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心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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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还好吧。”赵娣眼神有些飘忽,她想了会才憋出这么一句,手指时而蜷缩在手心时而又想装得自在些展开。 吕窦水把赵娣这幅姿态当做是太久没见的不习惯并未察觉出什么不对劲,其实她也有点尴尬,毕竟确实有五六年没见面了,她不知道赵娣如今在哪所大学读书,家里还好吗,想问的太多话到嘴边竟一时无从说起。 赵娣正当不知如何处理这样的场面时,她瞥见路对面要坐的公交来了,她顿时如获救般语速变快:“公交要来了,下次有时间再聊。” 然后不等吕窦水的回话便一路小跑到了对面赶上公交车找个位置坐下。 她后知后觉地在公交上坐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原来经年累月说服自己他人总是经过她的人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后,有人愿意停留她的第一反应是逃开,她忽地坐在位置上坐立难安。 然后她直接在颠簸的车上站起来一路扶着座位走到最前面的位置,她说:“师傅停车,我要下车。” “下什么车,这里没到站,赶紧回去坐好!”司机师傅是个年迈的大叔,脾气大的很,此时他的大嗓门震得赵娣都要抖三抖。 赵娣手臂圈着车栏杆双手合十向司机恳求道:“真的我有急事,师傅求你,拜托停一次车吧。” “你是不是疯了!你打扰我开车等会万一出车祸要全车人跟你赔命吗!”司机瞟了一眼赵娣只不过是个身材瘦小的女人,他说话语气自然更冲,反正赵娣也奈何不了他。 在司机的“引导”下,车上的人跟着开始对赵娣这种无礼行为感到不满议论纷纷,但赵娣什么也听不进去几近哀求司机,她想这些不过都是会从她人生中经过的人的三言两语。 人会从她的人生经过,那些人说的话语自然也会,可她不会想到那些因此造成的伤害不会,不过她早在漫长的时间里合理化这种痛楚,仅在这一刻有人愿意停留所以话语也被一齐暂停,于是曾经选择漠视的痛苦接踵而至。 而她将这样的苦楚归咎为是错过吕窦水的缘故才要这样拼命恳求下车。 最后司机被赵娣不依不饶折磨得不行才在车站前面一些停车,他的语气相当粗鲁:“赶紧滚下车别再让我看见你,尽说废话的疯子!” 赵娣欣喜过望地下了车,但公交早已驶离她与吕窦水重逢的地方,自然也就没了吕窦水的身影,她试图往回跑一段路找寻,又发现自己真傻,哪里还有什么吕窦水? 原本不知如何是好才不得不抽身离开赵耀,可往前走她又弄丢了吕窦水,好像不管怎么做都是错,她终将迎来失去他们的命运,为何命运待她如此不公? 这是她第一次想要反抗命运,可能做的仅有握紧拳头,结果又被食指的伤口触痛只能松开,她一边走着脚下不平的路一边低头望去被瓷片划破的口子。 平日里她见自己的衣服裤子开线破洞会用针线缝起来,她也在医院见过医生给病人的伤口缝针,尽管见过这些却从没人告诉她心上的伤口要如何缝,用什么线。 是用路边的枯草?还是河边的芦苇?更或者是天空中连成一线的云?视线所及之处均会令她陷入思考,最后自然没有答案的走到了家。 “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老板嫌你做事不利索把你开了?”姥爷正坐在屋里看着电视扭头瞥向赵娣,语气中多有不快。 赵娣开门看到里屋的姥爷愣了一下,随后又在心里无奈的笑起来,命运不止待她如此不公,还要将她连环打进地狱里去,姥爷都是早出晚归,白天若能见到姥爷在家,那一般昭示姥爷打牌输了很多钱或者有其他惹他不悦的事。 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没有,今天我请假了。” “请假?在面馆干得好好的你请什么假?”姥爷紧蹙眉头望着赵娣,他看她一副低头做错事的亏心模样,他的火气更是水涨船高。 赵娣不能如实道出情况,因为她知道姥爷根本不怎么关心赵耀实际情况怎么样,不然也不会连赵耀没在家都不问一声,相反姥爷更在意的是能寻个由头将她视作出气筒,对此她只好编了个由头:“身体不太舒服。” 闻言,姥爷上下打量一番赵娣,比起她的身体如何,他更关心的是这具身体倘若过了病气能不能嫁出去“卖”个好价钱:“相亲怎么样了?” “还……还没着落。”赵娣双手放在身前心里一个咯噔,她知道姥爷总会问,但没想到问得那么快。 