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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适中点儿,这东西不能急,欲速则不达,用法力蒸出来的不如慢火蒸出来的好吃。”殷烈将鱼放到盆中,说道。崇修仙人照做,他挺喜欢跟殷烈一起做饭的,多年前,他也同殷王一起干这种事,只是殷王不爱说话,往往也不让他插手。正想着往事,却有人敲了门。改下自己的脸,崇修仙人去开门。是白日的那个少年,身着蓑衣斗笠,只是并不戴,而是拿在手中,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我知道你是谁,不用改容貌。”他道。崇修仙人面色凝重,齐地的探子他有一定把握,现在却发觉,在这波谲云诡的异地,事情可能要出乎他的意料。“放心,只有我知道。齐地他人并不知,只要我不愿,你不愿,他们也不会知道。”将斗笠放在桌上,他一副困地快要倒下的样子,却并不坐。殷烈闻声从厨房出来,皱眉看他,“你是谁?来此做什么的?”“冷寒泽,来吃饭。”少年道,他声音很轻,同他的人一样,松松散散地,连眼眸都极浅。这名字真是怪得很,并不符合现今修仙界的审美。冷这个姓更是无名人,一切都像是假的。“我在冬日的河中被捡,便叫冷寒泽。”少年看着殷烈补充道。此后他便不言语了,仿佛真的是在一心等饭,不想其他,可他如知崇修仙人的身份,便该知道殷烈的,却什么都未表示。鱼做好后,殷烈端着盆出来,顺便给崇修仙人盛了碗饭。“行了,你该走了,我的饭不是谁都能吃的。”殷烈站到冷寒泽面前,他要比冷寒泽高很多,两人站在一起,更衬得冷寒泽年纪小。这方殷烈同冷“他怎么还在?故意接近殷烈吗?真是晦气。”“你为何讨厌他,是讨厌还是怕。”崇修仙人传声。冷寒泽往这边看了一眼,极其淡然,仿佛未发现什么般又将头转向了殷烈这边。殷烈显然注意到他的动作了,“你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你要是想看,以后也可看到。”“嗤。”混元这边不忿地瘪嘴。崇修仙人明白了什么,对殷烈道:“让他在这里吃吧。”殷烈挑起了眉,神情怪异地将给崇修仙人准备的饭递到了冷寒泽手中。“晋仇,你怎么不赶他走,他在这边我浑身不舒服。”混元埋怨着。崇修仙人并不理他,而是顾自盛了碗饭,夹起殷烈为他单独准备的菘菜。他这些年一向不吃东西,能吃菘菜已是看殷烈的面子。“这么多人,算是不用给我吃了。”混元在旁嘀咕。“殷烈日后还会做,这次你便不要想了。”崇修仙人劝道。混元委屈地看着鱼,伸出把虚幻的筷子夹了下,却在快要碰到的瞬间被另一双筷子挡住去路,那人许是无意,看也未看他,只是将他看上的那一块鱼夹走了。“鬼神非人实亲,切记远之。”冷寒泽突然说道。殷烈冷瞥他一眼,显然对这突然出现的人极为不喜。“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好。”冷寒泽继续吃,混元看着他,身影渐渐消失了。春日的夜晚还有些冷,几个人沉默地吃着,冷寒泽吃完便站起,从斗笠中变出一条鱼来,那斗笠明明是漏的,里面却有水。“给,明日我会再来。”他阖眼说道。殷烈冷笑,“凭什么给你做饭?”“不知道,我只是喜欢你的饭。”“那我便要给你做?”“也可不做,我们能谈别的。你那日造成的雷齐问同我讲了,我教给齐问的龙吸水之像你也看到了。我觉得我们会有话可讲。”冷寒泽并不因殷烈的态度而产生任何情绪变化,他的眼神甚至让人看不清。“你多大,是不是没法长高了?”殷烈不觉得冷寒泽真的跟外表一样年纪。冷寒泽未在意,他听着殷烈的声音,殷烈身长八尺四,他看着冷寒泽,接过鱼,打开了门,“鱼我收下,你走吧。”冷寒泽便真的走了,仿佛殷烈说的就是他一直所期望的。只是走出客栈的时候,他望着漫天群星,揉了下自己的眼,揉完后眼未变化,仍是先前的模样,半睁不闭。趁着夜色往齐地的宫殿走去,空中却突然降下瓦片,将砸于其头顶之上,冷寒泽只是微微转身,毫无反应地走了。这世间想要活好并不容易,冷寒泽比谁都能明白这一点,他走在街中,也随时做好了死的准备,但他总是能提前躲过,片叶不伤身。来到齐地掌门齐问的房内,冷寒泽躺在了榻上。那榻铺以层层鹤绒,柔软如云端。“去哪里了?”齐地掌门坐在床上问他。冷寒泽闭着眼,“你如是知道,便不要问。如不知道,便无资格问。”齐问沉默了,他名字里就带个“问”字,他先祖想问的事比他还要多,费尽心思,寻来冷寒泽这样的聪明人,却是不愿给他解疑。“是不是去见殷王之子殷烈,算算时间,崇修仙人快到了,你不是说殷烈也会来吗?我虽不知他们住在何处,你却一定知道。就这么想看他?我只是说他同你一般会观察天,但肯定是不如你仔细的。”“嗯,但他很好看,声音也好听,笑起来很甜,还有些傻。”冷寒泽那副懒散的表象褪去,露出一双带着审视的眼。齐问不赞同地看他,“殷王要比殷烈好看,我长得也不必殷烈差。”冷寒泽走到齐问面前,他的眼半睁着,仿佛对一切话都不打算辩驳。“按着我说的方法去夏地了吗?春日是最容易进夏家密地的时候,让人抽中三月的签,便是为了找到夏家。夏家的主人夏悼即便出外地,也不可能待过五日,你将他寻来,三月是最好的时候。”“派人去了,大后日应能到,我手中有他感兴趣的东西,他不会不来的,可他真会愿意为了这东西得罪崇修仙人吗?”“崇修仙人打不过他,这点你可放心。夏悼不愿为我们寻来的东西得罪崇修仙人,也不得不做出动作来,这俱是天意,天意“我一直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天意的?”齐问不解,但他知道冷寒泽的话一向有用。他只是有些怕,对冷寒泽这种人他无法放下心来。冷寒泽明显能将他玩弄于手掌之中。而他对一切一无所知。“推出来的,人心就那么大,没什么难的地方。”冷寒泽拉开门,任冷风吹进,走向了门外。“东门的床需换了,最晚明日,我要见到新的。”没有满意的床他不会躺下。齐地掌门知道这点。“那床哪里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