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小说 - 耽美小说 - 退无可退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深情。然后她就怀了孕,因为最爱她的英国修女说,救济食品和避孕套,你只能拿一种。而她的男朋友可不会负责在性交时去搞一个套。陈献云把玛利亚从街上捡回来,帮她地重新应聘到一家工厂。“在拉各斯,参加工会是一种特权。大部分人不想谈论罢工和维权,他们需要的只是工作。”玛利亚是这样写的。

晚上,陈献云习惯到旅店的酒吧喝上一杯,在朋友圈里更新他的非洲日记。酒保会和他闲聊,他们用非常小的声音一起嘲笑美国游客的白痴,看妓女们在桌子间行走,和白色皮肤地男人们肌肤相亲。这时他会想起某个人,他想那个人是不是也这样,怀里抱着漂亮的陌生人。

这天酒保忽然换了话题,,他说,没想到你的同胞一样爱找麻烦,上帝保佑他们别来投诉酒店。陈献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是个西服革履的中年男性,正一个劲轻薄着位黑人少女。陈献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玛利亚,她华丽的大辫子上总绑着一朵绿色的花。

“先生,请您放手,您搞错了。”陈献云用中文说着,同时一把将玛利亚拽到身后。他于是看清了男人的装扮:男人脖子上的名牌还没摘,上面写着,新华集团。

中年男性显然喝多了,他轻薄地说:“小伙子,怎么,是你姘头?”

陈献云不想理他,推着玛利亚往外走。但中年男性并不想放过这个乐子,他站起来,拽住玛利亚的手,“不承认?不承认就要讲先来后到嘛,我先买的人,你去后面排着。”中年男性的下属默契地捧场,哄然地笑,“排队,你讲不进文明啊,晓不晓得排队。”

“排个屁,没听到她说你们搞错了吗?她不是妓女!”陈献云烦躁地骂。

中年男性涨红着脸,矢口否认,“黑鬼说英语谁听得懂,你听得懂?”

玛利亚突然开口:“,doeshecallmeNigger?”她说一口纯正的英音。

陈献云完全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他愤怒又羞耻,他甚至不由得开始生起另一个男人的气。

中年男性仍然不依不饶,“你要不想排队,也行,”他屈起手指敲了敲陈献云的肩膀,“和你这样的帅哥,3P我也乐意。”

陈献云再也忍不住,他回头一拳怼在人脸上,“乐你妈意!”

下属们赶紧过来扶人,慌乱地用手机拨号,中年男性叫嚣着,你完蛋了,我们是政府的朋友!

陈献云歪歪头,他觉得有点滑稽。

前门忽然又一阵sao乱,有人被簇拥着走进了酒吧,那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高高的个子,浓黑的眉,深邃的眼,和他藏在心里的影子一模一样。于凤岐走过来,天神一样下达无可更改的命令,他指着刚刚爬起来的中年男性,“我们是来合作,不是来欺负人的,张秘书,记下来,非洲的新厂不需要这种拎不清的人。”他说着又转向陈献云,礼貌地开口,“刚刚抱歉了,这位先生,我请您喝一杯,就当赔罪。”

陈献云茫然地去看张秘书,张秘书胸前还插着钢笔,脚上还穿着走起路来会噔噔响的高跟,她笑得眉眼不见,轻捷地点着头。

她目送两个人走出小厅,开开心心地说,“王主任,您还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吧?想知道我也不告诉你!”说着,张秘书还吹了个口哨。这一天她等了很久,现在终于轮到她揣着这个秘密耀武扬威。

露台上没有旁人,有张秘书在,没人能过来打扰,只有南十字星高踞苍穹,仙后座和猎户座依次排列,洒下银色的忧悒的光。于凤岐张开双臂把陈献云抱进怀里,“又见面了,我的小宝贝。”他们的身型仍然那样契合,仿佛一个拥抱足以跨过悠悠长长分别的光阴。漫长的离别折磨着于凤岐,他像被饥饿折磨着的老虎,捕猎时仍然有巨大的耐心。隐匿、窥伺、蹲守着,他在寻找一个一击致命的机会。

新华在非洲建厂的计划早在布局,这里工人的薪水只要中国工人的几分之一。冯若水告诉他陈献云去了尼日利亚,于凤岐就在董事会上毫不犹豫地排除了其他几个备选的国家。

半年来,冯若水每天晚上十点左右给他转发陈献云的非洲日记,他看啊看啊,思念愈发草一样疯长。这周他终于借口新厂剪彩的事宜来了非洲,一切都合情合理,他本想着制造一个完美的偶遇,他知道陈献云的住址、工作、社交圈,他在心里排演了无数悲悲喜喜的剧本。

今夜日记迟迟的不更新摧毁了他最后的理智,于凤岐大张旗鼓离开饭局,随便那些尼日利亚的市长、将军、商会主席去猜想吧,他再也等不及。

陈献云愣了又愣,他说:“你怎么能来?”

于凤岐捏着陈献云的下巴,他的手指上仍戴着那枚戒指,他们额头顶着额头,亲昵的好像恋人,“我听你的话,不见面,加拿大、香港,我哪儿都没去。谁会知道你也在非洲呢?”

“你赌输了,献云,三年,我仍爱你。”他单膝跪到地上,用生命仰望着他的爱人,风迢迢从大西洋吹来,带来水汽,雨丝平行地落下,“我们和好吧。”

是爱推动每一滴雨相遇每一滴雨,陈献云踉跄地同样跪下,他被于凤岐噙住嘴唇,热烈地吻。雨水偶然地被吻到了一起。于凤岐热切地吻着他,没有一点章法,齿磕着齿,唇抿着唇,他的爱像火,点燃了陈献云的灵魂,没有人忍心不去回应这样的爱情。陈献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从这个怀抱里退出来,只要一点力气,只要说,不。

他应该推开于凤岐吗?

陈献云的心猛烈地跳动,他仿佛听见了死灰复燃的火苗筚拨作响的声音。他想也许这就是天意,从古老的燕山山脉向南,跨过江与河,从美丽的南中国海越过马六甲,宁静的印度洋,燥烈的赤道非洲,他们偶然相遇,他们竟能相遇。

他本能地想再一次逃避,就像他从北京飞去东莞,从中国前往加拿大。非洲常常被认为最后的天然之地,但他知道,在市中心的灯火外,是没有光亮的长达几千米的贫民窟,再往外走,工厂巨兽一样盘踞在大地上,红色的巨兽,烟囱高耸着,流水线被按下开关,刀片翻滚着雪亮的刃,黑皮肤的人们纷纷走进去。工厂外有一排排椅子,失业的人们就坐在椅子上,等着老板开除不勤劳的人。他们拿的工资还不到东莞标准的一半。

因此于凤岐来到了非洲。因此陈献云赌输了。

夜空廖廓巨大得令人颤栗,眩晕,金星赫赫,南十字星像一个庄严的允诺照临在非洲,大陆是神的裙摆,列岛是的冠冕,神说……。商品就是神。神的旨意行在每一寸土地。资本流啊流啊,像风也像水,像空气,像陈献云生命中的那个叫于凤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