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能抱抱我吗
钟皓然都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就这么个小白脸豆芽菜，还要跟他单挑？ 怎么敢的呀！ “一边去，别挡道！”钟皓然根本就没把人放眼里。 江沫挑眉，“你不敢吗？还是怕输给我丢人？” 钟皓然“啧”了声，又从头到尾把她打量了一遍，“激将法？” “别管是什么方法，管用就行。” 钟皓然承认的确是管用，他现在就很想要把这不知死活的小子痛打一顿。 “行，我跟你比，不过得另外加条件。我要是赢了，不仅场地归我，你还要做我三个月的小跟班，听候差遣。” 江沫不由失笑，心想这算是什么条件？ 果然还是未成年的孩子，就只会小打小闹。 “好啊，要是我赢了，我倒不用你做小跟班，但同样三个月的时间，你要随传随到。” 钟皓然嗤之以鼻，“成交！” 两人很快就定下了规则和赌注，韩枫本想拦的，江沫抿紧唇问他，“你也不相信我吗？” 韩枫顿时没话讲了。 十分钟，看双方得分多少。 一声哨响，两人几乎同时跳起来抢球，钟皓然一米八几的个子，比江沫高了十几公分，在打球上先天占优势，然而江沫的弹跳能力超乎常人，像颗小炮弹，“啪”得就把球抢下。 钟皓然心中一凛，旁边王虎惊得眼睛都快掉出来了，“姜默这脚下是装了弹簧吗？跳这么高！” 韩枫虽也有点意外，但他看过打架的江沫，动作利落，行云流水，想来她的运动细胞应该是很发达的。 抢到球的江沫运球往篮筐带，钟皓然的反应也很快，立即追了上来，被她一个转身躲过，假动作骗过了他，直接起跳投篮。 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直直落入网中。 不到半分钟，江沫就率先进了一球。 围观群众都快沸腾了，校霸的球技在学校也是出了名的好，谁知道会在一个小个子面前落了下风。 钟皓然直直盯着她，全身血液都在燃烧，这根豆芽菜激发了他的斗志，原先的轻蔑褪去，换上十成的专注认真。 两人就像两把开锋的利剑，你来我往，打得难舍难分。全身感官被打开到极致，每一次交锋都精彩绝伦。 众人看得眼睛都不够用了，生怕错过某个精彩瞬间。 围观的男生越来越多，大家都自发地呼朋唤友叫过来看比赛。 季向阳原本在另一个球场，听到旁边同班的同学喊：“快来看，校霸和18班的转学生在pk，全程高能！” 一部分学生被叫走了，打球的人凑不齐，季向阳就决定过去看看。 比赛已经进行到尾声，两人比分咬得很紧，还有最后一分钟，比分7比6，江沫领先，只有再进一球，钟皓然才能反超。 小个子防得严丝合缝，不给他留一点进攻空间，钟皓然干脆后退一步，直接原地起跳投篮。 江沫跳起来去够球，可到底身高差了点，最后只有指尖轻轻擦过球身。 高速运转的篮球把指甲掀起，那颗球落在篮框上，轻轻转了半圈，跌落框外。 哨声响起，江沫险胜。 钟皓然的脸色谈不上好看，剧烈的运动过后，心跳得飞快，全身的肌rou都在颤抖。 这场比赛他打得酣畅淋漓，十分痛快，唯一的遗憾就是时间太短了。 要是再来半小时，胜负还未可知。 江沫向他伸出手，“承让了。” 钟皓然暗暗瞪她，“啪”地打开她的手掌，拎起一边的校服，脸色很臭地走开。 王虎兴奋地冲过来，“姜默你居然能打赢钟皓然，太厉害了！” 吕一鸣则是有些担心，“他在学校里一直很霸道，姜默这算是得罪他了，以后会不会被找麻烦？” 江沫才不怕这个。 刚刚校霸的脸色虽差，但爱意值却默默涨到了40，显然是个心口不一的小傲娇。 比起其他人关注比赛的输赢，韩枫更关心的是江沫本人。 他看了眼女孩插在口袋里的右手，把它抽出来。 中指的指甲盖被掀起了一部分，整个指甲缝里都是血。 果然…… 每次都要把受伤的地方藏起来，这都是什么臭毛病！ 韩枫准备带她去医务室，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惊讶的声音。 “沫沫？！” 季向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 他怎么可能会在男高看到一个和沫沫长得那么像的男孩子？ 可十年的交情，五年的暗恋，还不至于让他认错人。 季向阳冲到江沫面前，张口就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穿着男高的校服？你的头发呢，什么时候剪这么短的？手怎么回事，是不是又去跟人打架了……” 吧啦吧啦一上来就说个没完，江沫的老底都差点被他抖干净。 为了避免他再说出别的秘密，江沫果断捂住他的嘴，“你跟我过来！” 韩枫眼睁睁看着她拉着另一个男生的手跑向cao场旁的看台，熟稔的模样显然一早就认识。 还沫沫……叫得这么亲切！ 韩枫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问了：“刚刚那个男生是谁？” “13班的季向阳啊，他还挺有名的，交友特别广，几乎每个班都有他朋友，甚至全年级的学生他都能认个七七八八。” 