本不信,皇上不是那种会被谗言迷惑的人,皇上只会听信他想听到的谗言! 能叫皇上再次把他和太子联系在一起的必定另有他事。 就在这时,侍卫进门,“大人,有人送信过来,请您乔装出门一叙,说是有太子有关的事情要告诉您。” 索额图皱起眉,去请了太子手下的人帮忙,太子虽然身边伺候的奴才换了,但是其余的人还在,随意的指了一个侍卫去帮索额图,任凭他去了。 侍卫联络了驻守行宫的禁军,从运送物资的东南门,将换了衣裳的索额图捎带出去了。 索额图到了地方有些疑惑,“你是?” 青年转身,笑容和煦,躬身拱手,“下官高其倬,见过索大人。” 第69章 翁婿 索额图皱眉看着眼前的青年,这人是谁啊? 站在他面前的青年容貌清秀,年纪虽轻却自有一番风度,在大名鼎鼎的索相面前也能神色坦然。 甚至在索额图仔细打量的时候,还能张开双臂自然的给索额图瞧瞧。 索额图神色不变,心里依然明白许多,这年轻人不简单啊。 高其倬伸出手引着索额图往里面走,“索大人,请。” 索额图再次打量一眼,从青年的肩膀到手腕处,神色便放松下来大步迈进屋子。 他刚才瞧出来了,原是个文弱书生啊,即使现在他已经年老,但是这种文人,他一手能打两个,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两人在屋子里坐定,屋外有索额图的心腹守着,倒也不怕什么。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眼前这个青年是不知道那方派过来的人,给他设局陷害。 可是当高其倬一开口,他就知道,这人绝对不会别人手下的人,他合该是太子的拥趸啊! 高其倬亲自起身给索额图倒上一杯茶水,“索大人应当很好奇老爷子为何突然叫您过来吧。” 索额图抬眼去瞧的,老爷子说的就是皇上,这小子倒是谨慎,半点不漏话柄。 “你知道?” “下官有些想法,不知道大人您认不认可?” 索额图眯起眼睛,“说来听听。” 高其倬没有放下茶壶,而是转到自己这边,水流倾泻而下,撞击在碧青色的杯壁上,随着水流的声音,缓缓道出的是一句惊天动地的话。 “少爷受到太多拥戴了。” 传入索额图的的耳朵里,太子受到太拥戴了,他终于正视眼前这个青年。 “江南汉人多,文人们都学孔孟之道,太子备受拥护。” 大清国土广阔,相比于前朝,几乎是两倍以上的国土,诺大的国土上民族众多,但是少数能够影响全国的富裕地区都是汉人居多。 而与此同时,入关多年的满人接受的也是儒家文化的熏陶,平时使用的几乎都是汉字,唯有重大场合才会满蒙汉三种语言书写。 在这片土地上,嫡长子继承制起于商末,定于周初,延续几千年宗法制度的核心之一就是嫡长子继承制。 嫡长子指的就是正妻所生的第一个儿子,即使前面有庶长子,正妻所生的第一个儿子也是嫡长子。而太子从序齿之后的排序来说,他就是皇上的嫡长子。 一个太子,这对从小熟读四书五经的文人来说可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要不皇上当初怎么会立太子呢。 还不是因为撤三藩有很大的危险性,一个不小心就会断送整个江山,康熙果断的立太子,就是向全天下的汉人做出保证,你看,朕是遵守儒家的思想的,朕的继承人是按照汉人的方式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