姥爷听到赵娣的话似乎十分不满意,他直接伸腿用劲儿踢了赵娣膝盖一脚,赵娣吃痛大叫一声直接在他面前跪了下来,他不屑冷笑一声:“这不是还挺能叫的吗?哪里病了?” “原来我近几日都输钱都是你这个祸害一直相亲不成功,也是,家里的丧门星倒霉运了心里不利索就要让其他人也不好过!我白养你了!”他输钱本就心里不快,现在可算给他找找机会发火,他直接从腰间抽出裤腰带一下又一下打在赵娣身上。 赵娣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她紧咬着牙忍住不再发出叫唤,没一会她疼得汗都出来了,因为自辍学后姥爷很少这么大动干戈地打她,否则没人照顾弟弟和上班,好在是冬天她穿的衣服厚,不然就姥爷这个力道她现在估计已经皮开rou绽。 她很快因心力过多耗竭身体疲倦倒在地上,姥爷嘴里的咒骂和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她大喘着气以蜷缩姿态抱住自己,这让她找回一丁点可笑的安全感。 以前每次姥爷打她她都会是这个姿势,而赵耀在家时见过一次姥爷动手频频阻止,后来姥爷便不在赵耀面前打她,嫌不方便。 “我错了姥爷,姥爷我错了,下次再也不请假了。”她终于受不住说出求饶的话语。 姥爷今日心情实在不爽快,他并没有停手反倒手上的力道更大,嘴里尽是粗鄙之语:“你个小贱人就是看不得别人好!害得赵耀精神不正常,克死你娘、你姥姥,你现在是不是也想克死我!” 赵娣已经能说出“我没有”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望着天花板神智愈来愈涣散,不知怎的又想到那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是枯草、芦苇、云,还是天花板上吊着电灯泡的线? 其实答案从来都不存在,毕竟这个问题仅是她拿来面对痛苦现实选择麻痹自己的东西,但现在随着姥爷一下又一下,她实在没办法忽略这种苦楚觉得很可笑。 幻想着能成为枯草、芦苇、云,还是那根吊着电灯泡的线,她把视线所及之处的物品都想了一遍,最后还是只能是她自己,赵娣。 “滴滴滴——”屋里摆放着的电话响了起来,姥爷听到再三响起的电话声心烦不得不停手去接电话。 “喂,你谁?” “………” “打错了!”姥爷很快重重的放下电话柄,似是搅了他的兴致。 正当他准备重新拿起裤腰带开始抽赵娣,电话声又“不合时宜”的响起来,他只好又去接,嘴里还骂个不停。 “说了你打错了!” “………” “赵娣?你找赵娣?” “………” “小贱种给我滚过来接电话!今天这心情算是给你败完了,记住赶紧给我相亲找个男人!”姥爷不甘地放下电话柄走到倒在地上的赵娣跟前踢了她一脚就出门走了。 赵娣听到姥爷的吩咐起来的倒是很快,全凭一种被打怕了的劲儿,她也顾不上姥爷走没走三步两步趔趄地跑到电话跟前拿起电话。 “喂?” “赵娣,是我,吕窦水。” 电话那头的声音令赵娣心头一颤,她在这一刻又庆幸自己是赵娣,接着愣愣地将电话柄稍微拿远些盯着看,原来能缝补心上伤口的线真的存在,是她日日最常见的电话线。 她一时间很想哭,可全身上下的伤口都在叫嚣着让她疼痛不已,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赵娣你还在吗?” “在,我在。”尽管如此赵娣还是擦了擦有些发红的眼眶赶紧重新拿起电话柄说道。 吕窦水在电话那头语气十分高兴:“太好了,你家的电话还没变,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找到你。” 赵娣瞬间怔愣,一滴泪从她的右眼落下,她以为命运无情让她又一次错过吕窦水,可事实没有,还重新找上门来,她有点分不清是自己被打得昏过去做的美梦还是如何。 “我们好久没见了,下次约个时间一起吃饭吧。” “好。” 赵娣几乎是迅速回答,她害怕美梦会随时结束,又在过去一秒后感知到身上隐隐痛楚,她忽然笑了,哪怕放下电话以后依旧在笑着,因为身上的伤口好似一点都不疼了。 翌日赵娣恢复些精气神早早地去了面馆,她刚到时孔姨正好开门在忙活,于是自然地加入了孔姨的行列之中。 “昨天去看了弟弟没事吧?”孔姨感觉赵娣今天有点怪怪的,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她有点不放心就开口问了。 提到赵耀,赵娣第一反应想到的竟是在美术室那个吻,她到此刻都有些不真实,赵耀怎么会亲她?除了之前在床上的那次“失误”,赵耀从来没有这样过。 孔姨见赵娣眉头紧锁,她担心地拍拍赵娣的肩刚想开口却被赵娣面色十分难看的一声“疼”止住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