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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嫁给废太子 第35节

    知蓝把提盒交给余清窈,春桃以目光鼓动她快些进去。

    余清窈觉得她们最近莫名的殷切,尤其在让她去见李策这方面,心下奇怪,但也想不出个原因,只好提了食盒进去。

    “臣妾没有打搅殿下看书吧?”余清窈莲步轻移,步伐轻得像只猫,若非眼睁睁看着,都不知道她走了过来。

    李策手里正团起一张揉皱的宣纸,好像是写了什么不如意的东西,迫不及待销毁。

    “没有。”李策微笑着,看不出异样,又柔声问她:“你吃了没?

    余清窈点点头,把食盒打开,取出里面的茯苓芡实糕,另加一盅黑豆排骨汤。

    李策伸手想拿出来,余清窈带上了隔热的手套,连忙叫住他,“还是臣妾来拿。”

    “这汤还是刚煮好,紫砂盅又保温,所以现在还很烫。”余清窈用隔热的手套裹着,绕过了书案,将那一盅汤端至李策面前,俯身之际,背后半干半湿的发像是推倒的沙丘,簌簌往两侧滑落,发丝一缕缕垂了下来。

    李策虽坐着没动,冷不防就被那尾尖还带着水的发扫到了手背,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什么味道?”

    这么近的距离,比起手背上的酥麻凉意,从余清窈带过来的香味更让他留意上了。

    那味道虽然淡,可却仿佛是馥郁甜美的浆果成熟之际散发的香气。

    李策虽然不喜欢浓郁的香气,但是对于果实的香味还是抱有一定的容忍。

    听他发问,余清窈不禁抬手捂住自己的左耳,在李策半眯起眼寻味道出处的时候,她的耳朵已经红透了。

    在屋里春桃和知蓝就往她耳后、颈部甚至身上一些的地方擦了香膏,本来春天已经不算干燥了,用不上到处擦抹些,但是给春桃一通歪理说昏了她,她还是没挡住她们。

    不过容易干燥的四肢也就罢了,往她耳后、颈部乃至胸前都抹是个什么道理?

    所以现在李策的寻找让她慌了起来,忙不迭想要避开。

    心急之下,她的手肘不小心就撞到了厚实的木桌边,‘咚’得一声巨响。

    李策也给她吓了一跳,手臂横过她的腰肢,将她带着转了一个方向,生怕她撞翻汤盅被烫着了。

    “没事吧?”

    余清窈捂着半边耳朵,可另一边还是红得彻底,藏也藏不住,就连脖颈处都染上了一层绯红。

    那果香味越发地浓,就好像源源不断从她交掩的衣襟下传了出来。

    眼见她的脸也红了起来,越发像一枚红透的果子。

    “殿下……手……”余清窈被大手掐着腰,三根手指的指腹死死压着她的腹前,拇指则抵住她的后腰,仅一手就把她握得牢固。

    李策听她提醒,这才后知后觉。

    先前在净室就见过她腰肢又白又细,握到手里才能真切感受到果然不如他一掌。

    余清窈受到了惊吓,后背都绷得发僵,李策松开了些钳制,仅用掌腹托着她后腰,低声问:“能站稳了吗?”

    余清窈用力点头,他便彻底松开手。

    “谢谢殿下。”余清窈忙不迭后退了几步,退出了书桌的范围,摘掉手里的手套放入提盒里,心里已经敲起了退堂鼓,“殿下您先用,臣妾……就先回去安歇了。”

    好在李策每夜都有在书房看书的习惯,余清窈暗暗松了口气。

    李策用瓷勺搅动了一下冒着热气的汤,虽然没有抬眼看她的方向,却冲着她轻轻‘嗯’了一声,缓缓道:“我用完就回屋。”

    余清窈彻底傻了眼。

    这么快?

