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小说 - 言情小说 - 花瓶娘子追夫记(重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个院子*投壶,在廊下设座供祝银屏和蒋妙兰乘凉休息,又叫家人死死看住出入口,不让其他人入内——就算祝银屏不在乎名声,也不能在他定远侯府的秋千会上弄出风波。

自打投壶开始,祝银屏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院中,一直盯着场地中的箭壶。

投壶之戏,古已有之,源自山野而盛于庙堂,流传至今已演化出上百种花样和繁杂的规则,连投壶所用的箭和壶也有多种不同形制。

不过在端重肃穆、崇尚古礼的定远侯府,奇技yin巧并不被推崇,投壶之技又恢复了最初的形式——参与者各执数箭,向着“二矢半”之外的箭壶投箭,箭壶口径两寸半,一边一耳,口径不到一寸,箭头朝下入壶口者得一“算”,入壶耳者则多得半“算”。

有“金陵第一美人”在旁,年轻男子们跃跃欲试,夏瑾那帮人中,除了一个着实不擅长的被留下来鼙鼓,剩下五个全都站到了廊柱下的投位上。

人多而壶少,薛达不得不改了规则,将箭壶移到“三矢”外,每人三支箭,投完即止,不计算子,三支全入者再进入下轮,开始真正的较量。

前两人皆有一箭不入,而排在第三个的夏瑾却三箭全入,甚至还有闲情卖弄,故意将第三支箭投到了壶耳里。

祝银屏侧过脸,装作没看见夏瑾卖弄的神情,心里却砰砰作响,平静不下来。

前世她见过陶子谦投壶,知道他是个中好手,故而才头脑一热,冒然提出来,指望在陶子谦赢了投壶后能多个与他搭话的机会。

可现在看来,夏瑾显然也不是什么生手,说不定反会弄巧成拙。那样的话,陶子谦不仅会认为她是个轻浮的女子,甚至还会以为她仗势欺人,戏耍布衣百姓……

一时冲动把自己弄得下不来台,祝银屏难受得快哭出来了。若是真要让她在陶子谦面前给夏瑾献酒,那她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陶子谦接过了三支箭。

他看上去仍是一派温和从容,似乎并没有多么强烈的、想要赢的意愿。

祝银屏心脏一抽,又想看,又想捂住眼睛不去看。

“祝jiejie,你真的会嫁给定远侯吗?”蒋妙兰一脸凝重地问。

作为大家庭里易被忽视的幺女,又不善言辞,蒋妙兰养成了善于观察、多看少讲的好习惯。

见祝银屏看薛达看得眼睛都直了,又结合近日听到的流言,蒋妙兰觉得祝家jiejie大概爱薛达爱到不能自拔,却被可恶的薛达当面婉拒,这才会魂不守舍,暗自伤情。那她是不是有必要提醒一下……

祝银屏正在全神贯注当中,被她突然一打岔,迟疑了下:“嗯?”

嗖!第一支箭投入。

蒋妙兰犹犹豫豫:“那个……”

祝银屏把她按住:“等下再说。”

第二支箭顺利投入。

“啊,我……”

“嘘!别出声!”

“唰”的一下,陶子谦的第三支箭也稳稳扎入壶中。

祝银屏长出了口*气,虽然陶子谦没像夏瑾炫技得到一片喝彩,但到底算是过了第一关。

她这才稍稍放松,转向蒋妙兰:“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蒋妙兰脸又红了,用仅比蚊子叫高一点的声音说:“那个……我觉得啊,定远侯可能不会是个好相公……”

哦?祝银屏一愣,这倒是个新鲜观点,她问:“为什么这样说?”

蒋妙兰掰着手指头说:“他对婚姻大事不是很尊重,会随便反悔……”

反悔?祝银屏想了想,哦,是有这么回事来着。

薛达六年前自请去西北平乱,首要原因似乎就是为了逃避家里安排的婚事,而议婚的对象,好像恰好是蒋妙兰的某个堂姐……

难怪蒋妙兰会这样讲,估计蒋家的女孩子们私下早就把薛达骂死个千八百回了。

想想薛达明年就会因为一株茶花缔结婚约,祝银屏觉得他被骂还真不亏,笑着说:“放心吧,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他。十一娘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见识,好生厉害,将来一定会嫁个顶好的相公!”

蒋妙兰甜甜地笑了,可笑完又觉得奇怪,如果祝jiejie不喜欢薛达,那她究竟干嘛掺和这投壶,又平白紧张个什么劲儿?

说话间,后面两个人也已经比试完毕,一人全中,另一人失败。

第二轮按照标准规则比试,每人取四支长度为三尺六寸的箭矢,箭壶置于九尺之外,三人轮流向同一壶中投箭,以箭簇颜色作区分。

由于此轮不清空箭壶,先投者占优,所以在比赛前用掷骰子看点数的方式决定顺序,夏瑾掷出最大,占了第一位,陶子谦最后。

祝银屏心里又是一阵上下翻滚。

不久之后,三箭已过。

夏瑾和陶子谦俱是三箭全中,并各自占了一只壶耳,排在中间的杜公子第二箭失误,见胜利无望,摇着头退出了比赛。

场上只剩下了陶子谦和夏瑾。

夏瑾先投,他急于求胜,心绪浮躁,手上的准头受到了影响,最后一支箭恰好撞在壶口,发出一声脆响。

祝银屏瞪大了双眼,只见那猩红箭簇摆了几摆,接着箭杆一偏,滑到了壶外。

太好了!她兴奋得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紧接着,随着鼙鼓声响落地,陶子谦仍是面无表情,稳稳投出了自己的最后一箭。

祝银屏紧张地盯着陶子谦的黑色箭簇,却见这支箭擦着壶口而过,落在了更远处的地面上。

没中!怎么会?!

陶子谦似是无奈的,摊了摊手。

这样最好,省了后面的麻烦。薛达一喜,向前迈了一步,准备要宣布两边战平,却听夏瑾冷冷地命令:“再来。”

薛达皱眉:“王爷,这——”

夏瑾轻蔑地看了眼陶子谦,坚持道:“市井徒,你跟本王,再比一局。”

“市井徒”这三个字几乎等于骂人,薛达立刻变了脸色,正待发作,陶子谦向他摆了摆手,道:“无妨。陶某就再陪王爷赛最后一局。”*

不经意间,目光扫到了祝银屏所在的廊下,她脸上的表情几乎瞬息万变,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场上任何一丁点变动。

就那么想让我赢啊,陶子谦淡笑。

他知道祝银屏恨夏瑾,想夏瑾输掉投壶,在跟班们面前失掉面子。

陶子谦轻轻摇了摇头,女人总是心肠软,投壶上赢过他又能怎样,要报复就得狠狠踩到底才是。

昭月郡王目中无人,当他陶子谦是市井之徒,以为可以任意占有他的妻子……他陶子谦的确没有爵位和官阶,不过他也有他的法子,也许慢一些,迂回一些,不过最后总能管用就是了。

他是个商人,商人嘛,锱铢必较。

陶子谦嘴角挂上了一抹浅笑。