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剧情：信我，我是重生者
64重写未来 “青丘有坟立丘首，白狐盖坟口……” 随着咒语念出，梅元知周围升起结界，随后，九尾降临。 许久没见的狐神风采依旧，飞起与巨童一般巨大的身形，朝着它咬去。 识海之中，九尾的力量罕有敌手。往昔妖后级别的蜘蛛妖也能被一口咬碎。眼前的妖王稍稍多费了些功夫，缠斗之后并不意外地拿下。 刺眼的光芒闪过，尘埃落定，地上砸出一个深陷的大坑，看不见巨童的身影，巨大的狐狸得意的停下转过身，看着被庇佑在结界之中的梅元知，但渺小的人类没有理它。 这片识海没有随着妖物的倒下而消散，依然平静而清晰，孩童清脆的哭声格外刺耳。 “你杀了山神，你是大坏蛋！” 梅元知有些困惑于识海的完好和活蹦乱跳的小泥，但面对这妖气尽散后的普通孩子，仍旧将其当做活人，耐心解释道：“它是妖怪，也许也是毁了这个村的凶手。” “妖怪又怎么样！” “你……” 在梅元知错愕的眼神中，小泥一跳而起，极其轻快地朝远处的大坑蹦去。 “不要过去！”梅元知身形一动，试图阻止，但他竟捉不住这一个孩童。 眼见小泥身体如虚影一般从指缝溜走，直直跃下，消失不见。 梅元知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忽然想通。小泥不是被妖怪留在识海里的记忆，或许正好相反。这里是他的世界，他是主宰。 所以，即使妖怪被击败，识海也依然存在。因为，他们根本就是一体的。 人修炼成妖，妖气寄生于人。 天妖门！ 若是这样，那小泥一样是危险人物，战斗还没有结束。 “九尾，进攻。” 梅元知立时做出命令。 九尾收敛了动作，朝着坑中吐出火焰来。 但却有一串藤蔓悄无声息地从地下迅速生出，将狐身紧紧束缚住。 梅元知向前踏出一步准备回援，四肢狐尾却也同样被束缚上，全然使不上力。 土坑之中，慢慢直起来的，不再是先前巨童模样，而是一棵巨大的树，树根垂在地上挪动，像是千只足，朝梅元知靠近。 缠住手脚的藤蔓向上用力，让他呈现出躺卧的姿态，直直面对着那庞然巨物。 这样的压制力和速度……这才是，此间的妖王…… 梅元知能感觉到藤蔓就像蛇在皮肤上一样爬行，从四肢向着胸膛脸颊，甚至遮住了视线，光线都变得昏暗。 他稳住心神，这识海中的一切，都由心念而起，切不可慌乱。 然而，无论如何调动意念，也找不出办法。 眼前变得更加黑暗，猛烈的情绪冲击而来。是满村人的哭嚎求救，是被放逐在妖族之内的孩童的孤独…… 像是没顶的海水一样将他淹没。 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坠落……黑暗……死亡…… 生死一刻，毫无缘由在他心中浮现的，却是那日离别之时，吴琦始终不曾回头的背影，渐行渐远。 同一时刻，仍旧不肯离开、努力想着如何说服云堂的吴琦，感到心口传来一阵抽痛，叫他眉头一皱。 奇怪，青天白日的，怎会这样心慌……难道，是山城出事？ 师兄…… 他心头越发慌张，直觉无论如何今日一定要完成使命，再晚就来不及了。 对面的云堂仍在说话：“其实，我比你更了解你们的情况。与其说是妖祸，倒不如，说是人祸。” “什么是人祸？” “你所谓的内城妖怪，是被妖术感染同化的人。”云堂悠悠道，“在如今这个世界，妖会吃人，人也可化为妖，并非不可能。” “我不明白。” “有种藤蔓叫无根藤，靠着寄生依存在其他树木身上活着。山野精怪，化形为妖，这种藤化为的妖物，也依靠寄生而行动，也就是你说的那个驮山而行的妖物。半人半妖，似人似妖。之所以要将内城封闭起来，也是因为不能再让更多人恐慌。”云堂道，“可它不易长大。能变成如今的模样，是背后有更大的靠山，我们没法左右。” “神尊之威，就算妖王，也可以一战。如果真的很难，那就再往上请元初山，请王侯来……” 云堂好笑道：“那不是妖王可以比拟的东西，你赢不了，神尊也不行。” “我不懂，但你不能坐视一城人死去。” “战争牺牲也在所难免。我会为他们记下军功厚葬……” “那有什么用！”此言一出，吴琦更是火大，“你不想派人去，那就放我去告诉玉阳宫主，他的徒弟在那里，他不会不管的。” “找他？傻小子，你真是傻得可爱！”云堂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大笑起来，笑得吴琦不明所以，迷茫道：“笑什么……” 云堂笑够了，缓口气道：“你走吧，带着他们的希望好好活着，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了，追问只会害了你。” 