    第32章 送礼

    余清窈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

    李策刚刚那句话给她带来的暗示是显而易见的。

    汤再烫也不过一小盅, 李策用完它根本不需要半刻钟,余清窈这是赶着回去睡觉,只想早点睡着, 好躲过一劫。

    春桃和知蓝看见她这么快就跑了出来,活像后面有狗在追。

    一个脸露害怕,一个心情不错。

    “我就说肯定有效果。”

    “春桃姐, 这样看,分明是把我们王妃吓着了,怎么能说有效果?”知蓝不敢苟同,同时还很心疼余清窈。

    余清窈提着裙, 小步窜回清凉殿,顾不得和两人分享自己的遭遇, 挥着袖子指挥起来, “快快, 熄灯,我要睡觉了。”

    “这就睡了?”两人同时一惊。

    余清窈想着再不快, 李策就回来了, 到时候万一两人都清醒地躺在床上, 万一他又过来摸她的腰怎么办?

    一想到腰, 她感觉身上就像被蚂蚁爬过,酥酥麻麻。

    刚刚在净室里头,他肯定是看见了什么, 所以在书房离开同她说话的声音都不对了,还握住她的腰不放……

    余清窈不敢再想象那个画面,捂着脸往屋里冲。

    知蓝一向听余清窈的话, 低声对春桃道:“我就说不行, 王妃肯定是吓着了。”

    “这个状态可不好。”春桃皱起眉, 知蓝没有一点危机意识,说道:“别看现在王妃和殿下一个屋,那是因为閬园就这么点地,若是等到秦王外放出去后,秦州城有多大你知道吗?”

    两人一边用铜制的盖斗熄灭清凉殿里的烛火,春桃一边给知蓝灌输自己的想法,她压低了声音对知蓝道:“秦州城足有大半个金陵城那么大,也是一个繁荣兴盛、美人如云的地方,倘若王妃在这閬园里都拢不住秦王的心,到了外面只怕连挨着殿下的机会都没有了,要是再碰上一两个有样貌又有手段的妾,那鸠占鹊巢,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正妻活得还不如宠妾,那般滋味谁知,心里的苦谁知?”

    知蓝拖着长长的惊叹,用气声回:“啊——这……这么惨……”

    “所以啊——”春桃趁热打铁,反问知蓝:“我们是不是应该趁早让王妃把秦王拿下,好好拿捏在手里?”

    知蓝想点头,可是她又太了解自家姑娘的脾性,这事春桃说的轻松,可真的要余清窈去拿捏秦王,这无疑是天方夜谭。

    “是、是应该,但是……”

    两人正在嘀嘀咕咕,忽然一高大人影走入已经漆黑一团的清凉殿。

    “王妃睡了?”

    这声音落下,二婢手中都烛台同时晃了晃。

    秦王居然这个时候就回了清凉殿,春桃眼珠子转了转,脆声回道:“刚躺下,想必还没睡着。”

    李策点了下头,“你们手里烛台留下一盏,就出去吧。”

    春桃放下手里的烛台,扯着知蓝就出去,顺便还把房门贴心关上。

    余清窈这么短的时间是培养不出睡意,再加上刚刚知蓝和春桃两个人在殿内嘀嘀咕咕小声议论,虽然听不清楚她们在说什么,可那语气抑扬顿挫,像是颇为精彩的故事。

    这一耽搁,就耽搁到李策回了殿。

    春桃还直接挑明她没睡着,这要她装都不太好装。

    觉察李策端着烛台在殿内走动,又听见用了水洗漱的声音,最后他走了回来,把烛台放在了床边上,光线一下照亮余清窈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与李策试探性望过来的目光遥遥对上。

    余清窈将被衾严严实实拉到脖子以上,只有一张小脸还露在外面,就像是还没来得及藏进洞窟的兔子,只能用眼睛和人对峙。

    李策脱去外袍,随意将衣裳搭在回字纹的铜衣杆上,像是没有看见她的戒备,“我在书房里收拾出来一件东西,想拿给你。”

