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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黄桦态度的转变,他知道黄桦本质上并不是想无枝可依,甚至可以说,黄桦是需要一个皈依的方向的,他可以自己孤身走一程,可是如果有人能够陪他一起,黄桦心底是不会拒绝的。两个人躺在民宿的床上,清冷的月光洒进房间,整个房间里泛着一股冷白色,连黄桦的声音听起来也是这么的脆弱。“姜启,谢谢你。”黄桦说。姜启隔着被子包住黄桦的手,温声说:“你不用跟我说谢谢。”·醒来又是一个大晴天,他们已经在此逗留数日,新鲜感已经耗尽,却没逛多少地方,黄桦想最后去爬一次山,然后就启程继续向前,姜启对此没有异议,只同他开了个玩笑。“别人爬山都是整夜不睡,坚持爬到山顶然后看日出,咱们是睡到天亮才醒,然后才去爬山是吗?”黄桦安静地摇了摇头,抿着嘴笑:“是懒了些,但也不全是,山路崎岖,山势又险峻,咱们又好像都没什么登山的经验,白天安全。”姜启自然是黄桦怎么说都可以的,两人驱车奔赴山脚下,而后收拾行囊,轻装上阵开始爬山。前半段遇到的人很少,因为他们抵达的时间早,而此刻大多数人都在山顶登高远望,下山的人不多,这一段路也并不算陡峭难行,两个人走得还算顺利。行至三分之一的路途时,下山的人渐渐多了,原本狭窄的山路有人上有人下,又挤又危险,姜启索性攥住了黄桦的手腕。这几天姜启总是有什么状况的时候就会拉着黄桦,黄桦习惯,也不习惯,他轻轻挣了几下,发觉挣不开,便紧张地由着姜启拉着他了。走过一段险路,他们终于走上一段相对而言比较平坦易行的路,可姜启还是没有要松手的意思,黄桦被他攥着,心里毛毛躁躁的。“mama,前面的叔叔拉着另一个叔叔的手!”一声清脆的童音在黄桦和姜启身后响起。黄桦听到这一声,全身仿若过电一般,他几乎不能前行,僵在原地动弹不得。显然姜启也听见了,他想避开姜启,姜启却将他攥得更紧,没有一丝一毫打算松开的意思。黄桦的心头滚过千万种想法,他担忧也恐惧,他害怕自己听到什么难以入耳的难听话,那伤害的不仅是他,更是姜启。交谈之间的沉默短促且漫长,黄桦不知道自己僵了多久,才听到身后那个母亲温柔的声音:“山路不好走,两个人手拉着手才有个依靠,你也不要乱跑了,过来mama牵着你。”第15章十五黄桦几不可查地长舒一口气,姜启低头抿嘴笑了笑,身后的母女二人也是手拉手,从他们身边经过,母亲没有对他们投来任何过分关注的目光,扎了两个羊角辫的女儿转过头冲他们扮了鬼脸,而后兴奋地转过身,跟在母亲身边扭来跳去。姜启冲黄桦岔开话题,开起玩笑,“小孩子精力真的旺盛,脚程够快的,咱俩都跟不上了。”让黄桦别那么在意外人的目光,顺利坦荡地接受两人一些亲密行为的过程说起来也并不慢,朝夕相处,黄桦的接受程度是以日为单位在进步的。休息了一会儿,黄桦缓过劲来,又看着那母女二人已经走远了,黄桦和姜启才继续慢慢悠悠向前走。登山是个技术活外加体力活,黄桦虽然看着瘦,体力倒是还不错,休息一会儿又能恢复元气,姜启就更不用说了,他体力一向很好,他们两人脚程虽然不慢,但山路难行,甚为艰险,日头渐渐升上来,两人还在半山腰最难的地方缓慢前行。姜启也累,气喘吁吁地说:“太难走了,下山咱们坐索道。”黄桦一边撑着登山杖艰难喘气一边说:“坐索道哪里还有登山的感觉了。”姜启撑着膝盖同黄桦说:“你没听过老话讲吗,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一方面是不安全,一方面是伤膝盖,咱们能爬上来就已经很不错了。”黄桦没什么意见,他温和笑道:“都随你。”于是姜启冲黄桦伸出手,说:“那就走吧,咱们两个互相鼓劲儿,上山的路就没那么难走了。”黄桦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慢吞吞地将手交到了姜启手里,他还有些犹豫和紧张,姜启并不催他,只伸着手一直等着黄桦,看着黄桦伸出手来了,才露出一点点笑容。随后姜启攥紧了黄桦的手掌,似乎是要给予黄桦一些力量。太阳越升越高,气温也跟着升了上来,黄桦和姜启都脱了外套,黄桦的皮肤在日光下白得近乎透明,姜启伸出胳膊跟黄桦比对了一下,两人都噗嗤笑出了声。姜启倒不是黑,他是很健康的肤色,只是黄桦太白了,对比起来就显得他又黑又糙。姜启的手肘贴着黄桦的手肘,他的温度也传给了黄桦,黄桦的皮肤终于带了些暖意。“你看咱俩的手臂放在一起,一个结实一个细长,一个黑一个白,是不是看着就很般配。”黄桦羞赧地低下头,飞速收回手臂,好像还紧张又惶恐地摸了几下,才小声说:“别开玩笑了,赶紧走吧。”姜启像坏主意得逞的小男孩似的嘿嘿笑了两声,黄桦又羞又恼,转回头来瞪他,姜启便厚着脸皮问他:“怎么了,你害羞啊?”黄桦是极为被动的人,这一点姜启已经深有体会,追求一个被动的人很难,姜启的最大优势或许就是黄桦十分依赖他,他得乘胜追击才行。于是姜启絮絮叨叨地在黄桦身边说话:“黄桦,你跟我说说吧,为什么不跟我好?我不是一时冲动,上高中的时候在礼堂的事你还记得吧,你肯定记得,那时候我就喜欢你了,不然我为什么跟你跑这一趟呢?你肯定不是那种因为我不够帅不够有钱的肤浅的人,到底是为什么,或者我得做到什么程度才行,你都跟我说说吧。”黄桦无言以对,斜眼觑他:“你不累吗?怎么爬山的时候还有力气说这么多的话。”“我累,但闷头爬山有什么意思,咱俩聊聊,黄桦,你别岔开话题,我现在没逼你给我答案,我只是想问问你心里怎么想的。”姜启笑着,语气不怎么严肃,他不敢说得太正儿八经,怕给黄桦心理压力,但有些事又不能不问,他夹在中间,其实也为难。可黄桦现在的性格已经注定他听到这样的问题就会往心里去,姜启看着他沉默地攀登了近百级台阶,最后上到一段略微平坦一些的道路了,而后才长舒一口气,慢吞吞地开口了。“为什么拒绝你呢,姜启,如果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因为我配不上你,你光明磊落站在高处,我伏在你脚下跟在你身后,你看我一眼,是从高处俯瞰,你同情我,帮助我,但你并不能跟我站在一起,看到我究竟过着什么生活。”他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