吴琦死死盯着他，不肯让步。 经过半晌的思虑，终于下定了决心，沉声道：“若今日不救，一月之后，你定会后悔。” “是吗？”云堂并不在意，随意道。 “是。因为，我能预知未来。” 云堂一愣，又发出一阵笑声：“这话哄小孩或许有用。” 吴琦闭上眼，细细回忆。 万幸在那段煎熬岁月里，他翻来覆去地思考师兄说的每一句话，就连那对他来说枯燥乏味的卷宗记载都在反复回味中记得牢固：“是真的。沧元异人录里记载，我们当下的时间，有可能是无数个时空中的一种可能。当今世界第一人自传中言说，如能到达永恒境，穿梭于过去未来都能够做到。我有幸在未来第一人的手中过完了一世，现今重新来过，就不能再让悲剧发生！” 65七尾之契 “重……生？”云堂皱眉，终于轮到他一头雾水了。 吴琦解释不清楚也不给他想清楚的时间，径直道：“不错。你只要知道，若是放任不管之后会有什么后果。首先便是周围的关卡……” 曾经亲身经历过，吴琦说起这些历史往事简直如数家珍，就连哪条线路上是什么妖族，人类采用什么方式抵抗，又怎样一溃千里，甚至各个城池站在第一线抵抗的出名的不出名的英雄人物，都一一交代清楚。 他不擅长讲故事，也不会概括重点，只是平铺直叙地讲述。 尤其对他自己所守的那一座城，更是从出现妖族入侵的苗头到全力死守到逐渐撤离再到援兵齐聚回马反击，杀了多少妖族，折损了多少修士和士兵，事无巨细统统讲给云堂听。 这样一连串的名单和数字砸过来，云堂由初时满脸不相信和好笑，渐渐变得神色凝重严肃，沉默了好一会，低声道：“你从哪里知道这么多？” “我说过了……” “未来第一人是谁？” 吴琦张了张嘴，摇头道：“他的未来轮不到我改变。恕我不能告诉你。” “哼，那便是胡诌。一个小兵胆敢窃取这么多机密，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吴琦丝毫不惧，冷静看着他：“你也知道是机密，就表示我没有说谎。一切事情，都会按照我说的一样发生。你要当人族的罪人吗？” “你……”云堂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吴琦任由他看，毫不退让。最后云堂先错开视线，道：“将他拿下，不许出门，也不许任何人靠近。” 吴琦不知道他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被制住手脚，仍朝门外叫道：“大人，快些派神尊过去，那里撑不了多久！大人，一定要，一定要！” 响亮的叫喊声长久回荡在屋舍之间，惊起一片飞鸟。 遥远的边城识海，逐渐丧失了力气的梅元知，昏沉中被一声叫喊激得清醒了些。 倒不是多么响亮，只是其中蕴藏的情绪，让他的心猛地一颤。 像是若不给予回应，就会永远错过。 然而抬眼望去，眼前只有藤蔓造成的阴影。 渐渐回想起发生了什么，纵然他擅长识海作战，可当识海的主人同样意识坚定纯粹，便剩下精神力的对抗。而主场自然更为有利。 何况那是妖王。 响声又起，这次他听清了，是九尾的鸣声。 九尾轻易不开口。打从相遇开始，梅元知就不曾听过它鸣叫几次。但他能轻易知道，九尾想说什么。 这会，它在担心。 梅元知试图运起符咒，但被挡得死死的，妖王的力量要压制他这个还未到神尊境界的人，还是轻轻松松。不过幸好，他和九尾之间的羁绊是不同的。 随着心念转动，额头一点温热渐渐升起，九尾接收到这点讯息，鸣声一顿。 梅元知松了口气，只要九尾还有力气，就还有转机。 从小到大，他一向相信着九尾的力量庇佑着他，无所不能。 “山神大人，你真厉害，把他们都杀死啦……山神大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心中一松，便隐隐约约听见外边传来小泥的声音，以及枝叶簌簌的声响。 梅元知保持着安静，营造出已被击溃的假象，以免打草惊蛇。同时屏气凝神，轻轻将符咒握在手中，等待九尾的反击。 等待的时间过得分外漫长，长到小泥的声音变得那么清晰。他正在讲着过去，讲他和藤妖的扭曲的合体相逢，逐渐混杂在一起的人性与妖性，纠缠着分不开。 梅元知不禁想起初见九尾的时候，他的年纪也和小泥差不多大。 九尾一向不欢迎人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放过了他。 也许是因为，梅元知奇异地懂得它在说什么。 听懂它说，人之恶更甚于妖之恶。 “不是的，妖生来吃人，可人不会吃妖啊。”幼年的梅元知一本正经地反驳。 