韩枫平时除了学习打工，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别的东西，自己班的人都不熟，更别说其他班的，当然没听过这号人物。 但刚刚简单的照面也能感觉到，少年活泼开朗热情健谈，是和自己截然相反的类型。 韩枫被邀请去打球，但他心不在焉，不在状态，目光总要有意无意地瞥向看台。 季向阳在知道她女扮男装来男高后都要气死了，尤其她还跟其他男生住同一个宿舍。 他们都认识了十年，还没有这样一起住过！ “不许不许不许！我不同意！你要留在男高也可以，但必须得搬出来住，我去学校附近租一套房子，你申请走读，一个女孩子住在男生宿舍太危险了！” “人家都当我是男的好吧！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知道我是女生？” 一句话莫名让季向阳心里的气散了不少。 就说嘛，他跟沫沫的关系，才不是那些臭男生可以比的！ “可这也不行，又不是一天两天，你要待整整两年，难保不会被发现……要不你申请换到我的宿舍来，有我打掩护，总能方便点……或者我换到你的宿舍去也行……我妈跟副校长有点交情，我这就去给她打电话！” 季向阳说风就是雨，江沫按住他的肩膀，“你吵得我头都疼了。” “又疼了？”季向阳拉着她坐下，熟练地给她按头，满眼心疼。 江沫也是被他高达85的爱意值吓到了。 原剧情里季向阳是一直暗恋她，可在她车祸后三个月他就能走出阴霾并且喜欢上林婉仪，江沫以为他的初始好感度至多就是在70左右…… 怎么会是现在这么高呢？ 顶着85的爱意值，却能轻轻松松移情别恋，该说是女主魅力大，还是季向阳薄情？ 江沫轻声恳求他，“季向阳，我被这毛病折磨了十年，好不容易有点缓解的办法，你别捣乱，别说漏嘴，也别拆穿我好不好？” 季向阳知道她有多痛苦，她头疼起来，他都恨不得以身代之，这么多年，都没有有效的疗法，每次江沫发病，他就只能干着急。 “那个韩枫，他知道你是女孩子吗？” “当然不知道。”江沫信誓旦旦，“我可是要和他做兄弟的！” 季向阳微微松了口气。 韩枫在年纪里的名声很响，学习好长得好，虽说平时冷淡面瘫也不怎么跟人来往，可现在沫沫喜欢他的声音，季向阳就怕她慢慢地又喜欢上那个人。 季向阳无奈，“你放心吧，我会帮你，那你也注意点，千万别被人占便宜啊！” 江沫挥了挥拳头，“谁能占我便宜啊？我都能把十个男生打趴下。” 季向阳不由笑起来，看到她手指上的伤，拉上人去医务室。 韩枫一直注意着他们，把那两人亲昵的动作全部看在眼里，心里憋了股气，闷得难受。 而季向阳知道江沫在男高后，几乎每节课下课的十分钟都要过来找她，有时候是送点饮料小零食，有时候就单纯找她说几句话，吃饭的时候他也会凑过来，就坐在江沫身边，把她爱吃的东西都夹给她，顺便帮她消灭她不喜欢的。 韩枫很多次想问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临到头却发现自己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 昨天他还是江沫在男高唯一的依靠，现在却多了一个季向阳，而自己就真的只是她的“药”，用完就可以丢之不顾。 心里那种又酸又胀的情绪久久不散，甚至愈演愈烈。 他不太会宣泄情绪，什么都憋在心里，看上去就是那张面瘫脸比之前更冷了。 …… 又是一天男高的生活结束，所有人都相继进入梦乡。 凌晨五点，韩枫被上铺的一些轻微的动静吵醒。 他立刻爬起来，看到上铺的江沫正捂着头蜷缩在被子里，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 “对不起mama，我乖乖听话……mama，你别打我了……我好疼啊……mama……我头疼……” 韩枫惊讶于自己听到的，看她痛苦的样子，连忙轻声叫她：“江沫……江沫！” 女孩瑟缩的身体动了动，呓语停了，但还在低低抽泣。 韩枫抓着她床前的围栏安慰她：“没事了，别怕，江沫别怕……” 女孩在少年的轻哄声里恢复平静，她将脸埋在枕头里，久久未语。 韩枫小声问她，“头疼为什么不叫我？” 江沫没理他。 韩枫想到自己昨天早上把她推开时说的话，继续问：“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江沫还是没理他。 少年已经后悔了。 密密麻麻的痛聚集在左胸口，疼得他不知所措。 “江沫，我昨天说的话太重了……对不起，我跟你道歉，我不是想说你，我……” 韩枫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双手攥紧了栏杆，心口胀得发痛，“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啊？” 江沫转过头看他，一双眼睛因为哭过还是水津津的。 女孩的声线发颤，带了点哀求的意味，“你能抱抱我吗？” 韩枫睁大眼，心脏漏跳了几个节拍。 江沫绞紧手指，又重复一遍：“韩枫，你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