    这是在解释他为什么今夜回来的这么早。

    其实在书房那会他就可以拿出来,但是由于先前那个氛围,再加上余清窈一脸‘此地不宜久留‘的样子,他便没有开口。

    余清窈瞌睡彻底没有了,好奇起来,“是什么东西。”

    “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一件小玩意罢了。”李策坐在床边,把手里的东西向余清窈一递,“是一个黄金鸟哨,我想你在遥城肯定见过,它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能吹出几种不同的鸟叫。”

    鸟哨原本就是遥城守军用来训鸟的东西。

    遥城外草原辽阔,前来进犯的蛮夷最擅长就是速掠,北地的战马多以强健快速移动闻名,那些前来抢掠的蛮夷便是骑着这样的快马蜂拥而至,抢走了商队、百姓的物资而后又立刻退回了他们的草原,常常还不等大旻的守军开出去,他们早就逃之夭夭了。

    所以北地的守军学会了驯养鹰隼当作哨兵,随时监控来自北边的蛮夷骑兵。

    鸟哨便是从军中流传出来,后来城里手艺人将其改良,鸟哨声婉转清脆,有如黄雀、百灵鸟那般,遥城的孩子每人都有好几个,换着吹。

    余清窈虽然许久没有玩过,可还是高兴道:“臣妾儿时有四、五个不一样音调的鸟哨,不过还未见过一个就能吹出几种不同鸟叫的鸟哨。”

    她拥着被衾跽坐在床上,两手伸出接过李策递给她的黄金鸟哨。

    原本以为会是一个金灿灿的鸟哨,其实不然,这个鸟哨颜色感觉更古朴,硬度也比一般的金要硬。

    因为光线太暗,余清窈只能用手摸出一个大概,好似是一只收着翅膀的鸟,翅膀上的羽毛被雕刻得十分清晰,可见这个鸟哨一定很精致。

    “这是我六岁那年随父皇去猎场,第一次射到了天上飞的鸟,父皇将自己一直带的鸟哨摘下来赏了我。”

    余清窈细细听完李策的话,捧着黄金鸟哨顿时就有些不敢收下,柔声问道:“殿下,这么贵重的东西,当真要给臣妾吗?”

    “贵重?”李策笑音传了过来,好像胸腔里闷转了一圈,不以为然地说:“这不过是个鸟哨罢了。”

    余清窈用手指摩挲着鸟翅膀,低下嗓音道:“可是……这是殿下第一次射到飞鸟的奖励,当然是很珍贵的东西。”压下去语调在尾音的时候不由自主扬了起来,透出一股不属于她却也自豪的劲。

    六岁耶,六岁就能射到飞鸟了,六岁的她连弓都拉不开!

    李策微侧过头,虽然看不清她的神情,但也从她自阴影里挺出来的玲珑鼻尖看出她颇有些骄傲。

    为他而骄傲。

    六岁的时候他也许也曾把这件事当作一个骄傲了吧,所以才会中途溜回去,想把这个黄金鸟哨送给母后。

    那时候弟弟李祥才两岁,又水土不服生着病,母后一天都在帐子里陪着他。

    不过,他不但没有把黄金鸟哨送出去,反而看见母后对弟弟关怀备至的一面。

    曾以为天底下所有母子,就应当是他与陈皇后那样。

    子孝母严,礼而不亲。

    但是从那天起他才知道并不是的。

    他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被母后抱起来过,有没有被她一块一块糕点哄着吃过,有没有被她摸着额头轻唱歌谣哄着入睡过。

    他六岁了,却好像已经是一个不需要任何人照顾、怜悯与呵护的大人了。

    “策儿!你这个时候溜出来可想过你父皇会生气?”

    “你可是太子!这不过是一个孩子玩意,也兴拿出来炫耀?”

    “你走吧,别吵着你弟弟睡觉,他病才刚好,你身上带着外边的寒气,会凉着他……”

    在以往那一句句严厉声中,他早已不会向别人寻求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