人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来贯彻扒皮、抽筋、食髓、榨干的过程。 “我见过的人，都是很好很好的。” 小孩儿，你长大就明白。不过，你先要能够长大才行。 “那还有好久才能长大呢。”梅元知说，“等我长大了，就放你自由。” 九尾凝视着他，第一次发出尖声长啸。 没有任何理由，但梅元知就是知道，那是九尾的约定，像是小孩子拉钩一样的约定。 所以，他伸出手指，一点光芒随即将他包围。 这约定的力量给了他九尾之力，用出来实则只有七尾。纵然不是完全姿态，也足够他一路扶摇直上，精通幻术之道。 遇见九尾，是他的幸运。 而不幸的人，还有很多，比如眼前留在识海中的冤魂。 一点点草木烧焦的烟气轻飘在空中，而后缓缓散开。 猛然间，冲天的火焰从眼前升腾而起，直上九霄。眉心那一点与九尾的联系，带着弑妖克魔的灼热，将阻隔在中间的藤蔓尽皆摧毁。 木生火，火势升起瞬间便扩散了无数倍。九尾摆开剩余的木藤，口中的烈焰直击向那巨树，破开一个口子。梅元知紧随而上。 王胄已破。接下来的战斗，便势如破竹。 巨树轰然倒下，被烈焰吞噬。 “山神大人！” 小泥大叫一声，朝火焰冲去。梅元知催动狐尾缠住他：“他是害人的妖，可你是人。回到人间，转世做一个普通的孩子吧。” “我早就是妖了！” 自身没有妖力的孩子，却从狐尾中挣脱开来，奋力朝着火焰冲去。这一次梅元知没有阻拦，就这样目送着这小小的身影扑入火中，和那树妖一起化为几缕青烟。 心头有些难受，但那是与自己无关的选择，也没有立场挽留。 随着小泥的身死，识海中的一切也渐渐消散。 然而，一切尘埃落定时，却未曾回到现实，而是停留在一片黑暗里。 梅元知感到不对，仔细辨别着周围的景色，的确出了识海，也的确不是现实。那么这是哪里？ 刚皱了一下眉，九尾的声音悠悠响起。 你似乎回不去了。 吴琦坐立难安地等待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打开。 “云大人，如何？”还没等来人进门，他便急急询问。 “很快，我便会送你上路。” “那神尊呢？谁和我一起？” “谁说要去那里？”云堂紧盯着他的脸，“你须得去一趟王城。” 66生死边缘 吴琦强忍着怒气，道：“只要能出兵，我任凭处置。” “一个浑身谜团的人，谁会信？重生……呵，闻所未闻之事，就算是真的，更不能放你出去。” 果然，还是不该暴露自己。可不这样说，他就连一点点留人驻足的证据也没有。 事到如今，后悔没用了。吴琦只能继续硬撑：“我得回去。” “由不得你。” 云堂拍了拍手，便有人进入屋内，抖动绳索将吴琦绑得严实。 那绳索并非普通绳索，而是带有神尊之力的宝物，叫人完全无力反抗。便有一身力气，都无处施展。 虽然手脚动不得，但嘴还没被堵住。吴琦叫道：“既然有这东西，不去杀妖救援，倒拿来抓我！” 云堂冷笑一声，说出一句叫吴琦五脏六腑皆冷透的话：“如今的你，比那一城人重要得多。” 梅元知在这黑沉沉一片的神秘地带转了转，虽然一点光也无，却好像能看见周围，看见对面的九尾。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他喃喃道。 九尾转了转，巨大的身体通行无碍，转瞬消失不见。 只剩下梅元知一人面对这大得没有边界的黑暗空间，空旷寂寥，让他恍惚以为，连九尾也不会回来。 好在不多一会，九尾重新回到此处，无声地看着梅元知，以只有他们才能懂的语言说道：这里是生死之隙，是将死之人去的地方。 梅元知愣了愣：“我方才赢了，难道是rou身出事？可rou身有损，我也不会毫无知觉……” 九尾垂下眼睛：那些人类正在背叛你。 “不会的，我们都说好了。就算出了什么事，也一定是妖族……” 人才会无声无息宣判死刑。 “他们没有理由害我。九尾，有没有办法出去，我不能留在这里。” 可他与rou身的联系，的确一点都没有了。 就算妖族来袭，若非出了什么事，也绝不会如此。 九尾望着他：事到如今，你仍然如此相信人类？ “当然。” 就连一丝一毫都没有怀疑过？ 梅元知沉默了一会，这一次没有立刻作答。 九尾仰头长啸一声：方才出去一趟，我看到了什么，你想知道吗？ 眼前幻术屏障打开，投射出外界的光影模样。 在那已是一片狼藉的营地里，并没有和妖族厮杀的痕迹。肃穆而凝重的氛围之中，暗藏着汹涌的杀机，浮现在每个人脸上。 原本应该并肩作战的人，却分为两半针锋相对，战事一触即发。 而站在最前方的两个人，正是李家兄妹。 “这是怎么回事？”梅元知心头剧震。