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小说 - 言情小说 - 嫁给暴虐相国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皆是赫寻记挂着朕,朕心甚慰。"他说着往手心里倒了两粒,仰头服下。

闻延的眉头微皱,望着他这一连串熟悉的动作,心中却并不安稳。

"头痛之症可有缓解?"他问。

李修虔笑着示意他坐下,"这几日时常发作,许是近了年关,心头烦闷之由。"

………闻延没说话,只默默望着李修虔,想起了从前这人总是笑着叫自己"赫寻"的模样,心情复杂了些许。

"陛下今日心情不佳,微臣还是不打扰了。"

见他起身要走,李修虔脱口而出叫了他的名字∶"赫寻。"

闻延脚下的步子一顿,转过身来,"臣在。"

李修虔的目光静静地停留在他的身上,眸中的情绪复杂得让人分辨不清。

屋内的气氛微僵,两人这般面对面,良久,终是听到皇帝笑了一声。

"若你当真是我的兄长,该有多好。"

李修虔的声音不大,可却字字清晰地入了闻延的耳中。

这句话,不是这人第一次说了….

闻延一时间百感交集,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胸口发闷。

他向来是个做事滴水不漏的,这会儿却也忍不住怔了片刻,才躬身道∶"陛下乏了,早些休息。微臣告退。"

他转身离开御书房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加快,像是逃离一般。

心头紧绷着的那根弦差一点就断了。

匆匆出了阅宸宫,闻延的脚步方才慢下来。冬夜的月光似是蒙了一层雾,他落寞的影子模糊地投在地上,被无限拉长。

大概是血脉相连的原因,他第一次希望自己从不知晓这牵扯了上一辈人恩怨的身世。

"若非姓李,或许真的不错。"

喃喃的一句话被冬夜的冷风吹散,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处可寻。

离开盛京后的每一天阮柔都无法安眠,只要一睡着便会梦见闻延血淋淋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断地质问她为何没有留在盛京同他一起面对。

怀孕本就是件辛苦的事,更何况每日舟车劳顿,夜里又难以入睡。

这么折腾下来,路程才走一半阮柔便已清减了不少。

"柔儿,你多少吃一些。"阮屹知她不喜油腻,便只给夹了块甜糯的蒸南瓜,"还有四五天的路程,你这一路辛苦,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考虑一下肚子里的孩子啊。"

阮柔看着桌上的那几道菜实在没什么胃口,终还是撂下筷子站起身来,"二哥,你们吃吧,我想回屋休息了。"

"柔儿……阮屹无奈,只得看着桐离将人扶着上了楼,最终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从前他一直觉得自己既然是哥哥,便只需在乎meimei便好,保她余生无忧才是最重要的。

可他却忽略了meimei的心,如今更是无法确定自己这样的做法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小姐,您这样不吃不喝也不是办法呀……"桐离扶着阮柔坐下,急得眼眶都红了,瞧着便要落下泪来。

"阿离,别担心。我只是……没什么胃口。"她说着不怎么能令人信服的理由,疲惫地倚在床边,"去帮我沏壶热姜茶来罢。"

阮柔说话的声音都变得轻飘飘的,仿佛下一刻便要晕倒—般。

桐离连声答应着出了房间去给她沏新的茶,屋里便只剩了阮柔一人。

客栈的房间总是不尽如人意,寒风萧瑟,那股子寒意便顺着窗框的缝隙吹进屋里,连烧着的炉子都被弱化了取暖的用途。

阮柔拽了床被子裹在身上,望着屋里的不知哪一处发怔。

阮屹跟着桐离一块上楼的时候,便见她已然倚在那儿睡着了,只是睡得似乎并不安稳,额角都冒了细密的汗珠。

他抬手覆在她的额头上,悬着的那颗心稍稳了稳,"幸好不曾发热。"阮屹看向桐离,"你好生照顾夫人,明日我们晚些启程。"

"是。"

"柔儿,照顾好我们的孩子。"闻延的大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掌心的薄茧摩挲着她的皮肤,"等我去接你。"

阮柔正欲答应,忽而听得刀剑刺入血rou的声音,下一刻便见一柄长剑从那人的心口穿过,guntang又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溅入了她的眼中———片刺目的红……

那句话便生生卡在了她的喉咙里,她发不出声音,只伸手想要捂住那人不断流淌出血液的地方,无济于事。

眼眶酸涩,阮柔的视线变得模糊一一

"二公子!"桐离的尖叫声将她的思绪强行拉扯了回来。

阮柔猛地睁开双眼,便见一道黑影闪过,而挡在她身前的那人缓缓倒下,如她梦中般触目惊心的红色正一点一点染红那袭清逸的白袍一一

"二哥?!"

*

衡蕊斋里安静得不像话,假山下的莲池空荡荡的,只飘了些干枯的荷叶,几乎被寒冷的天气冻住。

闻延静静坐在亭子里,望着始终无人走出来的房门发怔。

自打阮柔离开相府之后,他便常常会来衡蕊斋,只坐一会儿,不怎么说话,更不许人打扰。

只是今日桑止的脚步声却打破了园里的宁静。他的眉头不由蹙起,面色不悦,正欲发作便听得桑止匆匆开口∶"相爷,夫人那边出事了。"

闻延的心猛地一顿,手里捏着的酒杯"咔哒"一声化作碎片零落在地。

"说,怎么回事。"他一字一顿。

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主子周身骤然而起的杀气,桑止瑟瑟躬身,声音都夹带了一丝颤抖。

"我们派去保护的侍卫传回信来,前日夜里夫人遇袭,幸得阮二公子以命相护才保无虞。说是那伙人是早早埋伏在客栈的,故而—-'

"废物。"闻延猛地起身,隐在袖中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脸色更是比今日阴沉的天气还要更黑,"夫人如何,可伤着了?"

"夫人不曾受伤,腹中胎儿亦安然无恙。"

"恩。"闻延心中松了口气,沉吟片刻又问,"可知晓是谁偷袭。"

想要害相国府的人不少,但真正敢与他闻延作对的人却没有几个,朝中不过一群有贼心没贼胆的废物。到底是谁竟能将他的计划摸得这般透彻……

桑止忙接着说∶"信封中夹带了一块我们的人从贼人身上扯下来的布料,相爷您看。"

他说着便将那一块零碎的布料递了过去。

闻延皱着眉头接过,脸色不由更加难看了。那块布料的材质非同一般,是上等绸缎,呈暗红色,且带了些许的金丝

这并非普通刺客会有的装束,怕不是哪家的府兵训练而成。但若是能办到这般奢华挥霍的,整个大晟朝除了他相国府,怕也只有将军府了。

桑止忽地想起一事来,"相爷,将军府那边有新情况。昨晚温喆连夜回府了,瞧起来似是受了伤,走路一瘸—拐的。"

果不其然。

闻延将那块衣料塞入袖中,沉声吩咐∶"备马,进宫。"

正巧温喆跟方淑尤的破事他无处发挥,今日既是主动惹了他,那便也别怪他翻脸无情。

"你这腿是怎么回事?"温贺明冷冷看了一眼自己一瘸一拐走进来的儿子,垂下头继续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