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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

    相信殷烈知道。

但殷烈只是看着他,“我爹不

“会。”

“我杀人也会?”

“会。”杀人并不是什么大事。

“我毁了你的清誉呢?”

“清誉并不是我所看重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毁去的。

因这清誉已不是一人的清誉。

“那你带我回晋家?”

“好。”

“沃山之上的那个晋家。”

“再无其他晋家,你可以在燮宫住,那里的东西极多,构造颇有趣。只是讲完道才可回去。”明日便要讲道。

“我现在就想去晋家。”

“现在不可。”崇修仙人险些说不可胡闹,但他及时地止住了,才答应殷烈会包容他,总不可言而无信。

“知道你将那些看的比我重要,我跟你说实话,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了,再待便要发疯。”殷烈蹲在地上,握起一把土,他的眼眶很红,但其中洋溢着的并不是悲伤。

“修仙之会以往的讲道,最少要讲二十日,只可多不可少。”

“那你便去讲道,不要来管我了!”殷烈低吼一声。

崇修仙人蹲下,看着殷烈发红的眼,心中突然有些软,他有千万种借口不去做一些事,但哪怕是最好的借口也不如从来没有借口。二十日的讲道可以不去,日后却可能成为祸端的一种。但若是跟殷烈比,又属实不算什么,殷烈是他的孩子,他唯一的孩子,这天下的东西如若殷烈想要,他又能给,那为何不给。

六千年的麻木已太久,但哪怕再麻木,他也知道殷烈是重要的。

如若晋柏跟爹娘看见殷烈,想必也会开心,哪怕殷烈是殷王生的。

他爹晋侯载昌会说什么,斥责他是被仇恨所迷,连儿子都不要的懦夫吗?还是告诉他赶紧把殷烈带回晋家,教他些礼法。

晋柏大概会偷偷来他屋内,避开父亲,劈断他的木桌,再做张新的给自家侄儿用。

“讲道两日,两日后我带你回晋家。”

第19章晋家深处(四)

依旧是原名为听松堂的山上,山已打开,从正中讲道之地分裂,间有一谷,谷不深,而灵气纳于内。随谷之开,山亦平坦,而崇修仙人坐于谷内讲道。

“此前之事诸位已知晓,明年二月初二从晋地开始举行弟子间的比试,晋地之后是齐地,齐地之后是宋地,除晋地外,他地的次序皆以抽签决定,名写之于襄水侧的石碑上。”崇修仙人旁再无一人,他说完此话,浪潮般的声音却都在向山谷处扑来。

“诺!”

世人皆知,崇修仙人有大德,每每讲道,都是众人处的位置高,而崇修仙人处的位低。

他言这是为众生讲道,无凌驾于众人的道理。

几日前的掌门之会与讲道不是一种事,他那几日坐的高是需要他露出位尊者该有的超脱。今日坐的低,是他与这芸芸众生在实质上本就是无差别的。

六百年前的修仙之会讲的便是齐物,齐死生,齐彭殇。彭祖活得虽久,与象征早夭的殇也是差别不大的。

众人不懂这道理,道便讲了许久。

待众人稍懂,崇修仙人便为韩地掌门取了道号,为羡鱼。不是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的羡鱼,而是羡慕的羡,讲道之时众人谓鱼我之辨,仙人讲齐物,谓鱼我并无不同,只是鱼我难以了解对方。

有人道:鱼为人食,自是比人低贱。

仙人道:人为外物所困,为内心所困,活千年而不懂真正之畅游,求来求去,还不如一条面对刀俎的鱼。

听者道:此为愚钝,不知命。

仙人道:求得大道者亦常常愚钝,太精则修为不精,知命与不知命又如何?知命不使尔等快乐,不知命亦不使鱼不快乐。

凡此种种,讲来讲去,终是困在牢笼中。

韩地掌门名羡鱼,是崇修仙人希望他快乐些,还是希望他能畅游些,亦或只是望众人听韩家掌门之道号能想起那日之辩。

这已是上一次讲道的事了,每次讲道的话都会在天地间流传,修士之间喜欢猜测下一次讲道的内容,但崇修仙人并不喜欢他们猜。

将九家比试之事稍提,便到了讲道的时刻。

日夜应从讲道之时开始不分

崇修仙人阖目,感受着灵气的波动,他有些犹豫,因此次讲道只讲两日,而他不曾提前与这些人说过。

先前在藐姑射山闭关时就想好的话也要减之再减,如此,倒有些难办。

“死生,大事也。不破生死之难关,难探道之精髓。”生与死,是永恒不变的,何时讲都无不对的地方,而此问愈大,留有的余地愈大。

只需引出,加以自我之理解,便能展开。

“其为命矣,如夜旦有常,必将交替。而如修仙之会,以宗师之能,恒以白日,暂闭一时之阴,皆有限。可一日两日,一月两月,而不可百年万年,此为法力所限,亦为天之定数……”将命比作日夜的交替,是常有的,而引及天,是不得不谈。

天命有常,便是修士,也不可能逃避。

在晋地听讲道的凡人与修士都不言语,只是由崇修仙人说着,那些似懂非懂,似玄非玄的话在天地间传开,有人以笔记之,有人将其印在法宝上,却无人敢打断这话,唯恐一时之打断坏了他人的思考。

由此,第二日夜晚转瞬即到。

话已由生死转到天命再转到救人。

“只思虑自身,而冷眼旁观他物,修仙之路再难精进,凡今修士,太多在意对心性的养护,而落入心性自身的陷阱,被其困住。需知探求己心是大牢笼,不观他物,不理俗世,怎知天地变化,怎动灵息深浅。”崇修仙人讲到此便停顿了,他的目光深远,似已看到无何有之地,广莫之野。

“仙人的意思是我等皆落入窠臼了。”看崇修仙人停下,听讲道的众人便开始言语。

“这些年是很少关心外物,对事物的理解有时常阻塞不前。”

“贫道说句不好的话,这些年己身都未看破生死。”

“死究竟是何样的,是不是十分可怖?”

“不知,自修行以来,不见凡人,死人便很少看见了。”

“……”

秋风正是萧瑟时,谈及死生未免使人心中一凉。但崇修仙人在,又使众人心中极为稳妥。

这几千

但崇修仙人的本意明显不止如此。

他微合双目,发现两日之期已快到,殷烈的神情难看异常,如他不尊承诺,想必殷烈再不会同意来晋家了。

有个儿子当真是多了几分烦恼,但这烦恼又使他的心跳得快了起来。

或许在某些时刻,他是期盼能有个儿子给自己的生活添些麻烦的。

“言语皆为小解,吾在此说这些话,讲上一月,或许都不如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