他知道李甲对meimei的愧疚兼爱护，所以，就算内城的人仍旧单独行动居多，不太能融入其他人之中，也不担心会出现冲突。 但现在眼前的这一幕，却将他的想法推翻。 九尾道：看清了，就算这种时候，你们人类也要自相残杀。 “为什么……” 梅元知怔愣地看着眼前的现实景象，试图找出这是幻象的证据，却反而愈加清晰地发现，那就是现实。 幻术屏障一变，又是另一方天地。那是玉阳宫，他生长的家一样的地方。 此时，玉阳宫中举宫上下尽皆出动，正诚惶诚恐招待一位贵客。 那位尊贵非凡的人物，就连师父也不得不低头俯首，毕恭毕敬。 “听说，你的徒弟也在那个地方，或许会被牵连。” “轻重缓急，我分得清。” “我会补偿你的，你这宫里，会有更多好苗子。” 玉阳宫主面上有一丝忧郁，口中却点头称是。 景象又是一变，梅元知看见了宫十四，正自如地行走在边关军队之内，谈笑从容，对云堂道：“一座城和诛灭妖族的大业相比，军师知道如何抉择。” 这一幕幕场景，都大大出乎梅元知意料。 他隐隐感觉到，他们身在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命如浮萍，只能在巨大的风浪中摇摆，无力解脱。 心念急转，仍只有着模模糊糊的影子，还没想明白，画面又是一变，一瞬间，本有的一些念头尽数清空，只剩眼前所见。 被他派去求援、此刻理应平安的师弟，却站在众人中央，将刀对准了自己。 他的心彻底乱了。 吴琦做了个梦，梦中，师兄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却又不说话。他追问了好几遍，都得不到回应。伸手想去触碰，但怎么也伸不出去。 他被一阵大力晃醒了，原来还在被关押的房间里，双手被捆住，自然是伸不了，反倒把自己绊倒了。 就连声音也被封印，想叫人也叫不来。 费了一番力气，才就着这种姿势下重新坐起。 窗外已经是月上中天。那就意味着，山城之中的苦苦守城又多了半日辛劳…… 不，岂止半日，他的任务，算是彻底宣告失败。 颓然坐在月下，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向鲜少有什么妙计的头脑，想不出有用的法子。 他只能想到，若是真的救不了，那还不如一起去了，还要再多活完这辈子做什么。 反正便是去了，也不过是眉心空间之中一场早就该落下的雨继续…… 等会。 这样说来，倘若他回不去的话，死了好像也没什么损失？ 既然他的生死比一城人重要，那便不会轻易让他死去吧？ 下一次门打开并未隔太久，云堂解开了他的束缚，和颜悦色道：“抱歉，先前因你太过激动，不得已出此下策，在这里赔个不是。” “那能不能出兵救援？” “这个且等我们商量过后再决定。” 等，还能等到什么时候去？吴琦深吸口气，对这番说辞已经不抱希望，也不再求助，顺从地跟上。 待出了门，吴琦一路跟随，渐渐走到人来人往的门口，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停在门外，应当就是送他去的车。他闭上眼睛，道：“云大人，现在山城已是十万火急，粮草都已不够……” “我知道，我已派人去探，只是来回还需时日。” 吴琦冷笑一下，用力一踏，带起暗云波将周围看护的人震开，顺手捞了一把刀在手里，朝外走出几步。 过往行人也被这一声吸引，渐渐围过来。 云堂皱眉道：“你做什么？”一面给其他人使眼色包围。 吴琦不给他机会，大声道：“我此来本为报信求救，日暮山城被妖族包围，已到了生死边缘。如不出兵，他们断活不了。大人，我再问一次，可不可以出兵相救？” 周围人越来越多，虽碍于云堂脸色不敢多言，但彼此窃窃私语着。 “你好大的胆子！不要以为你那一番谎话骗得了人，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我所言句句属实，苍天可以作证！如果今日山城被破，妖族必将大举入侵，死伤无数！”吴琦抬起刀，凝视着刀刃，下定决心，“这些话，我用我的性命担保。” 言罢一狠心，将刀往胸口捅去。 “不！” 遥远的生死之隙，梅元知发出一声急促却徒劳的呼喊，探出手去，穿透了幻术屏障。 九尾的声音冷冷地响在心间，说着与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同样的话。 若你放弃人类，我带你回到青丘，就可以获得全部的力量。你便可以救所有人。他自然不会有事。 梅元知微微颤抖着，深吸口气，终于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