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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战心惊1-你就是他们送来的那个蠢货

    谢应辰回别墅时,正在思索某一笔投资,心思不在眼前,因此,在略显昏暗的玄关灯下迈步进门,却乍然发觉门口有人,难免微微一惊。那人位置低矮,蹲着或跪着,他下意识抬脚要踹,发力之前,刹住了,想起什么,低头看见了一双小动物般惊惶的眼睛。

    “啊!对不起……主、主人……我……”

    他想起来了,这是族老们给他送来的人。

    当今世界实力为尊,一切都逃不开权和利,谢应辰是难得一见的灵力天才,单凭他一人,便能让谢家成为新晋世家,跻身上流,然而也仅仅是新晋与跻身而已,若真要站稳脚跟,还需数年经营,眼下身份尚且尴尬,就连联姻,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明面上的说辞,是族老依据古地球时代的传统给谢应辰算命,得出他宜晚婚的结论;可实际上,他是维系家族灵力供给的中流砥柱,即便天赋异禀,相对于一个急于扩张的大家族来说还嫌不够,不好再牵扯另一个境况相似的外姓。

    对此,谢应辰本人并无意见,即使应酬间,也乐得做一个“洁身自好”的异类。不过族老似乎一直因此觉得亏欠了他,或者是唯恐堵不如疏,屡屡旁敲侧击乃至明示,从背景干净的拍卖会玩物、到功能齐全的智能机器人,甚至是族里灵气低微的同辈。谢应辰实在不胜其扰,随手点了一个。

    就是这双眼睛。

    女孩跪在鞋垫边,面容姣好,皮肤白皙,穿姜黄色的连衣裙,无端被他在胸口印了半个鞋印,惊叫后第一反应竟然是道歉,而后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有那么可怕吗?谢应辰啧声:“你就是他们送来的那个蠢货?”

    他边问边走进去,没听见回答,扭头看。女孩还跪着,撑着地板侧过身,怯生生看着他,点头。

    谢应辰忍不住嗤笑,问她:“吓得话都不会说了?”

    她愣了一下才开口,声音比刚才更颤了:“我是……”

    谢应辰又想笑——他想起自己决定收下这份礼物的时候在想什么了,一半是嫌烦,不想再应付那帮老顽固的揣测和试探,另一半,未尝不是想满足某种恶趣味,他猜对了,这确实是个很有趣的小玩意儿。

    性格中相当恶劣的一部分蓬勃生长,他招招手,看女孩不敢起身,动作笨拙地跪爬过来,嘴角不自觉上扬,命令:“说完整。”

    “我是他们送来的……蠢货。”

    更明亮的灯光下她绞着自己的手指,耳根涨红。谢应辰没有半点放过她的意思,追问:“他们是谁,送你来做什么——这都要我问,说你是蠢货,你还真有这么蠢?”

    “对、对不起……我是、是族老们送来侍奉主人的蠢货,对不起,对不起主人……”

    她看着像要哭出来,手足无措地道歉,可怜兮兮的眼睛抬起来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立即埋下头,喃喃重复着对不起,大概她自己也没明白为什么要道歉,可是头已经快要低到他鞋尖上。不过谢应辰却是在想别的事,听她称呼族老,忽然问:“你叫什么?”

    “谢晚……对不起,我是族老们送来侍奉主人的蠢货谢晚……”

    他误会了,进门听她叫主人,又吓成这样,还以为是外面买来的。谢应辰选中她的时候半点没留心,现在才明白她也姓谢,之前没听说过,想必是个疏远分支,但也算他meimei;一定毫无天赋,才成了家族的弃子,倒真是个蠢货。

    可是没有天赋也不能怪她。谢应辰忽然想,如果他没有天赋,也会和她出现在同一个供人挑选的名单上。他蹲下来,拍拍她的脸:“谢晚啊……那你其实该叫我哥哥?”

    谢晚抬头,眼圈微红,嘴唇颤了颤,重复:“哥哥。”

    “我是说,”谢应辰又笑了,眼里还有恶作剧得逞的光,“把主人换成哥哥,再说一遍。”

    她眼里的泪总算掉了下来,啪嗒砸在手背上,还有谢应辰的掌沿。不过流泪没影响她听话地照做,除却轻微的抽噎,反倒比之前更流畅了:“对不起哥哥,我是族老们送来侍奉哥哥的蠢货谢晚,请哥哥随意玩弄。”

    那只拍过她的脸、又被眼泪沾湿的手还没有收回去。她讨好地凑近,用唇将眼泪沾去了,鼻尖凉凉的,蹭在他手心里。谢应辰随手捏了捏她的脸,触感柔软,又捏了捏:“真乖,再复习几遍——光脑点开。”

    “我是族老们送来侍奉哥哥的蠢货谢晚。我是族老们送来侍奉哥哥的蠢货谢晚……”

    她一边重复,一边点亮手腕上的光脑,伸出去,过了一会儿,腕上传来震动。谢应辰玩够了,站起来,拍拍她的头:“行了。客房在那边,缺什么自己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