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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却又忍不住看容翡。容翡一直凝视着她。算起来,这是两人第一次真正分开。自打明朗进府后,一早一晚,总得相见,还从未这般整日见不到面。虽只有两日,却仿佛过了好久好久。银白月光照在两人身上,容翡一身月白锦袍,英俊无比,眉眼温和,凝神注视着明朗。明朗双眼明亮清澈,双颊绯红,月光下巧笑倩兮,欢喜雀跃眉头。“你怎么来了?”明朗又问了一遍,轻声道:“不是说不来吗,怎的来了?”她想着理由:“是不是计划有变,还是另有任务?”容翡未说话。“嗯?难道发生什么事了?”明朗没话找话,胡乱猜测:“府中有事?还是赵飞飞,抑或瑞王殿下?……”“无事。都很好。”容翡开口道,声音在夜色里低沉而温和:“明知故问?”明朗不说话了,心里怦怦跳。笑容快要绽到耳际。秋夜如水,万籁俱寂,明朗趴在墙上,容翡身形修长,两人隔着一道墙,彼此对视,荷塘中偶尔传来几声蛙鸣。高远巨大的夜空下,这一幕犹如天地剪出的画面。“有想我吗?”“嗯。”“嗯?”容翡低声道:“嗯是什么意思?”明朗小小声道:“也想你了。”“风太大,没听见。”容翡音色清冷,此刻温声,像在诱哄。哪里来的风?明朗站在树干上,便微微踮脚,凑近一点,轻声道:“想你了,很想很想你。”少女皎洁的脸庞近在咫尺,几乎能感受到她温热馨香的呼吸。容翡抬手,轻拂了一下明朗的脸颊,沉声:“我也是。”明朗只觉心跳蓦然加快,仿佛回到了那夜小桥上他告白之时,心快要跳出来了。这不大像容翡的作风,却又是真真实实的他。离开前夜明朗曾问容翡,会想她,来看她吗?得到的都是沉默与冷静的回答,那仿佛才是正常的他,克己律至,不为儿女情长所动。明朗与容翡对视,倏然有所觉,这短暂的分离,却像一枚火种,点燃了容翡心中曾尚可克制的情感,变的外扬而炽热。夜幕中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哨声,像鸟鸣。容翡回头看了一眼。“我该走了。”容翡说。“啊。”这么快就要走了吗?才说了几句话呀。但明朗亦知刚刚的声音便是提示,他不能多留了,只好放他走。顶多几日就可以再见了,其实也没关系。只是这般见面,别有一番感觉,明朗只觉十分不舍,太短暂了。“明日我再来。”容翡看出她的不舍,也仿佛有同感,月下相会,别有一番滋味。“真的?”明朗登时高兴起来。“何时骗过你。”容翡唇畔带笑。鸟鸣声再响起。不能再耽搁了。“你赶紧走吧。”明朗忙道,怕误了事:“明日……呜……”话语断在喉间。那是容翡凑近,一手捏住明朗下巴,迫她扬起脖颈,他微微低头,吻上她的唇。一触即离,如蜻蜓点水。而涟漪层层叠叠,湖水深处,波涛汹涌。“明日等我。”温暖的气息拂过明朗耳畔。明朗手中多了一个东西,容翡放开她,轻盈一跃,消失在夜色中。第95章.九五九五明朗心软的一塌糊涂,腿也软的一塌糊涂,下树时差点摔跤。她匆匆回房,绿水青山随之进来伺候。“咦,姑娘脸怎么这么红?”青山担忧道:“哪里不舒服吗?”绿水赶紧胳膊一拐青山,掩嘴而笑。青山憨厚,只守着入口,不敢张望,此时过了一会儿方反应过来,明白了,呵呵一笑,虚虚拍了自己一耳光:“姑娘赎罪,小的什么也不知道。”明朗:……“你们,你们都歇下吧,我也睡了。”明朗赶紧将人打发走,简单洗漱后,便爬上床,床前一盏琉璃灯,灯火明亮。借着那灯光,明朗展开手中之物。那是容翡临走时塞到她手心的一张小笺,雪白的纸张,缓缓打开,唯有两行熟悉的俊逸字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明朗眼前浮现出一幕:容翡端坐在书房,平日里批阅和处理公务的案桌后,身姿雅正,平日清冷的双眸中蕴着情意,提笔,一笔一划写下这两行诗。有美人兮……思之如狂……明朗呢喃着念了一遍,嘴角翘起,珍重的折好,塞到枕下,陪她入梦。月色如水,风中吹来香甜的气息。因这“明日”之约,一天便有所期待,不再漫长无聊。明朗神采奕奕,精神勃发,与之相对的,则是明夫人依旧有些萎靡,笑的勉强:“朗儿睡的可好?”“谢母亲关心,朗儿一夜无梦。”明朗微笑道,想了想,紧跟了句:“还是家中好。”“朗儿能如此想,便好。”明夫人仿佛一夜未眠,面有倦色。用过早,明夫人问明朗是否要出去逛逛,她与明雪跟几位夫人小姐约好茶楼喝茶。明朗暗忖若明夫人若欲与顺王见面密谋,必定不会让她跟着与察觉,这喝茶大抵是真喝茶。明朗实在不愿外人面前陪着做戏,便婉拒,言只想待在家中。明夫人倒也未强求,假意叮嘱两句,便带着明雪出去了。明朗便在映雪阁内掰着指头算时辰。午后了……还是午后……怎么时间这么慢,是不是搞错了?……天黑了……黑透了……怎么这么快!明朗赶紧到镜前,修缮妆容。月上柳梢头,万籁俱寂,容翡如约而至。明朗早已爬到了树上,隐在繁茂枝叶间,悄悄张望,未料这次容翡却直接攀上墙头,越过来,揽住明朗腰肢,沿着树干与城墙几蹬,径直上了映雪阁房顶。“呀。”明朗又惊又喜,忍不住叫出声,旋即赶紧捂住嘴。“不会发现,放心。”容翡松开明朗,拂一拂瓦片上的灰尘,与明朗一起坐下。映雪阁地基不高,不过普通房屋,但屋顶上总要视野开阔些,月光清辉洒在青瓦之上,抬眸望去,隐约可见街上河边未熄的点点灯火。抬头,则漫天星辰闪烁,似近在眼前。这一次想必布置的更稳妥,不像昨日那般仓促,可以坐下来闲谈片刻。容翡带来几支容府中的秋海棠,正值开放之际,开的灿烂无比。明朗将其中一支折下,插在鬓边,映着如雪面庞。剩余几支拿在手中,预备待会儿回房养在瓶中。两人坐着,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