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小说 - 耽美小说 - 退无可退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开微博,开屏广告就是DL的新款产品,是啊,他想,今年怎么回事,仿佛是突然调整计划,抢着提前面世。

回到宿舍,仍要刷卡,进门,刷卡。李欣在看日本AV,但也不撸,只是百无聊赖地放在那里。同宿舍已经走了两个人,李欣走不了,他是学校派来的实习生。陈献云只好嘱咐他,宁可被骂也要注意安全cao作,他还是学生,不归保护。李欣说陈哥你咋懂这么多?陈献云回答,都说了我是卧底,要写报告。李欣笑得差点抽过去,卧你妈底,哈,哈哈。

地面仍没人去拖。

第四周。

线长问。“你们好吗?”

“好!非常好!”

“但你们不注意安全问题!出了事就给公司找麻烦!”

于是所有人一起喊口号:“注意安全!”

在线长走出去的一刹那,有人小声传着话,DL总部有人要下来了。

“检查吗?咱要不闹大点给他们看。”

“傻了吧,是来催订单。”

已经晚上七点了,陈献云到达了极限。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大一的那个暑假。他站在流水线边上,胃痛,低烧,他想尖叫。他那时就明白,工人阶级是一个事实,不是一个选择。极度的委屈在他干枯的身体里凿出了一口井,有液体再次流淌起来,可能是眼泪,也可能是倒流的胃酸。

他把零件拿下来,切割,刀子划过他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指。陈献云愣了,但这不可能,红外线装置会自动检测到他手指越界,然后停掉机器。

红外线装置没有报警,刀片切下,血找到出路,逃了出来。

车间的工人于是听到惨叫。后排,靠门。机器仍然在运作,有人甚至没停手里的活儿。又一声呼痛,在轰鸣中,人们却偏偏能听到惨叫,人们为什么能听到这样的叫声?人们为什么却不停下手里的刀?那声音像从巢里掉下的鸟在哀鸣。

一声又一声,啼着血,才终于把魂叫了回来。于是鸟群被震动,有人跑过来扶他,李欣也在,陈献云说,你回去试试,他们是不是关掉了红外传感器。李欣一嗓子嚎出来,你他妈说什么?他们故意关了保险?

李欣的嗓门可真大,半大的小伙子,轻轻松松把一句话传到整个车间。副线长找线长,线长又找组长,组长还没到,车间已经炸了锅。

再次来到“手外科”。

医生说,能接,送来的快就都能接。别怕,这活儿我们在行。

阮星诒嘴唇都在哆嗦,她真的怕,能不能信任这里的医生?数据告诉她能,但总有万一。她想回去,协和,总医院,中日友好。随便什么吧。一个联系人划过她的脑海,“陈献云,咱要不给你前男友打个电话?”

陈献云昏昏沉沉,不行,他说,有气无力地,除非他把所有人都管到。

阮星诒哭着说你别倔了。

然后他们听到一声沉闷的响,在门口,赵秘书仿佛从天上掉下来似的,四仰八叉摔在地上,眼镜都摔掉了。“大夫,我们转院,现在就转!”他粗鲁地喊着。院长匆匆忙忙跟在他后面,擦着汗。

第13章

本来就摇来摆去的阮星诒被赵秘书的喊声推着,彻底倒向了他们的阵营。转院瞬间成了所有人的共识。除了陈献云。

陈献云的脑子像停掉的机械表,他想给自己上弦,但又没有力气。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这里会见到赵秘书,他也不明白阮星诒为什么会听从赵秘书,一切都令他迷惑,他想说我已经和他分手了。他记得自己好像是去拆刚刚缠好的绷带,阮星诒通红着眼睛,峻急地骂,说自找罪受也是傲慢的一种。

忙忙碌碌,三个小时之后,陈献云已经躺在深圳某医院手术室了。手术很成功,大夫和阮星诒说绝不会影响日常活动。赵秘书问会不会留疤,大夫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说我们医学还没这么发达。

阮星诒就见过赵秘书几次,但出现在她生活中会穿三件套的男士也实在少,因此还能记住。她看陈献云已经睡了,扯着赵秘书就往外走,直出了医院的楼门。

“赵秘书,老实交代,你怎么会在医院里出现?你要是不说,我就找于凤岐告你黑状,说你明知道陈献云找死也不去拦着,说你看着他被人欺负还不管。”

椰树叶哗啦啦响着,像赵秘书哆嗦嗦的心。阮星诒机敏的无耻深深震动了赵秘书,他于是只好坦白,“于先生也是出于好意,担心小陈先生,因此让我额外关照,我最近都在深圳这边料理事情,顺便从一些渠道侧面来关心了一下小陈先生的情况。”

“哦,老王八蛋叫你来盯梢。”阮星诒做了一个优秀的缩句练习,“然后今天你通过‘一些渠道’发现,你的目标出大岔子了。那你跟老板打完报告了没?”

赵秘书说得有气无力:“故意瞒报,是要罪上加罪啊。”

阮星诒冷笑,这算哪门子分手?于凤岐又不是什么大慈善家,还会派生活秘书来盯着“前”男友?她就知道,于凤岐要是那种能痛快放手的人,陈献云早得以退步抽身,问题就在这个老王八蛋身上,好嘛,这次都学会欲擒故纵了。她气得想抽自己嘴巴,当时怎么就慌了神,着了道,立场没站稳当。得,等着吧,阮星诒几乎能想象出后面的发展。

果不其然,第二天陈献云醒来时,一眼看见的就是坐在床边的于凤岐。他有些茫然,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唯一一点区别是于凤岐下巴上那些青色的胡茬和眼里的血丝。陈献云回忆起昨天突然出现的赵秘书,他还有什么猜不到的呢?他只能故作惊讶。

“你怎么在这儿?”

“先喝水,”于凤岐递过杯子,“听说你弄伤了自己,就过来看看。”他把空杯放在床头,几乎是克制地用手指蹭着陈献云的脸,“一会儿起来和我回家,医生说你的手要好好养。不要犟,要不然我给你爸爸mama打电话。”

陈献云几乎要说好。他能感到手指处的麻木和疼痛,那两根平时不大用的手指,忽然成了全身上下最令人在意的部分。失血令他浑身无力,他还有一点耳鸣。病患难免希望有人来哄,来安慰。他的身体告诉他,他现在需要于凤岐,这个男人有结实的胸肌和手臂,他会让自己坐在他的大腿上,紧紧地箍着自己,用他那把沉稳的嗓音说,没事,我们有办法,这算什么大事。他疼,也后怕,他愿意为那些崇高的词汇,比如说人道主义、工人阶级去付出,可他也才24岁。陈献云生来就没吃过苦,后来于凤岐更是把他捧在手心里宠着。

然后他现在被削掉了两根手指。

但陈献云还是说:“我们分手了,你忘了吗?”

于凤岐的手指向下一直滑到陈献云的脖颈,停在他喉结的位置,“我只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